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着幹什麼?扔了得了。文師閣 www.wenshige.com」林希言聞言一臉嫌棄地道。
「不能扔,可以做尿布,在不濟也可以納鞋底兒。」花半枝出聲道。
吱呀一聲門開了,出來一個大辮子的身材高大的大妞,操着一口地道的北方話笑着道,「哎!還是大妹子會過日子。這些你們男人不懂。」
「那這些是什麼?」林希言好奇地指着另一個筐子道。
「孩子用過麵包服,用過墊尿布,穿過的老棉褲,還有兜兜肚鋪的狗皮褥,俺用過的裹腳布。」她熱心的介紹道。
「用的總是廢品,可以扔了吧!」林希言臉色難看地道,對於有潔癖的他來,真是難以忍受。
「這可不能扔,都是寶貝。」她立馬道,「過日子你就離不了,你要是缺個釘少個鉚,不存你就沒處找。」
「大姐,你這的快板呢!」花半枝莞爾一笑道。
「就是跟相聲似的。」王聞言也笑了起來。
林希言可沒心情笑,想着一從這裏走過,就反胃,「那這個可以扔吧!」他指着一個鐵皮桶道。
裏面扔着舊算盤兒舊拉鎖兒,花盆爐子破芭蕉扇,暖壺皮兒,鍋蓋碗蓋茶壺蓋兒,還有牙膏皮。
「不能扔,不定哪就用上了,這牙膏皮補鍋用的。」她攔在前面道,接着看向花半枝道,「大妹子,這是你男人。」
「嗯嗯!」花半枝輕點下頭道。
林希言原本陰沉的臉色,剎那間陰轉晴,陽光燦爛。
「嘖嘖……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跟他過日子大妹子你辛苦了。」她頗有些同情地看着花半枝。
林希言聞言這臉瞬間又拉了下來,一臉的不高興。
「湊合着過唄!還能離了咋地。」花半枝語氣非常的嫌棄,可臉上的表情卻是幸福女人的樣子。
「哎呀!大妹子的太對了。」她拍着大腿道,「俺們家那口子就是不知足,總嫌棄我拾破爛,這玩意兒不勤儉節約能養活兩大家子人。」
「你把這趕緊收拾一下,擋着路根本無法走。」王指着腳下這堆破爛玩意兒道。
「不行啊!屋子裏根本就放不下。」她聞言立馬拒絕道,那架勢擺明了誰來都沒用。
「大姐,規整一下把它們摞起來,有個能走路的地兒。」花半枝看着她熱心地建議道,「這樣你出門也方便,不然那個淘氣地孩子一腳給你踹飛了可咋整。」
「還是大妹子會話,行了,我把它摞起來。」她笑着道,行動力槓槓的,彎腰就開始幹了。
花半枝朝林希言使使眼色,『快走!』
林希言和王麻溜地抬着箱子朝裏面走去。
緊隨其後的花半枝看着這居住環境,輕蹙着眉頭。
「這垃圾怎麼不扔了,氣熱這蒼蠅還不爬滿了。」林希言看着門口的垃圾筐捏着鼻子道。
花半枝掃了一眼,有韭菜葉兒、芹菜根兒……雞蛋殼兒蘋果皮兒,螃蟹殼兒大蝦仁兒,香煙盒火柴棍兒,雞頭鴨腚爛魚刺兒……
這要是在發酵下,那味道……我的媽呀!
花半枝單是想想就反胃起來,加快了步伐。
「到了。」王放下箱子,「咦!門怎麼開着呢?」伸手吱呀一聲推開了門。
「你是誰?」王看着房間中的中年婦女,頭髮梳了圓髻,穿着斜襟褂子,黑色的褲子,腳上穿着一雙木製拖鞋,走起路來咔噠咔噠特別的響,「是來打掃房間的吧!」
王看着她的裝扮所以直接用粵語跟她話。
「不是,這是我們的房子。」她直接道。
「你的房子?」王皺着眉頭用粵語道,「你愛人是誰?」
「愛人是什麼?」她眨眨迷糊的雙眸問道。
「就是你男人。」王不耐煩地道。
「阿媽、阿媽,我住這一間。」從臥室里跑出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子道。
「阿媽、阿媽我不要跟弟弟住。」從臥室里走出來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道。
「嘻嘻……大哥、二哥不住在一起怎麼能行。我是女孩子,我可以自己住一間。」五、六歲扎着蝴蝶結的女孩兒撲到她身上高興地道。
「你跟妹一起。」老大直接道。
「男女不一樣。」老二立即反駁道。
「等等!這不是你們的房子。」王黑着臉看着他們道。
「誰的,這就是我們的房子。」她虎着臉道。
「你先告訴我你男人是誰?」王立馬道,跟女人扯不完的嘴皮子,直接找他男人更能有效且快速的解決問題。
「我男人是機械班班頭兒的馮有才。」她微微揚起下巴,頗自得意滿地道。
沒有他男人盡心盡力的修理飛機,那大傢伙別想飛到上,只能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
「是他啊!」王知道他,原來機場的老人,修理飛機的手藝不錯,為了房子的事情沒少找領導哭訴,「我記得你們房子分在西頭,你怎麼跑到東頭兒來了。」
「錯了嗎?沒有錯啊!我家男人右手。」她故意面向北站,右手可不就是東頭。
「這樣站!」王面向南站,這可不就成了右手是西頭兒。
「那我聽我男人的。」她非常機靈地道。
王看着故意裝傻的她道,「你們的房子在西頭,現在請離開。」手指着大門。
「我不離開,這就是我家的房子。」她一屁股坐在木製的沙發上道,「我家有才兢兢業業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因為是機場的老人,你們就歧視我們。跟干,那也是被逼的。我們出身也是三代貧苦的漁民。」
「這哪兒跟哪兒啊!」王看着東拉西扯的她道,「現在你去把馮有才給我叫來,我跟他。」跟女人不清的理兒。
她才不會住西頭去,那房子只有兩室一廳,還不向陽,還挨着廁所,現在氣熱起來這門和窗戶都不能打開,多味兒啊!
「老大,去叫你阿爸來。」她看向自己的大兒子道。
「嗯!」老大跑了出去。
她看向林希言和花半枝,狠聲道,「今兒誰來都一樣,這房子我占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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