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宮殿
重幔掩映,擺設錯落有致,宮女穿着新衣裳,一個個也戴着她們這個級別能戴的小絨花,穿着都是平底軟鞋,腳步輕盈,明眸皓齒, 眼睛裏都帶着光。
經過了多年沉靜,她們終於獲得了新生,畢竟誰人不知皇上現在最是敬重皇后娘娘?
那些寵妃再受寵,也不過得寵一時,她們跟的主子卻可以一直榮寵不斷,現在親孫兒又是太孫,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這不, 此刻側殿幾個王妃和公主, 特別是十幾個誥命夫人都剛剛求見完, 見時間不早了,辭行告退,儘早出宮,這不算熙熙攘攘,也是一掃冷清。
皇帝和太孫雙重效應,誰能不敬?
這時,待在宮殿外的兩個小內侍正在曬着太陽說話,遠遠看到一行人朝着過來,兩人抬一個精緻小筐,這一下子就抬了十幾筐過來。
「哎喲,又送東西來了!」一個小內侍樂呵呵說。
又一個則說着:「別樂了, 我去報信,你在這裏等着!」
他們在這裏守門的差事, 有至少一半職責就是接收這些御賜之物。
吃的、用的、擺設甚至一些花、粉、精巧首飾, 總從前面源源不斷地送到這裏來。
他們早就習慣了,但再習慣,每次看到了還是由衷感到高興, 覺得帝後和好, 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帝後和好,自己這些做奴婢的才能有好日子過不是?
跑進去的小內侍,對着皇后娘娘身側很得信任女官朝霞,低聲說了這事,朝霞一聽,就笑了,抿嘴對皇后行一禮,就退了下去說着:「行,我這就出去看看。」
說這話,就出去,恰外面已是交接了這十幾筐水果,雖是精緻小筐,這一筐也起碼能放幾十顆蘋果,十幾筐共送來十幾樣水果,大的如蜜瓜,小的如葡萄、荔枝。
有不少都不是這個季節該吃到,但皇帝富有四海, 若真喜歡哪幾樣水果, 底下的人就會拼命去折騰,想要在剛開春季節吃到這十幾樣水果,也並非不可能。
特別是魏世祖開闢了海運,南方有島,據說一年四季常青如夏,故專門辟有了御供果園。
比如說荔枝,甚至比原產地嶺南更近,運輸起來也方便,不需要快馬奔馳了,船隻可日夜航行,很快抵達京城。
就算這樣,這樣的奢侈,對皇帝來說都是不容易了,便受寵妃嬪以及一眾朝臣,想要享受到也幾乎不可能。
現在皇上直接讓人送來了這麼多,還不是因看重皇后娘娘?
「都既要分類稱重,登記入冊,又要儘早分賞下去。」
朝霞看過了這十幾筐水果的狀態,就指的說着:「各種都分出二成,拿一些清洗,我送入裏面去,其餘的暫時入庫。」
「是!」
朝霞則帶着幾個宮女和小內侍,用銀盤捧着些,到了殿內。
偏殿裏,皇后正坐着看書,聽到腳步聲,就頭也不抬地說道:「外面為何鬧哄哄的?」
朝霞就笑着:「娘娘,是前面又送了十幾筐水果過來,每樣一筐,連荔枝跟葡萄都有!」
「這可不是這季節該有的吃食,偏偏就得了,還給咱們送來,可見這真是宮裏的獨一份,奴婢問過了,說是別的妃子都沒有,就只給咱們這裏送了這麼一份來!」
朝霞夸着所得是宮裏的獨一份,皇后聽了,翻書頁的手就是一頓。
她抬起頭,哪怕經歷風霜也能看出年輕時美麗痕跡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複雜之色。
皇后現在心情多少有點複雜,畢竟她與皇帝在二十多年前,真是一對恩愛夫妻,不僅感情好,而且經歷過爭嫡,在風浪中彼此攜手,相互扶持,兩個人還生了個那麼優秀的孩子。
就算皇帝有別的妃嬪,但作一國之君,在她嫁給身為皇子的他時,她就有心裏準備,這已算能接受的事。
最重要是,登基後,皇帝對她極敬愛,不偏寵哪個妃子,已經無可挑剔,若不是後來發生的那事,她與他必能白頭偕老。
「可是,為什麼你如此猜忌,就聽了幾個謠言,就不分青紅皂白,逼殺了福兒以及滿府的人?」
但偏偏出了那樣慘烈的事,作一個母親,作一個祖母,她沒辦法原諒一個殘殺了兒子、孫兒以及太子府滿府上下的人。
特別是事後證明,她的孩兒並無過錯,是被人冤枉的,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無法原諒。
可是,雖自己退居偏宮,放棄大權,皇帝始終沒有廢她,年年給的待遇雖不及現在,也並不少。
「唉……」
才一聲細不可聞的嘆息,就見着一個太監進來,這是周忠,本就是親信,見着情況並不說話,遲疑了一下,在一側站着。
就聽着朝霞問:「這些水果來之不易,是不是賞賜給太孫府?」
「奴婢準備了二成。」
「還有,宮內的幾個娘娘以及公主都來拜見娘娘,也是不是要賞賜些,外朝命婦是不是也要賞賜些,請娘娘示下。」
「你設想的不錯,就這樣分配吧!」皇后滿意的說着。
「是,那奴婢告退。」朝霞很有眼色的退下,靜了靜,周忠瞟一眼皇后,就直接回話了。
「娘娘,王進忠被打死後,咱們的人就被推了上去,過程雖有波折,但結果還是如願了。」
「只是,自那王進忠被打死後,他職位卻受到了一些限制。咱們的人現在主要是處理宮廷和外界的關係,也僅限於買膳食這一塊,別的還都還插不上手。」
「能穩定出入宮廷就已是很好了。」這是皇帝習慣性防範,未必針對誰,皇后對此倒是沒有什麼不滿意的,透了一口氣又問:「通信之類,沒有問題麼?」
既是推了自己的人上去,以皇帝的疑心之重,必然不會全然信任新人,所以短時間之內對外界的聯繫,必是要更慎重才成。
周忠略一思慮就回話:「請娘娘放心,雖安插的人是咱們的太監,但具體傳消息的卻是此人後來才收服的一個小內侍,與咱們是半點關係都沒有,從頭到尾都毫無關係,往日裏也更不起眼。」
「而且,便咱們推上去的人,也是轉了幾道手,最後才借着旁人推上去,皇上便是對其不放心,也還不至於立刻疑心到咱們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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