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韻鈴抬眼看着孟繁春的背影,氣哼哼地說道,「哼!我的氣還消了,想讓我消氣沒那麼容易。大筆趣 www.dabiqu.com」
趁着休息日,花半枝坐在石凳上拿着針線笸籮,繼續納鞋底,做鞋。
貼在牆上的袼褙曬乾後,揭下來,按鞋樣大小依次畫好,剪裁成型,疊壓在一起,開始納底。
花半枝一手執錐子,一手操針,一紮一縫,拉得麻線錚錚作響。每一針過後。必須將麻線在錐把上繞幾圈用力勒緊,然後再納下一針。
花半枝納鞋底的技術非常的高,其鞋底針腳密佈,十分富於節奏感,美不勝收。
鞋底子一晚上她能納七八十來雙,這刻在骨子裏的技術,上手後很快那熟悉的感覺就回來了。
「娘,您怎麼還納鞋底啊!我的鞋不是做好了,您一下做了四雙,足夠我穿了。」周光明詫異地看着她說道。
「小傻瓜,看看這鞋樣子大小就知道不是給你做的。」花半枝屈指彈了下手中的鞋底子道。
「這麼大,是給乾爹做的吧!」周光明笑着猜測道,「還有程阿姨的。」
「天氣回暖,穿皮鞋或者是解放鞋,容易出汗,還是布鞋穿上舒服。」花半枝笑盈盈地給他解釋道。
「不是兩雙就夠了嗎?我看着怎麼像是三雙,另一雙是誰的?」周光明看着已經納好的三隻鞋底子道。
「你乾爹一雙,程阿姨一雙,林老師一雙。」花半枝看着他解釋道。
「您不給自己做一雙嗎?」周光明眼睛閃閃發亮地看着他說道。
「做,等這兩雙鞋做完了,再做我的鞋。」花半枝笑着點點頭道。
花半枝認真幹起來,手速那個叫快,趕在午飯前,將三雙鞋底做好了,剩下的工作就是做鞋面了。
下午努把力,應該能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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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繁春一上午工作效率低下,幸好無人來看診,好容易挨到了中午吃飯時間。
他急急忙忙的拿着飯盒先去了護士站,「忙了一上午了,餓不餓,咱們吃飯去。」
「你先去吧!我還沒忙完呢?」程韻鈴頭也不抬地說道,看着蒸汽鍋的儀表。
「鈴鈴你還在生我的氣?」孟繁春走進來靠近她問道。
「沒有。」程韻鈴抬眼看着緊張、擔心的樣子,於心不忍,「真是上輩子欠你的。」板着臉說道,「本來很生氣,我知道你心裏的盤算,不就是拖字訣嘛!相處後,發現你孟繁春也不過而而。」眼神堅定地看着他說道,「但是我咬定青山不放鬆,你能把我怎麼樣?」
「鈴鈴我……」孟繁春神色動容地看着她說道。
「感動的話,我們就結婚。」程韻鈴忽然半開玩笑的說道。
「我……鈴鈴……」孟繁春眼神複雜地看着她,張張嘴,這個『好』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好了,我知道了,你沒有準備好,其實我也沒有。」程韻鈴勉強笑了笑道,「呀!煮好了。」揮了揮手道,「你先去食堂吧!我把它們撈出來,就去。」
孟繁春閉了閉眼,轉身出了護士站。,無精打采的去了食堂。
還沒到飯點兒,飯堂只有小貓兩三隻。
「光明呢?」孟繁春坐在花半枝對面問道。
「上廁所去了。」花半枝看着魂不守舍的他道,「看你的樣子,鈴鈴還沒有好臉色給你啊!」
「鈴鈴說她不生氣了,可是她想結婚。」孟繁春輕嘆一聲道。
「怎麼你不想結婚,想當負心漢,想不負責任。」花半枝壓地聲音故意說道。
「你明明知道原因,為什麼還要這麼說?」孟繁春抬眼看着哀傷地說道,「婚不是稀里糊塗結的,要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才行。我得想明白了。」
「那你在怕什麼?怕鈴鈴後悔?」花半枝言辭犀利地說道,「你還真是胡思亂想。」
「這不是胡思亂想,這是一輩子的事情,必須考慮清楚。」孟繁春固執地看着她說道。
「那麼你能知道明天的事情嗎?」花半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道。
「人怎麼可能預知明天的事情呢!我們連下一秒要發生什麼都不知道。」孟繁春話落看着她搖頭失笑,「你還真是會說話。可有一點兒,我的情況擺着呢!這就是一顆橫亘在我和鈴鈴之間的一根刺,不容忽視的刺。」
「那就拔了它啊!」花半枝直白地說道。
「說的輕鬆。」孟繁春重重地嘆口氣道。
花半枝現在想幫也幫不上忙,鋪墊不夠,師出無名啊!
想了想,雙眉輕揚看着他說道,「那你覺得刺重要,還是不可預測的未來,這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萬一遭遇不測呢?」
「不會的,我知道你向着鈴鈴,可也不用這麼說吧!」孟繁春不滿地看着她說道。
「世事無常,誰都想平平安安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花半枝澄澈的雙眸看着他說道,「與這些比起來,你覺的你心中的刺是大還是小呢!」
「你要這麼比,我還真無話可說。」孟繁春看着她苦笑一聲道。
「娘開飯了嗎?」周光明蹬蹬跑進來道,也正好兩人的談話告一段落。
這種事情只有自己想明白了,旁人說破了嘴皮子都沒用。
午飯中,程韻鈴看着花半枝道,「枝枝,從今天晚上開始我要在護士站值班。」
「為什麼?」花半枝停下筷子驚訝地看着她說道,「原來不是輪換的嗎?」
「那程阿姨要在護士站休息,宿舍豈不是只剩下我和娘了。」周光明想起來說道。
「原來是輪換,為了照顧已婚的,基本上都是未婚的輪換,現在校醫院就我一個還沒結婚的。」程韻鈴特地看一眼孟繁春,看着埋頭吃飯的他,垂眸斂去眼中的失望又道,「其實護士站值班也只是換個地方睡覺而已。」抬眼看着他們道,「又不是沒有值過班,擔心什麼?再說了天氣轉暖,不用取暖了,護士站也不冷了。」
「嗯!」花半枝點點頭道,「吃飯,吃飯。」她從來沒有值班,那在他們心裏自己是已婚的。
吃過飯,一下午花半枝都在做布鞋,心裏想着趕緊到晚上,終於宿舍只有她和周光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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