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小姐?」
錢喜順往前跨了一步,沒想到花婆婆把炕桌上的針線笸蘿往地上猛地一拋,生氣吼道,「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屋外的人趕緊進來安撫兩人,江決拖着錢喜順往外走,豆寶撿起地上的笸蘿和針線放到炕上,一雙有神的大眼睛盯着花婆婆。
「婆婆,你若有怨氣沒有發泄出來,不如叫人打一頓錢掌柜。」
花婆婆瞪着他,認出他是前幾天來吃桃花糕的小少爺。
「你跟錢喜順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家掌柜。」
「掌柜?做什麼買賣?」
「呃,說來話長。」
都沒用人請他上座,豆寶自己爬上炕,乖巧的攏腿坐在一邊。
花婆婆看着他的一舉一動有些發愣。
「錢掌柜三十年前……就去了北胡。」
「什麼?」花婆婆吃驚看着他。
難怪她父親派人尋找錢喜順,卻一點消息都沒有,他竟然為了躲自己,選擇背井離鄉。
「他,好狠地心啊!」花婆婆悲憤的罵道。
「婆婆,我想把我了解的錢掌柜說給你聽,你自己選擇要不要真心的原諒他。」
花婆婆奇怪的看了看他,「小少爺貴姓?今年幾歲了?」
「我今年六歲,婆婆叫我豆寶就行。」
「豆寶,我不想聽關於他的事情,我也是真的原諒他了,請你回去吧,不用再替他求情。」
「婆婆請耐心聽我說,別說錢掌柜,就是我一個小孩子,都感覺到花婆婆並不是真心的原諒他,其中賭氣的成分更大,我說的對不對?」
「哼!」花婆婆冷冷一哼,不置可否。
「其實我與錢掌柜交往並不多,他在北胡經營一家客棧,至今未婚,更無子女,平日裏油嘴滑舌,偷雞盜狗之事也沒少做,可以說是劣跡斑斑,並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這種人迷戀他什麼啊?豆寶不理解她腦子裏想的是什麼,按照錢喜順的說法,他們認識時,蔡家大小姐才十七八歲,而錢喜順已經三十好幾,兩袖清風,一貧如洗,大概就剩下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巴,擄獲了蔡大小姐的芳心。
果然花婆婆的臉上出現尷尬之色,她竭盡全力掩飾,不曾想越來越慌亂,最後氣的嚶嚶哭起來。
豆寶不忍心說錢喜順是來尋找宋霸天和躲避康爵的報復,才回到大周,來尋找她道歉,也是一時興起,如果不是他堅決要求錢喜順來找,恐怕這位猥瑣的小老頭早就放棄了。
哭吧,讓她一次性哭個夠,已經委屈自己三十年,剩下的時間不要在為一個膽小如鼠的逃兵生悶氣。
一旁的小二哥很是擔心花婆婆的身體,「婆婆不要哭了,哭壞了身子怎麼辦?」
「小二哥,婆婆平日裏都哪裏不舒服?」
「哦,婆婆時常犯迷糊,有好幾次都差點暈倒在火爐旁。」
豆寶思量了一下,「婆婆,你跟我去蘇州吧,我請一位名醫給你把把脈。」
花婆婆止住哭聲,詫異問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嘿嘿,其實我有私心的,我想讓婆婆給我一個人做桃花糕吃。」
花婆婆破涕為笑,哭出來後心裏的確痛快多了,她說道,「多謝小少爺的關心,我都一把年紀了,有些小毛病也很正常,不用找名醫看病,至於給小少爺一個人做桃花糕,有些不現實,城裏很多人都等着我開爐,如果他們知道小少爺的想法,會找你麻煩的。」
「婆婆,其實我有個想法,想聽聽你的意見。」
成功把花婆婆的視線轉移,豆寶充分發揮他從父母那裏繼承來的經商天賦,說起自己的計劃。
「把手藝傳授出去?」
花婆婆有些動心,她吃了一輩子苦無兒無女,到老了的確需要一位衣缽弟子傳授她的經驗,小二哥很早就幫着她賣餅,但是他對製作過程不感興趣,所以對烘烤桃花糕只知道一點點皮毛。
「我可以給婆婆提供資助,有些事情不必去想,有些人不用懷念,一切都要向前看是不是?」
花婆婆重重的嘆口氣,「我活了一大把年紀,還不如一個六歲娃娃看的通透。」
「婆婆,我會留在離鎮住兩天,這兩天你好好想想我的提議吧!」
回到客棧,江決問他都跟花婆婆說了啥,豆寶也沒有隱瞞,據實說了有關錢喜順的事。
江決的棺材臉臉露出一絲笑,「少爺,你也太壞了!」
「江大人,我可沒有說錯什麼,說心裏話,我還真瞧不起錢掌柜呢!」
「對了,有件事我跟你商量一下,我想讓紅蓮過來幫花婆婆做桃花糕。」
紅蓮和江決已經在兩年前結為夫妻,並且育有一對雙胞胎姐妹,快有快有兩歲了。
「讓紅蓮來這裏?」
「不,我想帶花婆婆回京城,在京城開一家點心鋪子,專門做桃花糕。」
這樣就能解決他嘴饞的問題,他都要為自己的機智鼓掌了。
「紅蓮擅長烘焙,連我娘都誇她有天賦,就看她能不能得到花婆婆的信任,收她為弟子,把桃花糕的手藝傳給她。」
江決一下子明白豆寶在幫他們,單靠他一個人的月例養活一家子的確有些艱辛,雖然平常主子的賞賜也不少,但是他們夫妻不想靠接濟生活。
「好,我回去跟紅蓮說一聲。」
一天後小二哥過來回話,說花婆婆答應了豆寶的提議,等她處理好離鎮的事情,帶着小二哥一起去了蘇州。
劉延平給她把脈,她經常昏厥是因為飲食不規律,勞累過度引起的血虧,開了藥方後,豆寶帶他們住進府里。
小二哥看着門口的匾額寫着「林府」,就以為豆寶姓林,等進了府里,底下的小廝丫環婆子喊他世子爺,花婆婆和小二哥都有些傻眼。
「豆寶少爺,這時候你也別隱瞞了,你是不是朝中哪位大人的公子?」
豆寶笑到,「婆婆不用拘束,我也不是了不起的人,只不過借着家父的光,別人多尊敬我一分罷了。」
「請問令尊是……」
「家父姓慕……」
國姓?花婆婆駭然,聯想到丫環叫他「小世子」,一下子想到靖王爺。
「民婦不知是小世子,得罪之處還請小世子多包涵啊。」花婆婆嚇的跪地要拜,被豆寶攙扶起。
「婆婆,都說了不要拘束,等你養養身體,我們再去京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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