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東安湖邊藝博雲甜。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花花的回覆。
藝博雲甜是一家甜品店的名稱,我經常路過,但並未進去過。我不太喜歡甜食,總覺得那是女孩子的專享。
我六點鐘準時出現在甜品店。店招和其他甜品店風格倒也差異不大,只是這店名,讓我猜測老闆一定是一位江湖氣息濃郁的中年男子,或者是一位武俠小說的忠實粉絲。
我到的時候,花花已經在一張桌子坐下。
我在花花對面坐下。服務員過來問我需要點什麼。
我確實很少吃甜品,談不上喜歡和愛好,更重要的是,此行的目的並不是與花花同品甜品,只是和花花面談,解開一些心結。
「和她一樣。」
即便心情不好,花花還是保持了她不拘小節的習慣,她早已經開動,我表示和花花一樣,實際只是為了儘快支走服務員而已,我根本不知道這個「一樣」是什麼。
「這家甜品真的不錯,」花花說到,「其實你可以慢慢看看菜單,點一個適合自己口味的。我們口味可能不太一樣。」
「沒事,我對甜品不是很懂,都可以。」
我沒有去深入解讀花花那句我們口味可能不太一樣的意思,我甚至沒有勇氣正視她的眼睛。
自從知道自己十年前睡過花花後,我再也沒有正視花花的勇氣。今天把花花約出來,不是為了把十年前的歷史翻出來蹂躪,只是想做一個表態,一種朋友誤傷後的道歉。
「花花對不起!」我沒有看花花的眼睛,只是嘴裏擠出一句道歉的官方用語。
花花沒有回應我的道歉,倒是侃侃而談,給我講起了她和這家甜品店的緣分。
「會不會覺得這家店的名字很有意思?」花花算是問我,也算是一個開場白,「最初我以為這是一長滿絡腮鬍的中年大叔,或者一位退伍軍人,甚至一位武俠迷開的店,後來才知道,老闆就是一女的。」
花花拿了一塊蔓越莓餅乾放到嘴裏,然後繼續說到,「其實店名只是用了一個諧音梗而已,但背後的故事讓我喜歡。」
「老闆有一對兒女,分別叫文博和文藝,取藝博雲甜,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後可以平步青雲、生活甜美。」花花嚼了嚼口中的餅乾,繼續說到,「父母最大的希望就是孩子的幸福和快樂,反過來,孩子也是父母最大的幸福和快樂。」
「我喜歡來這家甜品店,味道是一個方面,但我更喜歡它背後的故事。」花花笑了笑,「用你們文人的話說,就是情懷。為情懷買單,不是你們文人最喜歡和最鼓吹的事情嗎?」
我不知道花花為什麼要給我講甜品店背後的故事和情懷,這與我們今天要面談的事情好像關係不大,但我無意打斷,我盡力做好一個聽眾的角色。
「先生,你的芒果布丁、草莓奶昔和蔓越莓餅乾,請慢用!」
服務員端來甜品和小吃,暫時打斷了花花的說話。
「我被這家店背後的情懷感動了,」花花吃了一勺布丁,繼續說到,「於是,我答應了楊海的求婚,我想跟他生一對兒女……」
說到這裏,花花突然哽咽了。
「你不該去找楊海的,」花花抽泣了兩聲,接着說到,「我們的愛情,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
花花的確可以輕易猜出我去找過楊海,不然我也不會憑空向她道歉。關於十年前的那個夜晚,她沒有對二丫講過,也沒有對任何一個出現在那天晚上的人講過,但她對楊海坦白了。
面對一個感情受傷的人,我真的束手無策。
正在這個時候,一位穿着圍裙的年輕女子走了過來,很自然在我們桌子邊坐下,隨手還放下一份絲絨蛋糕卷在桌子上。
「我請客。」
花花以最快的速度,從桌子上抽了兩張抽紙,擦拭了一下眼睛。
「我介紹一下,」花花指着圍裙女子,「這就是這家店的老闆,也是甜品師、糕點師……余華女士。」
「這是我朋友,《東安湖畔》雜誌的編輯,王大春,名字俗了點,你可以叫他筆名,二毛,雖然更俗。」
花花把我介紹給余華,還不忘揶揄我的名字,連續兩次。
我伸出手去跟余華握手,隨口而出的便是,「久仰大名。」
「我不是作家余華,我只是碰巧和作家余華同名而已,你久仰過的是作家余華,不是甜品小妹余華。」
余華的反擊來得一點也不甜。
「我只是開了一家甜品店,」余華繼續說到,「不想卻把曉凡騙進了婚姻。」
「沒進去,」花花趕緊接話,「在門口被拒了,回來了。」
余華本來只是例行來打個招呼,她和花花建立超越老闆和顧客的友誼,但也沒有到無話不談的地步。
花花肯定跟她講了將婚的事情,但沒有講過被逃婚的事情。
「余老闆,」花花繼續說到,「如果你和你最好的閨蜜同時喜歡上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喜歡你的閨蜜,把你當朋友,你該不該主動追求這個男人。」
「哈哈,」能開門做生意的人,情商不會低,就是感情超越了老闆和顧客,也不會輕易介入別人的感情。「我一個已婚婦女,孩子都倆了,已經愛無能了,更不可能去跟閨蜜搶男人。」
余華把自己從設定里擇了出來,她不想參與花花的感情故事。
「可是這個男人太遲鈍了,無論是你,還是你的閨蜜,都沒有等到他的告白。你的閨蜜等不了了,就找個一個男人來假扮情侶,希望刺激一下這個男人,結果這個男人不但沒有奮起追求,相反借酒消愁。」花花並不在意余華把自己擇出去,繼續自己的故事,「你現在有兩條路可以選,一是把你閨蜜假裝戀愛的實情告訴他,鼓勵他去追求你的閨蜜,二是選擇什麼都不說,主動追求那個男人,甚至以身相許……」
花花說到以身相許的時候,我打斷了她的話。
「余老闆,甜品真不錯。」我說到。
花花看着余華的眼睛,在等她的回答。
「我選擇第三條路,去給客人做甜品了。」余華從座位上站起來,「你們慢慢聊,祝你們用餐愉快!」
說完余華便離開了。
我像被當頭棒喝了。
二丫和四戒當年是假戲,不過後來真做了,目的是催促我表白?!
花花知道,但還是跟我上了床?!
我的世界崩塌了。
「所以,這就是你要給我說的道歉?」我看着花花的眼睛,遲疑地問到。
「對不起,二毛。」花花說完,拍下兩張百元大鈔在桌子上,然後起身離開了,留下我一個人在那裏,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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