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甘沛霖才用過早膳,徐柏森就找來了大都督府。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陳銳帶着他進來,還沒等脆芯奉上香茗,徐景先後腳就跟着找來了。
「脆芯,快,給我找個地方能躲一下。」徐柏森一邊擦額頭上的冷汗,一邊道「沛霖,千萬別和我爹說我在這兒,要不,他能扒了我這層皮。」
「到底什麼事啊?」甘沛霖故作不解「你闖了什麼禍?」
「哎呀,我來不及和你解釋,總之先給我找個地方躲一躲。」徐柏森雙手合十,朝甘沛霖一個勁兒作揖。「好妹妹,拜託你了。」
「脆芯,先帶他去我內室躲一躲。」甘沛霖如是說。
「這個好。」徐柏森點頭「我爹再怎麼厲害,也不敢硬闖大都督夫人的內室。」
話音落他沖甘沛霖嘿嘿一笑「等我躲過這一劫,再謝你。」
甘沛霖目送他離開,才嘆了口氣。她何嘗不想成全徐柏森的願望,可是如果這個願望,要用性命做代價,太不值了。
「舅父來了。」甘沛霖從花廳出去,就看見徐景先一臉怒氣的走過來。
「大都督夫人。」徐景先依足禮數朝甘沛霖行禮。
「舅父別這麼見外。都是自家人,還是喚我沛霖吧。」
徐景先點了下頭,沉眸道「沛霖,徐柏森那個不爭氣的東西,是躲你這裏了吧。他在哪?趕緊讓他來見我!自己闖了禍,躲起來就完事兒嗎?一點男子漢的擔當都沒有。」
「舅父,這到底是出什麼事情了?」甘沛霖一頭霧水。
「他呀,他幹的好事。」徐景先實在沒臉說,氣的渾身發抖。
甘沛霖請了他進入花廳,讓脆芯奉了茶,才道「舅父先喝杯茶消消氣。表哥到底……」
「他昨晚喝多也罷了,竟然在酒館裏就……人家老闆的女兒懸了梁,差點就沒命了。一大早,他是讓人五花大綁送回徐府的,徐府從未出過這樣的事情,丟不起這人,自然是要負責的。可就是在安排這喜事的時候,你那個好表哥竟然趁亂跑了,簡直豈有此理。」
小酒館的老闆還挺有膽色。雖然徐府不及從前,好歹也是先帝朝才忠臣。他敢直接把徐柏森捆送回去,讓甘沛霖有些意外。
不過這樣一來,效果更好。
「既然已經是這樣,那不妨勸表哥接納了這門喜事。」甘沛霖溫眸道「正好徐府也許久沒有喜事熱鬧熱鬧,借着這次的事情,也讓外祖父外祖母高興高興。」
「唉。」徐景先不禁嘆氣「這世上的事情,還真是很難說。」
「舅父是有什麼心事?」甘沛霖故意問。
徐景先想了想,道「沛霖,你雖為女兒身,可是見識不淺,且能從一個被甘府放棄的嫡女,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也足見你才智過人。舅父,有件事想聽聽你的看法……」
「舅父請講。」甘沛霖誠然一笑。
「你……是否贊成徐家重回權利漩渦?」徐景先沉眉問。
甘沛霖也猜到他是要問這個,不禁勾唇笑了「當年外祖父是拼勁全力,才能護徐家周全。可是也因為撤出了朝廷,徐家這些年,基本上只是靠陳年的舊名聲度日。最受委屈的,想必就是舅父您了。當年,您正值上升趨勢,卻不得不委身外地,做了個小小的文官。舅父這些年可有後悔嗎?」
「不能說沒有,但……這就是命數。」徐景先幽幽嘆氣「當年的事情,涉及到撤出朝廷,你外祖父知道是官弛暗,漩渦不斷,想要明哲保身。但我總覺得,這裏面還有別的事情。後,你母親嫁進了甘府,徐家雖然大不如前,卻也因為有甘府這門姻親,日子過得下去。而我,習慣了平庸之後,反而不怎麼想着披上鎧甲,提着利刃上戰場的那些事。漸漸的,也就習慣了。」
「是啊。」甘沛霖點頭「權勢的爭奪是永遠不會停止的。而將軍的使命,是一次一次血刃仇敵,要麼老的再跨步上馬,提不起劍,要麼就只能是……才算完結。舅父,您真的想讓表哥重新走上這條路嗎?」
甘沛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她是不樂意的。
「舅父,明白了。」徐景先略微點頭。
話剛說到這兒,陳銳就快步進來,臉色有些不好。
「夫人,舅老爺。」陳銳拱手行禮,隨即道「宮裏來人了,說是……有人彈劾了徐府的公子,強搶民女,皇上勃然大怒,請舅老爺和表少爺即刻進宮面聖,解釋這件事。」
「彈劾?」徐景先猛的站起身來「昨晚的事情,今兒一大清早才鬧到徐府。徐府已經馬上張羅喜事,答應一定會給小酒館一家一個交代。徐府,連門第都不介意,答應明媒正娶迎接那位姑娘進府,怎麼還有人這麼迫不及待的彈劾?」
這事卻在甘沛霖的意料之中,如果不彈劾,徐柏森娶了那位姑娘,仍然不能改變他出征這件事。只有彈劾了,讓皇上顏面盡失,才能罷免他親自挑選的人。
這一招,若非不得已,甘沛霖也不願意用在自己人身上。可是命要緊。
「舅父,您也別着急,先去看看情勢再說。」甘沛霖沉眸道「這件事彈劾不彈劾,徐府的處理方式都一樣。料想皇上也不會太多過問臣子的家事。」
「只是……」徐景先也想到了出征的事,不免嘆氣「原以為這次,是柏森的一個機會。看來,天不從人願。興許,連老天都不希望他重新拿起兵刃。」
「父親,兒子是一定要上陣殺敵的。」徐柏森得知宮裏傳召,急火火的趕過來。沒想到正好聽見徐景先那句話,頓時滿腔怒火。「昨晚,是兒子貪杯誤事,可這和出征有什麼關係。難道皇上還能收回成命?」
「唉。」徐景先無奈的搖了搖頭「沛霖,你瞧見了吧。你這個表哥啊,根本就不是當官的料。連朝廷上那點事都看不明白,又怎麼能置身其中,跟他們玩些勾心鬥角的把戲?」
「慢慢來吧,舅父,您也別着急。」甘沛霖不免舒唇「好歹這事情也沒到最壞的地步。姑且先進宮再說。」
「也好。」徐景先起身「勞煩你了沛霖。」
「舅父別這麼說。」甘沛霖和徐柏森對視一眼,心裏有些不得勁兒。這樣子幫他,就像是割斷了鷹的翅膀,究竟是不是對呢?
徐氏父子剛離開大都督府,燕子就急匆匆的回來了。
「夫人,黑燕剛查到一件事,奴婢覺得很蹊蹺。」燕子徑直走到甘沛霖面前,呈上了一封信箋。
甘沛霖接過信箋,蹙眉看過之後,臉色微微有變。「黑燕居然查到姜音偷偷和沫初雪碰面?還是在沫初雪進大都督府侍奉禎公主之前?這麼奇怪?」
「是啊。」燕子不禁點頭「都說姜府那位千金,性子非常古怪。腿腳不好甚少會出門,這也罷了,她成日裏為舞的,不是毒蟲就是毒藥,都是別人輕易不敢觸及的東西。可在此之前,她和沫初雪並不相識。」
「僅僅是碰面,黑燕是怎麼查到的?」甘沛霖不解的問。
燕子如實的說「說來也是湊巧,黑燕原本是盯着……太尉夫人的。這是主子的意思。卻是太尉夫人幾乎撞破這次碰面。還是姜音打了馬虎眼遮掩過去。但黑燕以為太尉夫人也參與其中,就一直秘密跟着離開姜府的那個女人,輾轉幾條街,才發現是沫初雪。這件事,原本黑燕是該稟告主子的,但因為沫初雪如今在咱們府里,所以才讓奴婢知曉,提醒夫人提防。」
「原來如此。」甘沛霖點頭「可是姜域盯着自己的母親做什麼?」
這話把燕子問住了,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罷了。」甘沛霖也不為難她,笑吟吟道「你才回來也乏了,先去歇歇。左右我這裏也沒有什麼事情。」
「是。」燕子點了下頭,又轉過頭道「因為夫人母家的繼母才去世不久,姜府和吳府的婚宴……太尉夫人的意思是,您不必過去。」
「嗯。」甘沛霖點頭。反正她也沒什麼興致。
燕子這才朝她行禮,快步從房裏退了出去。
甘沛霖看着遠處,不禁想起從前和吳為在杏花樓獨處的時候。那時候,她認定了他能帶着她留在權中心,方便復仇,也不會辜負她此生。這才多久啊,一切都變得不成樣子。
只是姜音到底和沫初雪有什麼關聯?沫初雪自幼養育在甘府,也從未聽說過她習武,她又是怎麼能自由進出甘府的?還有,究竟是誰為禎公主和沫初雪牽線,讓她們倆綁在一起來對付自己?
沫初雪身上,到底還有多少她不清楚的秘密?
越來越有意思了……
她和沫初雪,就像兩條藤蔓一樣,生長纏繞,自幼時就註定了。隨着時間推移,越爬越高,越纏越緊,卻是以扼殺對方,獲取最久的陽光雨露為最終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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