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佑民既畏懼伊諾,又無比敬仰對方。一窩蟻 www.yiwoyi.com
直到伊諾把資料翻完,安佑民側身,做好跟隨在他身後離開這裏,去科研總室開會的準備。
「嗡嗡」的輕響聲,來自伊諾坐下的輪椅。
全自動移動的輪椅,由伊諾控制出了座位,往室內的另一場而去。
安佑民詫異看去,及時忍住口中的疑問,保持着一定距離跟在伊諾的身後。
這個房間是專屬伊諾的區域,說是一個房間,倒不如說是一個足球場。
室內除了之前伊諾出來的那個儀器艙,以及另一台儀器艙外,還分區了研究區和休息區。
正常情況下,這個房間除了博士和時上將之外,其他人都允許私自進來。
安佑民之所以能成為這個例外之一,多虧他長年累月作博士的助手——這是旁人認為的原因。
唯有安佑民自己清楚,一切不過是時上將無意間提了一句,他才有此殊榮。
「大白。」暗啞的嗓音,平淡無波的語調。
室內便響起了女童甜美的嗓音,「大白啟動,歡迎您回來,親愛的博士。」
這樣的嗓音出現在冰冷的實驗室內,任誰第一次聽都會覺得古怪,卻也給這實驗室增添了幾分溫暖。
伊諾的眼神有一瞬恍惚,然後升起些許溫度。
「鏡面。」
他的面前出現一個鏡面投影。
這個鏡面投影正是他現在的形象。
成熟男人的輪廓,比純正的東方面孔要硬朗許多,又和西方的深刻不同。
淺亞麻色的頭髮有些長了,略凌亂的遮住了他部分的眉眼,使之這雙眼睛越發陰鬱冷鷙。
然而這些負面氣質都無法掩蓋這張面龐的俊美無暇,混淆了男女界限的美麗。
並非說這張面容女氣,事實上無論是誰看到這張臉,都不會誤會這是個女子。
只是太過於美麗的事物模糊了人們定下的界限。
身為這張臉的主人,伊諾的臉上沒有任何自得驕傲,他看的是這張臉的年齡。
脫去了十七八歲的輪廓,這張臉才是真正從裏到外都成熟了臉龐。
無論是身還是心都是如此。
真實面對二十九歲的自己,從那一場剛醒來的夢脫離,回到真實殘酷的現實里。
從他醒來的半個小時,伊諾的記憶也紛紛回籠。
這是第幾次的實驗了?
每一次的時間交錯,從夢境到現實的輪迴,以及失敗都快讓他遺忘了時間。
從計劃開始到現在兩年的時間,於他而言過了是二十年,甚至兩百年。
安佑民那些人都怕他繼續下去就要瘋了,迷失在意識混亂里。
誰又明白,從時白夢瀕死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瘋了。
瘋了的人又怎麼再瘋?只有瘋的更厲害一點罷了。
伊諾的沉默讓後方站着的安佑民不安,他不發一言,不是不想說話,而是知道不能說話。
終於,伊諾再次開口,一連串的指令對大白下達下去。
大白童趣的嗓音看起來很不靠譜,可是它卻是整個人類社會最完美的智能系統,由奇蹟博士一手打造。
目前人類社會裏再沒有比它更靠譜的智能系統了。
安佑民安靜聽着伊諾發出的一聲聲指令,並看着博士雙手在虛空投影出來的屏幕鍵盤上飛快操作。
博士的雙手手指瘦長,看起來骨節分明,甚至有點瘦骨嶙峋。
這兩年博士消瘦得太厲害了,可是沒一個人能阻止他的消瘦。
他能做的唯有盡最大可能去維持住博士的生命機能,調配最好的營養液。
此時此刻,安佑民發現和博士消瘦手指,以及臉龐想法的是博士的眼神,燃起的神采。
那是於黑暗中點燃的一絲燭火,而這一絲燭火卻又燎原的凶勢。
安佑民愣了一愣,為自己心裏泛起的一抹念頭感到驚愕,隨即是心臟猛烈的跳動。
難道……?
安佑民嘴唇猛地張開,又在話語即將脫口而出的時候,理智的把嘴巴閉上。
不能打擾現在的博士!
安佑民捏緊了手掌,修剪得圓潤的指甲都陷入了掌心的肉里。
此時他的心境已經徹底動亂,無法平靜下來。
按照以往的經驗,博士醒過來就代表了失敗,然後博士就會去總室開會,總結失敗的原因以及數據。
可是這次伊諾沒有這樣做,博士反常了。
另外這次不是博士一個人參與救援計劃,還有那些人……
對!那些人!
安佑民現在只恨不得馬上出去,詢問另一間實驗室里,那些人的情況如何。
他們是不是和博士一樣醒過來?
如果沒有醒來,代表他們依舊在救援計劃中。
那麼不就代表了這次救援計劃還沒有結束!
安佑民被自己分析出來的結果,激動的雙肩都輕顫起來。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室內安靜得連人的呼吸都能聽見。
這不是誇大的形容,安佑民是真的聽見自己沉重的呼吸聲,生怕自己的呼吸聲會打擾到博士,又或者惹來博士的不滿,他努力的調整自己的呼吸聲。
因為鍵盤和顯示屏都在虛空結構,伊諾的手指就仿佛在虛空中跳舞,沒有發出聲音的聲音。
終於,伊諾停下了工作。
這回安佑民也看到虛空屏幕里顯示的數據。
身為救援計劃的重要一員,安佑民對這些數據很了解。
這是除了博士之外,那些或自願或被博士要求或其他原因參與進救援計劃的人們,腦域波動數據。
現在這些數據顯明,那些人依舊還在入夢系統里。
「博士!」安佑民終於忍不住,將憋得難受的話語問出來,「這次……成功了嗎?」最後這一聲,語調都止不住顫抖。
伊諾沒有回答他,沉靜的看着虛空的數據。
在夢裏的三歲到十七歲的十五年時間,在現實中不過半年多的時間。
這期間的時間差,並非那麼容易調整。
調整的不僅是時間差,關鍵的還是記憶混亂。
也只有伊諾這樣近乎非人類的意識強度,才能不斷的折騰自己還沒有痴呆掉。
——時白夢,z國最年輕的上校,身為女性,進入特殊精英組,接受的任務無一失敗。
他和她的相識是一場意外,又不完全是一場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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