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鄰居大嫂過來,輕雲招呼郭媽媽把自己從家裏帶來的胭脂送給她。
「這可使不得,我不能要夫人的東西。」
「大嫂拿着吧,你幫我做飯,又給張羅找郎中,我不能啥也不表示,你不拿我心裏會過意不去的。」
鄰居大嫂千恩萬謝收了東西,可以看出來她很喜歡。
「大嫂,有個人我想打聽一下,方卓方先生,他是本地人嗎?」
「他不是我們這裏的,今年三月份流浪到這裏,是我們村黃郎中收留他,沒過幾天黃郎中過世了,方先生就接了他的醫藥箱。」
宋輕雲驚訝不已,「方卓來你們村的時候,他就會看病?」
鄰居大嫂的臉「騰」的一下變紅,忸怩半天才說道,「夫人,其實我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方卓……他……他真的給孩子看病了嗎?」
「大嫂的話是啥意思?」
「前幾天村口的碼頭也有貨船過來,船上的小伙子患了風寒,也是請方卓給看的病,他給開的藥跟我家孩子得火癤子開的藥一模一樣,所以有人說他是騙子。」
「那麼生病的小伙子最後拿藥了嗎?」
鄰居大嫂點頭,一臉詫異的說道,「喝了一副就好了。」
「你家孩子的火癤子也治好了?」
大嫂又點點頭。
輕雲從懷裏掏出方卓開的藥方遞給鄰居大嫂,「你看看,和我這張單子是一樣的嗎?」
鄰居大嫂低頭看了好久,紅着臉說道,「我不識字,但是我數上面的字好像是這麼多字。」
宋輕雲哭笑不得,她又問道,「方卓來時的口音也是你們這裏的方言?」
鄰居大嫂忙擺手,「不不,不是的,他是後來變成這裏的口音。」
現在已經可以很明確的認定,方卓就是韓玄,至於他為啥偽裝成不認識自己,恐怕也有難言之隱。
謝過鄰居大嫂之後,慕青岙牽着豆寶的手回來,另一隻里還拎着一些剛打來的海螺和小蝦。
郭媽媽、阿福和錦娘一直生活在內陸,很少吃這種新鮮的海貨,吃的最多的就是碧水河裏的鯽魚草魚,壓根就沒見過海螺和小蝦。
宋輕雲饞的直流口水,海鮮里富含各種營養,特別是小孩子,吃了能健腦和益智,所以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給豆寶和阿霖兩兄弟熬了點海鮮粥,兩兄弟這才喝了小半碗重新睡下。
閒下來,宋輕雲把方卓的事情跟慕青岙說了一遍。
慕青岙皺着眉頭,他們的想法一致,韓玄這樣做一定有他的原因,於是兩人決定夜裏去拜訪韓玄。
打聽了韓玄住的地方,兩人趕到時,發現屋子裏漆黑一片。
房間簡陋破舊,與韓玄在楊家村的那間屋子如出一轍,只不過那間房雖然破,但是收拾的乾乾淨淨,而這裏簡直就是災難區,天黑看不見路,地上不時有東西攔住兩人,磕磕絆絆的,好久終於摸到房門。
慕青岙從懷裏取出一個火摺子打亮,火苗跳動的瞬間,兩人已經把屋子裏的大概看的一清二楚。
韓玄並不在。
搜遍整個院子都沒有看到韓玄的身影,恰好鄰居出來起夜,發現他家裏有火光就壯着膽子詢問。
「方大夫半個時辰前就離開了,他說鄰村有人請他去看病。」
「你們要是去追的話,還能追的上,方卓眼睛不好使,估計這回兒還在路上呢。」
鄰居好心告訴出村的路就回去睡覺,慕青岙把輕雲送回家,交代素衣保護好幾人,自己一人去了韓玄離開的方向。
一夜宋輕雲都沒有好好睡覺,她翻來覆去想不通,韓玄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很顯然韓玄已經把她給認了出來,他匆忙離開是不想與自己相認,自己就這麼不得他的信任?大半年的時間,寧可在外面流浪也不回裕縣?
到天亮時,宋輕雲的精神頭仍舊懨懨的,鄰居大嫂收了她的好處,就主動過來給她們燒水做飯,一會兒郭媽媽和阿福兩人,服侍輕雲起來洗漱。
剛走到桌前要吃飯,門口傳來急促腳步聲,素衣說道,「夫人,王爺回來了!」
「怎麼樣?」
看到慕青岙一個人回來,輕雲有些失望。
「沒有找到韓玄?」
「找到了?」
「他不願意來?」宋輕雲心中「咯噔」一下,急切問道。
「是的,他說自己犯了點事,不想拖累你,就隱姓埋名在此落腳,只是沒想到會遇到你,當時他震驚的差一點就露出馬腳。」
宋輕雲一聽更加生氣,「他還真把自己當外人啊?我是那種怕麻煩的人嗎?」
慕青岙笑到,「他自己也沒想到你會有靖王爺這麼強大的靠山,不然早就相認了。」
「那他人現在在哪裏?」
「既然犯了案就去官府結案,以他性格,如果人生有這樣的污點不解決,他一輩子都活在擔驚受怕中。」
「這樣行嗎?他得罪了誰?王爺不陪他一起去縣衙?」
慕青岙沉聲道,「他在蘇州被謝家陷害,不得已躲到湖廣兩地。當時李掌柜和程管事還以為他去那裏拜訪老友,實則他不想給兩人招來殺身之禍而撒的謊。」
啊?
宋輕雲情緒起伏不定,謝家到最後還是殺了程玉春,想必那時候他所做的一切,都在謝家的掌控之中。
謝家真是太可怕了!
慕青岙捏了捏她的手指,安慰道,「謝家是沖我來的,我不會放任不管,此地的縣令與我相識,我已經讓韓玄帶着我的書信過去,謝家最近風頭有所收斂,他們不會對韓玄趕盡殺絕。」
到晌午時,韓玄着一身新衣回來,臉上的鬍子全部刮掉,洗了臉,指甲也乾乾淨淨,這才是宋輕雲認識的「韓管事」啊!
主僕相認自是一番唏噓,韓玄把他離開蘇州的事情簡短的說了一遍,絕口不提他如何得罪了謝家。
輕雲想他還有些心結,就沒有一味地追問,也把自己大半年的經歷告訴他。
聽說程玉春被害,韓玄忍不住抱頭痛哭,他與程玉春的感情,就是異姓兄弟一般親密,況且程玉春的死多多少少與他有關,可以想像的到,他的心有多痛。
主僕倆哭過之後,郭媽媽張羅着趕緊用飯,廚房小泥爐上熬的藥也好了,郭媽媽拿給幾人喝。
宋輕雲笑着問道,「韓管事,你還會看病?」
「呵呵,夫人可別笑話我了,我之前被這裏的郎中救助,他留了幾張藥方,我懂藥,大致了解藥性,就隨便開了幾張方子,反正都吃不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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