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芷青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大班台對面的張董事長,張董事長正雙肘撐在桌面上,雙手互握,用玩味的眼神打量着顧芷青。
「董,董事長,您剛才問我什麼?不好意思,我剛才太緊張了,沒聽清楚。」
其實顧芷青聽得很清楚,張董事長是問自己有沒有向外人出賣公司的情報?那啥,這種事情能這麼直來直去的問麼?
「哦,是嗎?你很緊張呀?我剛才問你,有沒有向外界出賣公司的情報,請你正面回答。」
顧芷青壓抑着心中的怒氣,眼神冷厲的看着張董事長,心說我還沒問你有沒有偷開老鼠倉,你倒是反過來懷疑我出賣公司利益了,這特麼找誰說理去,果然是有錢就可以任性嗎!
好吧,有錢確實可以任性,至少,顧芷青就不敢指着鼻子問張董事長有沒有幹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
「沒有!」
顧芷青的回答相當冷硬,這兩個字就像是一塊石頭,冷不丁的砸向張董事長半禿的腦袋。
張董事長似乎早有所料,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完全無視了來自顧芷青的眼神和精神攻擊,防禦能力max!
「哦,行吧,那你回去工作吧,我相信你。」
顧芷青怔住了,心中一句mmp硬是憋住了。
這是要做啥呢?!閒得無聊整點事情打發時間麼?
不過不管怎麼樣,聽到張董事長讓她回去工作,並且還送上一句不咸不淡的『我相信你』,顧芷青仿佛被硬塞了一口熱翔噁心不已的同時,卻又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慶幸,於是,顧芷青用最複雜的眼神看了看張董事長那雙毫無波動的眼睛,起身走了。
「啊,對了,我跟你的談話不要擴散,否則...後果很嚴重。」
走到了門邊上,顧芷青身後傳來了張董事長的警告,顧芷青握着門把手的手下意識的一緊,憋着一股心火嗯了一聲,趕緊開門逃走了。
從一腦門子疑惑進來,到狼狽的逃走,顧芷青竟然沒有注意到,有個很熟悉並且很不願意面對的人就一直坐在張董事長的辦公室里,默默的看着辦公室中發生的一切。
張董事長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說實話,他並沒有完全相信謝承文,所謂的推算窺知一切的說法太過玄妙了,張董事長心中仍然懷疑謝承文其實對方的人,不過,就算真是如此,張董事長也不怕。
對手在暗處躲着搞陰謀才可怕,如果對手就站在面前那就容易對付得多。
而且,謝承文能幫忙找出公司的內鬼,不管謝承文是不是真心的在幫忙,或者是想要拉出幾個替死鬼,將真正的內鬼深深的埋藏起來。
總而言之,如果謝承文真的找出一些內鬼,將之清除掉總歸是一件好事,至於有可能重新隱藏起來的內鬼,反正之前張董事長也不知道,現在已經有了警覺,情況應該不會變得更壞,也就是說,張董事長無論如何都是受益者。
至於謝承文到底是哪邊的,這個重要麼?這才是一個商人應有的思維方式和價值觀。
看了看一隻沒出聲的謝承文,張董事長好奇的問道:
「咱們為什麼不從幹部開始呢?謝師傅,我覺得要是真有內鬼,多半會是中高層人員,這些下面的工作人員掌握的信息並不多,也不值得別人費力氣收買。」
謝承文點頭:
「張董事長的判斷是對的,不過,先問普通的員工,是為了散佈流言,給中高層幹部增加心理壓力,這樣他們更容易露出破綻。」
張董事長恍然,原來是玩心理戰啊!這一招不新鮮,但是好用,想不到這個自稱風水先生的傢伙,還精通這些管理人的手腕,不過也是,這些風水先生哪一個不是精通人性,善於玩弄人心的高手呢。
想到這裏,張董事長收起了心中緩緩升起的輕視之心,平靜的看着謝承文道:
「下面就是中層幹部了。」
「嗯,你繼續,不用管我,我有發現會開口提示你的。」
「行,那我就繼續了。」
張董事長按下內部通話器,讓秘書叫後勤部的部長進來。
公司的中高層幹部一樣被張董事長簡單粗暴的方式給嚇了一跳,不過,問完之後,張董事長會婉轉的表達一下歉意,並稍微解釋了一下為啥會這麼做,所有人都表示了諒解和理解,至於是不是真的諒解和理解了,那就只有當事人自己才知道了。
一個個部門的篩查過去,越是關鍵的部門越是放在後面,相信此刻公司里此刻肯定是謠言亂飛,某些人的心裏指定得惶惶不可終日吧。
張董事長並沒有因此而得意,相反,越是沒有發現,他心裏就越是惱怒,如果僅僅是普通員工被發現是內鬼,他大概率只會呵呵一笑,然後將人給辭退了事,大不了事後再再圈子裏將這人的作為添油加醋的宣揚一番作為報復。
如果被查出來的是不那麼關鍵的幹部,張董事長也最多當面罵幾句養不熟的白眼狼,當然,事後搞臭他的名聲還是需要的。
但是到目前為止,謝承文一直都沒有動作,這意味着內鬼是他最信任的核心人員,是掌握着公司真正秘密的要害人員,這讓張董事長心裏出離的憤怒,被背叛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接下來被叫進來談話的是風控和分析部門的主管林文軍,這是個核心人才,是張董事長花了大價錢從魔都挖來的,為此他付出了一套海城新區的住宅,而林文軍也沒有讓他失望,在整個公司所有部門中,最讓他放心的就是這個風控和分析部門了。
林文軍表情平靜,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看他這一身合身的打扮和儒雅的氣質,誰都不會想到他是一個來自農村的孩子,還以為這是書香世家的子女呢。
「張董,您叫我來有什麼事,我聽到公司里有些不好的傳言。」
林文軍這是在婉轉的向自己勸誡,張董事長聽出來了,不過,他沒有順着林文軍的話來,而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道:
「嗯,有點事想要問問你。」
「張董您問吧。」
「小林,我想你也知道,我們公司目前的情況,很顯然,有人向外界泄露了公司的秘密,那麼,請你回答我,這個人是不是你?」
林文軍一怔,隨即雙眉一皺,雙手猛地握緊了拳頭,但是他很快就控制了自己的怒氣,緩緩將雙手鬆開,深深的吸了口氣,坦然的看着張董事長道:
「不是我!張董,您是不是打算挨個問問公司的每一個人,這樣做有意義麼?我覺得...」
「你覺得並不主要,重要的是你.說.謊.了!」
忽然,一個不緊不慢的聲音突兀的從背後傳來,打斷了林文軍苦心孤詣的勸告。
林文軍驚駭的猛轉腦袋,眼神中一絲掩飾不住的驚慌一閃而逝,然後,他看到了身後的沙發上竟然還坐着的一個年輕男子,怎麼剛才沒有注意到呢?不應該啊!
「你,你是誰?張董,這是什麼人,他為什麼會在這裏?剛才我明明...」
張董事長先是一愣,隨即心中升起一股熊熊的怒火,以及淡淡的心痛,然後,林文軍的話讓他迅速的壓下了心中的情緒,同時也冒出了一個疑問,原來林文軍進來之後根本沒注意到謝承文的存在。
那麼之前進來了那麼多人,是不是都一樣沒有注意到謝承文的存在呢?這僅僅只是一個巧合,還是...
張董事長心裏有些發毛,看向謝承文的眼神也越發的凝重起來。
張董事長稍稍有些走神,所以沒有及時回答林文軍的問題,謝承文卻微笑着接口回道:
「林先生,我是誰一點都不重要,我們還是談重要的事情吧。可以告訴我們嗎,你為什麼要出賣公司的情報?是為了錢還是別的什麼?我想你能得到張董的看重,錢應該是沒少拿的吧?再說了,你這種行為一旦被曝光了,在這個行當內就很難混了,你甘於冒着毀掉自己前途的風險來做這件事,到底有什麼不得不做的理由呢?我有些好奇啊。」
林文軍很快就強令自己鎮定下來,他側頭看着謝承文,眼角則注意着張董事長,等到謝承文說完,林文軍才呵呵一笑,淡定的回道:
「這位先生,我可以不管你是誰,也承認你這故事編得不錯,聽起來有都市情仇大片的即視感。不過,這只是你自己的腦洞罷了,我並沒有出賣過公司的利益,正如你剛才所說的,我有大好的前途,公司和張董待我不薄,我為什麼要做這種沒品的事情?」
謝承文也不着急,微笑着點頭道:
「嗯,等我算算啊,你叫...林文軍,對,八八年生人,出身貧寒,不過能力非常優秀,當年高考...咦?有趣,呵呵,成績是你們縣的第三名,不錯啊!後被魔都復大錄取,以優異成績保研的高材生,不錯,不錯。畢業後進入貴校老師開的一個研究所幹了一年,後被張董挖掘,重金聘來海城,我說的沒錯吧?」
林文軍微笑着點頭,又回頭看了看張董事長,張董事長聳了聳肩。
謝承文繼續道:
「楊秀婷,這個名字兩位熟悉麼?」
林文軍聽到這裏雙眸猛地一縮,雙拳用力的握緊,手背上青筋爆起,雙眼瞬間充血,張董事長則一臉茫然,困惑的看向謝承文。
謝承文看看兩人的表現,嗤笑着搖頭:
「呵呵,看來張董事長已經不記得這個人了,那也是,對於張董事長這種上層人士來說,漂亮的姑娘不過是一個調劑,睡完了誰還記得名字呢,對吧,林文軍?」
張董事長看着臉色慢慢變得越發猙獰的林文軍,心中的大草原上無數的草泥馬正歡快的呼嘯來去,這特麼還敢再狗血一點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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