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來查去,半個月余,姜域居然沒有查到半點線索。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整個青衫派,沒有人知道霍青的下落,更沒有人受僱於霍青,去季陽刺殺護國公。
青衫派的人,一組一組的進出皇城,始終太惹眼。
陸垚建議姜域停止查問,被姜域罵的狗血淋頭,也不敢再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不好的緣故,姜域的病也一直不見好,整個人怏怏的沒有精神。
「主子……」陸垚原本是不敢再打擾他,無奈蘇崎哲找上門來。「勤王來了。」
姜域沉眉:「他來做什麼?」
「你這意思,莫非是不想見我?」蘇崎哲快步進來:「太后薨了之後,我跟燁慶王要了個婢子來審問,就是太后身邊的寶鵲。她已經承認了,謀害我夫人的就是太后。」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姜域才不信這伎倆能蒙蔽蘇崎哲。
「是啊。只不過該做戲的時候,就得做的像樣點。」蘇崎哲話裏有話的看着姜域:「你聽懂了嗎?」
姜域愣了下,側首看着他:「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這麼聰明的人,都能看出是有人故意設局,希望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你又不傻,難道看不出沛霖是做給旁人看的嗎?」蘇崎哲挑明了話題。「我在宮裏見她,她也是悶悶不樂,鬱鬱寡歡,表情就和你現在一模一樣。」
聽他說甘沛霖鬱鬱寡歡,姜域有點擔心。
她一直都很瘦,總是不好好用膳。現在遇上這樣的事情,恐怕又清瘦不少。
「所以你來就是為了看我們夫妻的笑話?」姜域不悅的側首,瞪着蘇崎哲。
「唉,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良心啊!」蘇崎哲不免撇嘴。「我可是為你好,才來挑明這一層。不過我今日前來,是另有一件事。你從西陲回來,拖拖拉拉的快一個月了,還不曾入宮述職。雖說你是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也總得守規矩吧。」
「切!」姜域瞥他一眼:「你什麼時候也開始這麼喜歡兜圈子?」
「好,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蘇崎哲略微思忖,才道:「你的人進進出出皇城,已經引來兩位攝政親王的不滿。他們恐怕坐不住了。姜域,你究竟打算輔佐新君,挾天子以令諸侯,還是……問鼎高峰,自立為王?」
如果不是蘇崎哲提到這些,姜域差點忘了他在耽誤,就要遺失好機會了。
「看來你是有打算了。」姜域側首看着蘇崎哲。
蘇崎哲愣了下,有些猶豫不決:「我祖父也罷,父親也罷,蘇家往上數十幾輩子人,都沒幹過謀逆這樣的事情。你說到了我這一輩,難道要給他們臉上抹黑嗎?姜域,我可是世襲罔替的勤王,我的勤王之位,將來還要傳給我兒子呢。你可別害我。」
「明白了。」姜域冷眸看向他:「那你今日便是來宣戰的。」
「你還真想謀逆?」蘇崎哲嚯的一下站起來,聲音陡然提高不少,有些刺耳朵。
「你喊什麼?」姜域不悅的白他一眼:「又不是小孩子,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姜域你……」蘇崎哲刻意壓低嗓音:「挾天子令諸侯還不夠你發揮嗎?為什麼還要覬覦江山。新帝還不到一歲,等他能親征,你都已經風風光光的過了十幾年,到時候保不齊你已經厭倦了朝廷的爭鬥,想要解甲歸田和你兩位夫人纏纏綿綿的享受天倫之樂,這樣不好嗎?」
「到時候我垂垂老矣,而皇上如旭日東升,那不是自尋死路嗎?」姜域起身逼近蘇崎哲一步:「如果是你,你親征的第一件事,會不會就是剷除我苦心經營幾十年的政黨?」
「你……」蘇崎哲無言以對。
僵持了半天之後,他皺眉道:「我姑母已經醒轉,病情也得到了控制。我想……帶着她一起回封地。」
「怎麼?」姜域禁不止嗤鼻:「你這是急流勇退啊?」
「我不參與你們這些事還不行嗎?」蘇崎哲已經沒有別的法子了:「好歹我們也是曾經一起患難過,我不忍心和你交鋒。說真的,我也未必是你的對手。我夫人已經不在了,我還有一雙兒女要照顧。總不能為了陪着你瘋,搭上一家老小的命。」
「那你為什麼不乾脆和攝政親王聯手,殺了我?」姜域問。
「……」蘇崎哲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姜域勾唇道:「你是覺得,即便沒有我,也不代表攝政親王不會謀逆。何況新帝還不到周歲,未必就是繼承大統的合適人選,保不齊還不如我……」
「是啊是啊!」蘇崎哲撇嘴:「什麼話都讓你說了,我還有什麼可說的?」
「那你就更該留下。」姜域其實還是很欣賞蘇崎哲的:「留下來幫我。」
「你瘋了吧說這樣的話。」蘇崎哲禁不住有些生氣:「我已經說了,蘇家沒有謀逆的子孫,你這樣豈不是害我。」
「謀逆,是搶了被人的江山才叫謀逆。可這江山若本來就該是我的,何來的謀逆?」姜域臉色一沉,眸子裏閃過一絲冷光:「我給你時間考慮。」
「本來就是你的?」蘇崎哲饒是一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日後,你就知道了。」姜域自然不會親口告訴他。
蘇崎哲氣的原地轉了幾圈,才重新扭過臉看向他:「你到底……」
話還沒說完,他敏覺側面的窗子有人影。
蘇崎哲眼神敏捷的玉姜域對視,提醒他有人偷聽。
姜域隨即從腰間摸出一錠銀子,嗖的一聲擲過去。銀子打穿了窗紙,卻被外面的人閃避開。
「誰?」陸垚緊忙帶着人衝過去。
禎一臉尷尬的站在那,手裏還端着熱氣騰騰的雞湯。
「雞湯剛熬好,給夫君滋補身子。」禎想把托盤遞給陸垚。
但陸垚根本沒接,直接讓開身子道:「公主裏面請。」
禎明白她的意思,便端着雞湯往裏走。
「是禎公主啊。」蘇崎哲與她頷首示意。
姜域沒吭聲,只是回了自己的位置落座。
「妾身不耽誤夫君與勤王說話。」禎說着便要走。
「公主且留步。」蘇崎哲卻對她充滿懷疑,少不得道:「這些日子,姜相不曾上朝,可能對朝廷上的事情並不是很清楚。湊巧昨日已經議過西陲諸國的生計之事。公主可想聽一聽?」
提到西陲,禎心口一緊,臉上卻保持着得體的笑容。
「我不過是個已經出嫁的公主,這些事情,離我現在的日子太遠。」
「可是公主就不想知道胤王的近況嗎?」蘇崎哲又問。
「胤王?」這個稱呼,禁不住讓禎尷尬。
「是啊。」蘇崎哲卻很平靜的說:「早已經不再有什麼西陲諸國了。辰國,變成了辰地,從前的胤皇子如今已經是辰地的王,朝廷欽封的胤王,替朝廷管治一方水土,照顧人民的生計。相信等秋日來臨,辰地便會進攻豐沛的牛羊給咱們。」
「……」禎勉強擠出微笑:「妾身還有事情要做,就不耽誤夫君和殿下說話了。」
她退了出去,手攥着拳頭,拼命的忍住眼淚。
她的哥哥胤,是雄鷹是梟雄,怎麼可以為他們操持什麼牛羊之事。
姜域、甘沛霖,這就是你們幹的好事。
你們毀我家園,殺我父兄,女人們都被你們貶去為奴,將軍將士們都被你們屠害流放,我怎麼可以就這樣算了!
怎麼可能!
「你是怎麼了?」姜域皺眉看着蘇崎哲:「為什麼和禎提及這些事?」
「我故意的,難道你看不出來嗎?」蘇崎哲有些鬱悶的看着姜域:「你是不是蠢啊?你殺了他的父兄,卻還要和她同床共枕,難道你就不花些心思去防備她嗎?萬一她真的有什麼歹意,那你豈非成了她砧板上的魚肉。就好比剛才,她真的只是來送湯,為什麼不直接進來,反而要鬼鬼祟祟的在窗外偷聽?」
姜域禁不住笑了。
不得不說,這還是蘇崎哲第一次見姜域笑。一個冷漠的人,不對,一個冷酷的人,居然會笑。笑起來竟然還有點好看。不是那種皮笑肉不笑的笑,也不是奸詐的笑,而是……
聽爽朗的笑容。
蘇崎哲看着他,有些呆住了。
「看什麼?」姜域嫌棄的白他一眼:「我又不是姑娘。」
「姜相對着我笑,可比姑娘對着我笑難得。」蘇崎哲不禁皺眉:「怪不得甘沛霖那丫頭被你迷的神魂顛倒,我姑母多少次想把她據為己有,給我當媳婦她都不樂意呢。」
「你敢打她的主意!」姜域不滿。
「沒有,我可沒打她的主意。」蘇崎哲正經道:「我和你不一樣,我喜歡比較笨的女人。太聰明的,留在身邊,怪嚇人的。哎呀,好了,怎麼說到這兒了,你方才笑什麼?難道我說錯了?」
「你處處為我打算,又是小心試探,又是謹慎提醒的。還要離開皇城嗎?」姜域忽然就正經了臉色:「留下來吧,陪着我達成大業。難道你就不想試試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感覺?」
「你……」蘇崎哲確實心動了:「不行,我不能……」
姜域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很快,你就會點頭的。不急在這一時。」
蘇崎哲凝眸與他對視:「那就走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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