餐桌上,聊起這守島人的工作,似乎也只有應屆畢業生可以接受的樣子,顧晨不由感慨,感覺這應屆畢業生都已經成了廉價和吃苦的代名詞了。
於是顧晨也是好奇問道:「那老家那位叔叔的兒子,是真的準備去挑戰一下守島人的工作嗎?」
「對呀。」將桌上一瓶紅酒打開,顧百川給自己倒上,這才又道:
「其實你老家的那個叔叔,家裏條件還是可以的,他兒子原本也犯不着去應聘這種工作。」
「可是你也知道,現在的就業環境,那是內卷相當嚴重,尤其是每年這個臨近畢業的時候。」
「大批量的畢業生,將面臨找工作的困境,在這種情況下,有一個年薪20萬的工作,而且相對來說,還比較輕鬆。」
「這對於大學生來說,那簡直就是神仙職業,有這種好事,能不上嘛?」
話音落下,顧百川又道:「可這話又說回來,如今這個社會,你沒有網絡,就意味着沒有社交屬性。」
「你將失去一切跟外界的聯繫,這種工作,在一定程度上,確實非常磨鍊性格。」
「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也會本能的排除掉大部分人,真正能夠勝任的,也只能是百里挑一,或者千里挑一了。」
「要我說,那個孩子還是找一份其他工作靠譜一些,還是不要去做這種工作。」肖曉芳聽着顧百川如此一說,也是為這個小兄弟擔心起來。
畢竟在肖曉芳眼裏,這種守島人的工作,簡直有些反人類了。
顧百川哈哈一笑,也是解釋說道:「這我們說了也不算,關鍵是人家這孩子有想法,似乎就特別想要挑戰一些奇奇怪怪的的東西。」
「你認為他是去工作的嗎?我看未必,人家這是去體驗生活的。」
「在我看來,這孩子,是想在海島上體驗一年沒有社交的生活。」
「他這孩子我是知道的,性格特別張揚,需要磨練一下性子,沒準帶個一兩個月,自己就待不下去了,也就回來了。」
「不是有違約金什麼的嗎?」肖曉芳說。
顧百川「嘖」了一聲,也是緩緩說道:
「違約金,這個只是相對的,你認為人家會在乎這點違約金嗎?」
「挺有意思。」聽着老爸顧百川和老媽肖曉芳的交流,顧晨也突然對這個老家的小兄弟有點興趣。
「兒子。」也就在顧晨思考之際,顧百川也是提醒着說:
「明天早點起床,開車回老家,起床晚了,路上會堵車的,每年都這樣。」
「知道了。」聞言老爸顧百川如此一說,顧晨也只是簡單的附和一聲。
隨後,一家人其樂融融的享用晚餐。
……
……
翌日清晨,早上6點。
顧晨已經洗漱完畢,這才敲響了爸媽的臥室房門,說道:「你們怎麼還沒起床?」
「就起來。」房間內,傳來老媽肖曉芳的回應,也是沒精打采的。
顧晨尋思着,昨天讓自己早點起床,結果今天還是得等。
想着早餐還沒着落,顧晨對着臥室房間說道:「早上吃麵條吧?」
「行。」肖曉芳也是回應一句。
……
……
半個鐘頭後,當肖曉芳洗漱完畢後,顧百川這才沒精打采的走出臥室,也是打着哈欠。
肖曉芳拍了老公顧百川肩膀一下:「老公,你怎麼還沒睡醒啊?昨天讓兒子早點起床,今天你卻賴床?」
「這不是兒子開車嗎?我在車上還能睡一會兒,昨天白天,確實太忙太累。」
「老爸,麵條我已經做好了,你也趕緊洗漱一下過來吃。」
這邊顧百川還帶着起床氣,而另一邊,廚房那頭的兒子顧晨,已經將早餐準備完畢。
一家人簡單的享用之後,顧晨便開車帶着兩人,直接往老家方向開去。
顧晨的老家在江南市的一座古鎮上,在顧晨的印象中,這裏一直都是青瓦青牆的建築風格,許多地面上都鋪着青磚。
各種隔火牆的結構,搭配這裏的小橋流水,讓整個顧晨的建築風格非常具有南方特色。
由於下着小雨,因此周圍還起着一些朦朧的霧氣。
當顧晨還在開車的同時,顧百川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一看來電是兄弟顧江河,顧百川立馬劃開接聽鍵:「喂!」
「哥,你們還沒到呢?我都已經等你們很久了。」電話中,兄弟顧江河也是笑孜孜道。
「你為什麼每次都來這麼早啊?我這不還在路上嘛。」顧百川解釋說。
「那你們快點啊,我在河邊釣釣魚,等你們一起。」電話中的顧江河說。
「行。」顧百川附和一聲,看了眼窗外,這才又道:「我們還有大概十幾分鐘的樣子。」
「行,那我等你們。」
說話之間,兩人也是雙雙掛斷電話。
顧百川這才解釋說:「你小叔已經到了,正在河邊釣魚等我們。」
「他怎麼每次清明都來這麼早啊?」坐在後排的肖曉芳也是好奇問道。
顧百川微微一笑:「這我哪知道?反正每年清明節,他雖然在外地城市,但每次都能最早趕到,可能是思鄉心切吧?」
也就在大家說話之間,顧晨一個左轉彎,直接將車輛開過一座石拱橋。
隨後,又沿着古鎮河邊的一條狹窄通道,緩緩朝着老家方向謹慎的駛去。
這一路上,由於回老家祭祖的人較多,因此車輛停在路邊,也是橫七豎八。
給原本並不寬敞的道路,增加了許多麻煩。
當然這些對顧晨來說並不算什麼困難,顧晨在狹窄的道路中,見縫插針的行駛過去,也終於將車輛開到了老家的村莊。
老家村子外頭的河流旁,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那兒垂釣。
顧晨將車輛停在祠堂門口的一側,下車之後,直接朝着男子走去,並打着招呼:「小叔。」
「喲?顧晨啊?」一聽是侄子顧晨在跟自己打招呼,原本還在認真垂釣的顧江河,立馬笑臉盈盈道:
「小伙子,還是這麼精神啊,我可記得,每年你都是在忙工作,清明假期都是看不見你人影的。」
「怎麼?」做了領導之後,反而有假期了?
「那倒也不是。」見小叔顧江河調侃自己,顧晨也是微微一笑,趕緊解釋:
「是領導體諒我這幾年清明都在工作,所以特意體諒我,讓我能夠有一個清明假期,陪陪家人,順便回來祭祖。」
「嗯,那挺好。」聞言顧晨如此一說,顧江河打量着面前的顧晨,也是調侃的笑笑:
「真是看不出來啊?我們顧家,也能出你顧晨這樣的大領導。」
「你年紀輕輕的,現在都已經是分局的副局長了,這我跟別人說,別人還不相信,還說我吹牛,你說我跟誰講理去?」
「哈哈,誰讓你跟別人吹牛的?」肖曉芳聞言,也是調侃着說。
顧江河笑了笑,這才又道:「嫂子,這你兒子有出息,我作為叔叔的,多少也沾個光啊?」
「你讓我有這麼厲害的一個侄子,不跟人家炫耀一下,那也說不過去啊?」
「顧晨其實也很普通的,只是領導比較器重他。」肖曉芳其實還是比較低調的。
顧江河聞言,也是甩了甩手指,調侃着說:「嫂子,又謙虛了吧?」
「我就跟你說吧,像咱們家顧晨這樣優秀的後生,那就應該多宣傳一下,畢竟是家族榮耀啊。」
扭頭看向顧百川,顧江河又道:「哥,你有這麼優秀的一個兒子,那還真是我們顧家祖上的保佑啊。」
「哈哈,扯這些做什麼?」聽着兄弟的恭維,其實顧百川心裏美滋滋,但卻不能表象的太明顯。
以往回老家,大家都不見顧晨的到來,其實顧百川也沒少在老家人面前吹噓顧晨。
畢竟兒子的優秀,就是給父母長臉。
而顧晨一向都是非常優秀的代表,從小到大,都是老家人教育孩子的所謂榜樣。
因此顧晨也常常成為這些老家人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對於這種誇獎,其實顧晨早就已經聽麻木了。
這次顧晨清明節的回歸,讓原本還比較冷清的村子,忽然間變得熱鬧起來。
幾名路過去祭祖的老家人,看見顧晨的同時,也都會刻意過來交流幾句。
由於顧晨從小一直生活在城裏,因此對於鄉下的老家長輩們,印象也並不算深刻,只是眼熟。
可顧晨在大家眼中,那可是大明星一般的存在着。
江南市芙蓉分局的副局長,光這個頭銜,放在村里,那也是非常炸裂般的存在。
夠老家人一個月談資的。
「顧晨,回來了?」
「嗯。」
「工作還行吧?」
「還行。」
「挺忙的嚯。」
「對,挺忙的。」
……
面對路過的老家人不斷的打招呼,顧晨也只能簡單的附和。
大家更多的,是跟顧百川和顧江河說話投機。
畢竟跟這兩人淵源頗深,因此老家人也是格外熱情。
隨着祭祖大軍越來越多,肖曉芳也是提醒着說:「我們也早點過去祭祖吧?」
「嗯。」顧江河聞言,趕緊將河邊的水桶提起,看着自己收穫的「戰果」,也是頗為得意道:
「垂釣時間不長,能收穫四條大魚,兩條小魚,還行吧?」
「那你是準備中午做菜吃嗎?」肖曉芳問。
「做菜?做什麼菜啊?雖然是野生的,但是,中午做魚比較麻煩。」
說話之間,顧江河直接將水桶倒向河邊。
而原本在水桶中的幾條大小魚,也隨之回到河中。
「誒?你怎麼還放生了?這不白忙活嗎?」肖曉芳見狀,也是替顧江河惋惜。
而顧江河則是笑孜孜道:「我釣魚呢,也就是釣一個雅興,圖一樂。」
「要吃魚,我去市場上買,能買來比這個還大的魚。」
看着還在河邊冒頭的放生魚,顧江河又道:「這些野生魚,雖然塊頭大,但是還不夠我塞牙縫的呢。」
「哈哈,那倒是。」這邊顧江河話音剛落,肖曉芳也是附和着說。
隨後,又有一名中年男子,穿着套鞋,帶着祭祖的物品,朝着河邊走來。
見到顧晨一家人的同時,也是轉身望向身後,對着房屋叫喊一聲:「你好了沒有啊?」
「馬上就好。」房屋內,傳來一名年輕男子的回應。
顧百川朝着那處方向瞄上一眼,這才跟顧晨解釋說:「就是你這個叔叔,他兒子想要做守島人。」
「原來是他們家啊?」顧晨對於這家人其實算不上熟悉,只是老家的房子,距離這家不遠。
因此每次回老家,多少都能碰見。
而顧晨的印象中,這位老家叔叔的兒子,從小就調皮搗蛋,以前一直跟在自己身邊,被人調侃是自己的跟屁蟲。
如今回想起當初的那些點點滴滴,似乎也有些年頭了。
由於顧晨的爺爺奶奶去世早,因此老家這邊,顧晨基本很少過來。
對於老家這些街坊鄰里的,也就不那麼熟悉。
但是這個叔叔的兒子,自己多少還是有些印象的。
「顧晨,回來了?」中年男子走到顧晨跟前,也是笑臉盈盈的跟顧晨打起招呼。
「是的,正好有假,就回來了。」顧晨也是微微一笑,解釋說道。
「嗯,當領導的人,氣質方面,完全不一樣啊。」上下打量着顧晨,中年男子也是調侃着說。
「您見笑了,什麼氣質不氣質的?」顧晨咧嘴一笑,也是禮貌回應。
「顧晨哥。」這時候,顧晨忽然聽見不遠處有人在呼喊自己。
扭頭一瞧,發現正是這位叔叔的兒子,也就是那個想做守島人的年輕小伙。
「還記得我嗎?我們有好多年沒有見面了。」還不等顧晨開口,年輕小伙立馬主動走上前,將手裏的祭祖物品放下後,又與顧晨握手寒暄。
「當然記得,以前我每次回老家,你都跟在我身後,我記得,你當時好像還挺小的,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大學畢業了?」
「是啊。」見顧晨如此一說,年輕小伙也是撓撓腮幫,不由分說道:
「我們都有些年頭沒見面了,所以你當然覺得我以前的印象,還是個小屁孩。」
「可我今年已經畢業了,馬上就要出去工作了。」
「你要做守島人?」顧晨想起這事,也是隨口一問。
……
求票票,真誠臉。╰╯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34s 3.978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