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一醉是前緣 第二十四章 親赴瑤池

    金虹氏從崑崙仙山踱步走出，心中思緒萬千。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剛剛與西王母的對話言猶在耳，他正思付如何跟珝臣交代，只見一位身着天青色長袍的上神站在自己面前，垂手而立，風姿卓絕，這不正是昔日戰神珝臣嗎？

    「你怎麼到這裏來了？」

    珝臣微笑：「怎麼，我來不得嗎？」

    「你來西王母這裏，人人都知你所謂何事。天帝耳目眾多，若是……」

    「沒錯，我正是為雲景的事而來。」

    金虹把珝臣拉到一旁，小聲說：「你不說大家也知道，你在這裏嚷嚷什麼。」

    「那你又在此處做什麼？」

    「你說呢？你交給我的任務，完成不了我怎麼敢去見你？」金虹道，「我沒想到，竟有人下了這樣的功夫對付雲景。」

    金虹正欲細說，一道聲音傳到耳邊。

    「戰神既然來了，就請進來喝杯茶吧。」

    金虹忙道：「他不渴，就是急着趕路，改天拜訪您老人家。」一邊推着珝臣走。

    珝臣兀自站那兒一動不動。

    「你先回去成不成？再把王母得罪了，我看你永無翻身之日了。」

    「我只問王母一件事，問完就走。」

    「我幫你問成不成？」

    「不成。」

    正推搡間，兩位婀娜多姿的仙子出現在二人面前。

    「帝君、上神，王母娘娘有請。」

    金虹忙笑說：「不敢勞煩仙子出來請，」轉頭瞪向珝臣。

    珝臣自顧自向前走了。

    金虹疾步跟上他，小聲說：「你以為自己還是戰神呢，拿着架子做什麼，如今這兩位仙子都比你品階高啊。」

    珝臣冷哼一聲，並不言語。

    很快二人就來到一個美玉砌成、華美非常的宮殿前。大殿內，西王母端坐於高椅之上，雍容華貴，儀態萬千。

    「小神見過王母娘娘。」珝臣行了一禮。

    「戰神不必多禮，請坐吧。」

    二人剛坐下，就有仙子奉上茶盞。

    金虹嘗了一口，讚嘆道：「這個味道比我方才喝的還要好，好茶好茶，喝了令人神清氣爽，唇齒留香。」

    西王母笑道：「金虹，我聽看守桃園的小童說，你剛剛離去時路過了桃園，是也不是？」

    「這個……」金虹訕笑着，「哎呀，我只是想看看，王母娘娘的仙桃與那南極老翁的果子到底有何不同。」

    「那你看的怎麼樣呢？」

    「老翁果園裏的不過都是些野果子罷了，至多祛病延壽，神仙們都看不上眼。還是您這裏的仙桃好，一顆就能讓凡人飛升上仙。」

    「我先前因果利害都已經給你講清，你還想要這仙桃嗎？」

    「我知道，無功無德者，妄欲升遷，反遭天遣。只是多少凡人因緣際會成了仙，為何獨獨雲景這麼難？我就想看看，讓她飛升了又會怎麼樣！」

    「神通敵不過業力。你以為是在幫她，結果反而會害了她。」

    「可是她若成不了仙，一旦肉身泯滅，元神也要隨之一同消散了！」

    「我剛剛跟你說了，投機取巧，從我這裏肯定過不了關。」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不死心而已。」他扯了扯身旁的珝臣，「這還有個不死心的。」

    珝臣開口道：「王母娘娘，你不光擁有不死神藥，三界十方但凡女子得道登仙者，都隸屬你管轄。我今日來，並不求你網開一面，只是想問問你，若有凡人心系蒼生，為國為民赴湯蹈火，甘願將生死置之度外，這樣的人，能不能升仙？」

    「能。」

    「好，我要的就是這個答覆。」說罷珝臣起身，「那小神便告辭了。」

    「若你所求的結果，並非你想得到的結果，你還會那麼執着嗎？」西王母問道。

    「我求的，不過是她的安穩。這就是我想得到的結果。」

    「那麼你自己呢？」

    珝臣站立不語。

    「如果她的安穩需要拿你的全部來換，你還要一意孤行下去嗎？」

    珝臣苦笑：「我已經沒有什麼不能失去的了，只要能換取她平安無事，我怎麼樣都可以。」

    「可這是否又是她想要的結果呢？」

    「等等，你們在說什麼？」金虹問道：「難道王母娘娘已經預知到了未來？珝臣他……」

    「事事終難兩全，我知道勸你放手已是不可能，只是可惜了。兩位天上地下少有的神仙，竟毀在了一個『情』字上。若早早放下執念，何苦受此一遭？」

    珝臣微微一笑：「能放下的，早已放下。未放下的，卻是再也放不下了。」

    西王母搖搖頭：「你二人俱是大道衍化，乃是先天神仙，不曾歷劫。萬沒想到如今竟遭此大難。」

    金虹道：「王母娘娘，你我皆知，此非天災，乃是人禍。」

    珝臣遞給他一個眼神：「休要胡說。我與雲景違反天律，理應受罰。」

    西王母道：「你乃昔日戰神，千萬年來平定四方災禍，戰功赫赫，福造蒼生，如今落成這樣實在叫人惋惜，也是天界的損失。我雖然不能徇私枉法，破格讓雲景升仙。但是對於你，還是可以助上一助。」

    珝臣正欲推辭，金虹一把拉住他，說道：「王母娘娘善心善行，珝臣，還不快謝謝王母！」

    西王母揮手阻止，說道：「上古真神無生無滅，唯有殞神丹可毀其根基，去其神性，讓其也有壽終之時。我所能做的，不過延長你的壽命而已。」

    金虹站起身來：「王母娘娘，你連不死神藥都有，難道沒有什麼對付隕神丹的妙藥？能把那顆該死的丹藥取出來更好！」

    「胡說！這是天罰，即便是有那樣的靈藥，我也萬不敢給他服下。」王母怒道。

    「娘娘，您不必為了珝臣為難，我並不需要幫忙。」珝臣淡淡道。

    「你又逞什麼強？若不是避火珠，你的仙基怕是早已毀盡了！」金虹吼道。

    「避火珠能生元氣，避水火，可它終究抵不過隕神丹的威力，這樣長久下去，你仍舊仙基不保。」王母道，「你不要我幫忙，那麼對自己有什麼打算？」

    珝臣微笑：「憑我的修為，再撐上個千年萬年不成問題。」

    王母冷笑：「自古以來連凡人都孜孜不倦修道成仙以求長生不老，你一個上古神仙什麼時候對自己要求這麼低了？千年萬年以後，世上就再無戰神了嗎？」

    「若真是那樣，也是天命所定。您也說了，神通敵不過業力。」

    「你為了一個女仙着迷至此，我若不是看在你往日戰功的份上，真是樂得看你自生自滅。」

    金虹說道：「王母娘娘犯不着跟他一般見識。他就是活的時間太長了，覺察不出生命的寶貴。您以前不很欣賞他嗎？還要將座下的九天玄女許配給他呢。別因為他一時意氣就不幫忙嘛。」

    「你少說兩句行不行？」珝臣冷冷看了金虹氏一眼。

    「他若依了我的安排，怎麼淪落到這一步？罷了，從前的事不提也罷。」西王母轉頭喚道：「玄女你來。」

    一位風姿卓麗的女仙緩步走出，手裏捧着一個精巧的匣子。

    金虹氏上前一步：「玄女姐姐，許久未見了。」

    那女仙朝着二人盈盈一笑，打開匣子。

    「這是什麼寶物？」金虹探頭一看，「這不是上古神器御方鼎嗎？」

    珝臣心下一沉，卻不動聲色。

    西王母說道：「東嶽帝君好眼力，這正是御方鼎。戰神看着可眼熟？」

    珝臣微笑：「自然熟得很。若非它，小神也不會淪落至此。」

    「戰神說笑了，這不過一件神器而已。神器發揮什麼作用，還要看使用它的人。」

    「自璟霖殞身，這御方鼎不是被天帝收回了嗎？怎麼會在王母這裏？」金虹問道。

    「天帝要我用這鼎來收服另一件神器。」王母看向珝臣，意有所指。

    珝臣不緩不急地答道：「王母所說的是否是小神的兵器綺雲羅？」

    王母點頭：「萬物相生相剋，天上地下，唯有這御方鼎能夠克制住你的綺雲羅。」

    「王母難道忘了？早在那魔王赤凌假冒天神混入天宮之時，壓制住他的綺雲羅就不知所蹤了。」

    金虹一旁說道：「是啊，若非有人收走了綺雲羅，赤凌那魔頭還逃不出白鶴山呢。」

    「綺雲羅隨你多年，早已沾染了你的氣息，旁人是近它不得的。」

    「那可未必。當初珝臣拿綺雲羅將魔王鎮壓在白鶴山，若非有人將結界打破，魔王怎能逃脫？」金虹說，「既然王母也說了，唯有御方鼎可以克制綺雲羅，而御方鼎一直由天帝長子璟霖掌管，那麼此事定然與他有關。」

    王母道：「璟霖已然殞身，再說這些於事無補。眼下，找到綺雲羅最是緊要。」

    金虹冷笑：「如今珝臣根基被毀，即便綺雲羅在手也成不了什麼氣候，天帝這麼緊張做什麼？」

    「休要胡說。珝臣違反天律被罰，按照律法，他所用的神器應當收回。」王母正色道。

    「小神實在不知綺雲羅去了何處。」珝臣望向王母，深邃的眼神看不出任何情緒，「若我知道綺雲羅的所在，早就再次鎮壓住那魔頭，還會容他在天宮興風作浪嗎？」

    王母道：「我自然不是懷疑戰神有所隱瞞，只是相信戰神與綺雲羅必有感應，或許可以找出它的哪裏。」

    珝臣搖搖頭：「我險些神性盡毀，若非金虹以千年煉製而成的避火珠固我元神，恐怕已淪為凡人了，哪還有召喚神器的本事。」

    「戰神能忍的，非一般人所能忍。本宮也很欽佩戰神的大無畏精神。依我看，戰神就在我這裏住下，與玄女一同煉製神藥，只要待在我這裏，我保戰神壽與天齊。」

    王母說到此處，看了那玄女一眼，她明媚動人的臉上似是上了一層紅暈，低頭不語。

    王母笑道：「戰神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