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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沒亮,甘沛霖就醒了。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睡不着了。偏偏身邊的小可愛也精神了,瞪着一雙滴溜溜圓的眼睛,朝她伸出粉嫩嫩肉墊的小爪子。
甘沛霖滿心柔軟,輕輕捏住那小小的爪子。看見小可愛的耳朵忽閃忽閃。
「誰在外頭?」她坐起身子,皺眉看着看向門的方向。
脆芯快步進來,一臉的不高興。「夫人,給禎公主增派的戍衛和僕人已經抵達府門外,說是要跟着入府伺候。留蘭和陳銳初步點算了一下,光是僕人就有六十六個。還不算那些要輪流進來值守的戍衛。這麼多人,大都督府雖大,卻也是住不下的。何況,有是一筆開銷。」
「這些人,是那位胤皇嗣送進來的?」甘沛霖問。
「說是。」脆芯點頭:「還說這已經按照他們的規制縮減了又縮減。主要是禎公主賜婚突然,否則該另建府邸,安置伺候她的人。」
「若是另建府邸,倒也省心了。」甘沛霖微微一笑:「咱們院子裏伺候的,也就十來個婢子,加上小廝不超過二十人。讓她選二十個僕人進府伺候。至於戍衛,可在府門外值守。入府的,一定是大都督的人,其餘人讓禎公主自行安置。」
「好。」脆芯點頭,還沒等走出去,留蘭就快步進來。
「什麼事這麼急匆匆的?你怎麼也過來了?」脆芯看她臉色不好,心突突的跳。
「沫初雪剛才過來傳話,說等下讓夫人盛裝去給禎公主請安。」留蘭咬牙切齒的說。
「我呸,就算是平妻,也有個先來後到吧?憑什麼咱們大小姐要過去給她請安?她也配?」脆芯也是氣的不行,手指攥拳太用力,指節都泛了白。
「沫初雪說,是按照規制。」留蘭聲音充滿憤怒,禁不住有些顫抖:「人家畢竟是位公主。西陲辰國正兒八經的皇族。仗着皇族的身份,刁難人唄。」
「皇族有什麼了不起的,還不是得入鄉隨俗。何況西陲,根本就是荒蠻野地,他們那的人除了會打仗,懂什麼規矩?分明就是她故意給咱們下馬威。」脆芯冷着臉:「大小姐,咱們可不能去。」
「為什麼不能去?」甘沛霖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兩個丫頭,起身走到梳妝鏡邊:「既然要盛裝,那就趕緊傳婢子端熱水進來。好給我熟悉打扮。」
「大小姐!」
兩個丫頭異口同聲的喚,看了看彼此,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遲早要有這次碰面的。」甘沛霖微微揚起下頜。「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可是……」脆芯氣不過,還是不情願的:「憑什麼咱們要聽她的。既然是在大都督府,您又是八抬大轎先迎進門的夫人,自然尊貴過她。她若要您去請安,總得先來給您行禮。怎麼不能開這個先例。」
「無妨。」甘沛霖看着脆芯,會心一笑:「她要擺公主的派頭也好,要給咱們下馬威也好。總歸得先挑這個頭,接下來的事情才能順理成章。今兒過去請安,不光是咱們要去,闔府上下的女眷們都要去。新選來伺候的那些婢子也要去。總之,一個都不能落下。」
雖然還是很生氣,可是甘沛霖的笑容,就像一顆定心丸。脆芯看她自信滿滿的樣子,居然就沒有那麼牴觸了。「既然大小姐這麼說了,那奴婢這就去通知府里的女眷。」
「去吧,別忘了讓她們也盛裝出席。」甘沛霖不緊不慢的說。
「是。」脆芯退了下去,留蘭就召喚婢子進來伺候梳洗。
為甘沛霖挑選了華貴的飾物,和才做的衣裙,在鏡子前比了又比,才道:「夫人可喜歡這身正紅色的裙子嗎?」
「鮮艷是鮮艷了些,不過看着喜慶。正適合第一次正是拜見禎公主。」甘沛霖點了下頭,對一旁的婢子道:「去把我前兩日調製的新香料拿來,在那邊架子上第一個抽屜里。藍色鑲嵌白色珍珠那個琺瑯圓缽。」
「是,夫人。」婢子轉身取來,恭敬的遞給甘沛霖。
「留蘭,這個味道怎麼樣?」甘沛霖打開圓缽,笑吟吟的問。
「清幽而寧靜,雖然不及一般的香料那麼濃烈,可是卻沁人心脾。」留蘭很喜歡的笑着:「夫人真是手巧,您調製的每一款香料都很特別。」
「那你們也帶一些在身上。」甘沛霖對那個婢子道:「去取幾個荷包來,每人佩戴一個在腰間。」
「是。」婢子轉身去拿,分裝香粉。
這個功夫,金簪別在甘沛霖的鬢間,她捋順了垂下來的流蘇,淺淺一笑。
今天的口脂,顏色有些紅烈。就和她身上的裙褂一樣醒目。「新制的口脂太過搶眼了。」
「要不怎麼配得上大小姐。您呀,艷壓群芳,保管連那位公主都得看呆了。」留蘭笑含笑扶着甘沛霖起身:「時間還早,女眷們總得準備一會兒。大小姐要不要先用點早膳?小廚房準備了好吃的馬蹄糕。」
「好。那就吃一點再過去。」甘沛霖溫唇而笑。
這個時候,脆芯也差不多辦好了差事。正往回走,就看見陳銳領着人過來。
「你去哪了?剛不是和留蘭一起點算外頭那些人嗎?」脆芯有些擔憂的問。
「夫人發話了,禎公主也挑了些僕人進她的院子。其餘人,我讓人送回驛館,交給胤皇子。未免有什麼閃失,就一直在府門外盯着動靜。」陳銳看脆芯一臉擔憂的樣子,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你別太擔心,咱們大小姐最有主意。禎公主剛進門,往後的日子還長着呢,姑且陪着她鬧。」
「嗯。」脆芯臉頰一熱,笑容透出暖來:「有大小姐在,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擔心。」
兩個人笑着睨了對方一眼。
脆芯才依依不捨的說:「我去伺候大小姐梳妝,你去忙你的。」
「好。」陳銳點頭,兩個人這才往兩條路走。
笑過之餘,脆芯的臉上的笑容很快就被擔憂取代,只是返回內室的時候,甘沛霖已經用完了早膳。
「呀,大小姐怎麼吃的這樣快?」脆芯不免皺眉:「還有八寶甜粥沒給您端上來呢。」
「可以了。」甘沛霖拭了拭唇角:「這一早的,還不知道要鬧到什麼時候。先吃一點墊墊肚子。行了,咱們可以過去了。」
一行人趕到禎公主在的院子時,女眷們早早都來齊了。
畢竟是頭一遭見新夫人,她們鬧不清這位公主的脾氣,所以來的比較早。
看見姍姍來遲的甘沛霖,沫初雪熱絡的迎上來:「夫人可來了。我們公主已經備好了差點。」
重點是那個「可」字,甘沛霖聽着,是嫌她來的晚了。
敖琍快步上前,笑着拉住了沫初雪:「沫家妹妹可要節哀啊,畢竟甘夫人才走了不幾日。」
這話,算是幫甘沛霖打了沫初雪一記耳光。
站在周圍的女眷們也都聽見了。
沫初雪一身淡雅的粉色裙子,上面繡着淺紫色的小碎花,怎麼看都不像是為姑母守喪的樣子。也難怪別人瞧着不舒服了。
「姨夫人放心,初雪沒事。初雪如今是禎公主的近婢,自然是要以主子的事情為先。」沫初雪幽怨的嘆了口氣,隨即勾起唇角:「今天是闔府上下拜見禎公主這位新夫人的大好日子,初雪怎麼敢用私事壞了公主的興致。諸位裏面請。」
敖琍慢了一步,故意跟在甘沛霖身邊,低聲道:「就連妾身也知道她是被甘夫人撫育長大的。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麼沒了,她臉上可曾有半點悲傷。一個這樣的人,心一定狠恨。咱們不得不防着。」
甘沛霖就當沒聽見一樣,沒給敖琍半點回應。
倒是翠雲忍不住搭腔:「敖姐姐說的是。唯君子於小人難養也。這樣一個小人,確實得提防。」
就這麼說這話,甘沛霖一行人進了禎公主的院子。
不得不說,這位禎公主還挺有本事。
這院子原本荒僻,基本上沒怎麼收拾。可她會甘府這短短三日,這裏出落成了另一番景象。最有趣的,是庭院裏多了個亭子。
禎就挺直背脊,安然的坐在亭子裏,靜默的看着這些人款款而來,心裏那股得意油然而生。
「夫人,人齊了。」沫初雪故意把夫人兩個字,咬的特別重。
果然禎眼底的得意就更深了許多。
「我們今日過來,是來給禎公主請安的。」敖琍嘴快,臉上的笑容也溫和:「可若拜見新夫人,那我們夫人就不必行禮。」
她朝甘沛霖睨了一眼,道:「雖說皇上賜婚,是平妻,不分高低。但畢竟有先後之別。先進門為長,按理禎公主應該喚我們夫人一聲姐姐。」
敖琍如今管賬,操持着半個大都督府的事情,她說的話,女眷們自然是肯聽的。
於是翠雲領頭,先開口認同:「敖姐姐說的在理。」
隨後女眷們便此起彼伏的附和。
禎公主臉上有些壓不住,直直看着沫初雪。
「禎公主如今已經十七了,比我沛霖姐姐略長一二歲。喚沛霖姐姐為姐姐,怕是不妥吧?」沫初雪如是說。
「你如今是禎公主的婢子,也就是大都督府的婢子。」敖琍微微揚起下頜:「一個婢子,稱呼夫人為姐姐,怕是不合適吧。知道的,是你自己一時得意忘形,沒注意體統。不知道的,還當是禎公主沒教你規矩,憑白惹人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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