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劉從】出生在鐵匠世家,劉父祖上在京城邊上縣城從事打鐵生意多年。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這天來了一位頭髮半黑半白老者,老者一身白袍背後紋着類似太陽的黑色圖案,圖案就好像黑色太陽被什麼東西吸走一樣,如同老者臉一般也被歲月吸走了圓潤平滑剩下溝壑萬千,而圓形圖案中間是空洞的,世人稱他們為「空陽門」。
「客官可是從山上下來的?」劉從問。
「這劍跟我多年,今日路過此地正好見鐵匠鋪,幫我修整休整。」老者從厚重的白眉裏面擠出眼睛來說道,仿佛那話是從眉毛里發出的一樣。
這柄劍猶如有生命一般,離開老者的手便如同失去了生機,變作普通的劍,同鐵塊一般無二的躺在那裏,仔細一握厚重有力,僅僅接着便可感覺到它的力量。老者說罷丟完銀兩便拂袖而去,雲淡風輕卻一氣呵成,步伐穩健有力,單看背影絲毫感覺不出是一位老者。
劉從接過劍交給父親,劉從父親接過劍掂量兩下:「好劍啊,這可得細緻處理不可怠慢。」說罷用手摸着八字鬍就好似確認鬍子是否完整的存在一樣,劉父的臉比尋常人更加黑一點,不知道是臉黑的緣故還是別的什麼,眼睛卻亮得很,亮中透露着清晨露珠一般的光澤,笑起來露出整齊而白淨的牙齒,臉上帶肉卻不肥胖,手臂上有大塊的肌肉,整體看上去就是很乾練的感覺。
「最近可不太平,新王登基,戰事頻發,動亂得很,實在是不安寧欸。」隔壁小酒館一群人嘰嘰喳喳議論着。
「聽說沒有,江湖劍神出沒在此地,朝廷派了好多人過來想招安此人為征西將軍。」路人有一句沒一句閒聊着。
「那人豈是他們能招安得了?據說此人從小精通劍法,無師自通一套自己劍法,用劍奇快,自稱天上神仙,地下無人能及。」
「聽江湖人說他用的是妖術,出手便弄瞎人的眼睛,還擅長使用劇毒?」
「小人也,這群人真是小人也,技不如人,就說人使用暗器,這些都是道聽途說,跟他比試輸的人還在這喝過酒,人家身上也沒有說中毒什麼使陰招。」
「這咱們平常老百姓哪懂,得叻!喝酒。」小酒館人聲鼎沸,來往人絡繹不絕,都等着小地方上演一齣好戲,常言道:看熱鬧不嫌事大。
「爹,你說咱這裏是要出現劍神了嗎?」劉從打從一開始在旁聽着,手上一邊幹着活一邊不忘側着耳朵在那裏聽,時不時嘴裏嘀咕幾句。
鐺鐺!劉父一旁敲打着鐵器無從顧及其他,劉從見父不為所動便提高了嗓門:「爹!」
劉父放下鐵錘擦了擦汗:「你關心那啥幹嘛?生你還不如生塊鐵,一天到晚沒想正經事。」
豆大汗珠從頭上冒了出來,好似田間的種子發芽了,一顆一顆冒出,劉父拿了旁邊水壺喝了一口,汗珠還是不斷冒出,隨即拿起脖子上鄒巴巴的毛巾擦去了額頭汗珠,田間的果實被收走了。黝黑臉龐仔細端詳着剛才白髮老者留下長劍自言自語道:「看來這幾天確實要出事了,我跟你講臭小子,這只能說明我們這幾天生意會不錯,做好幹活干通宵的準備,其他就輪不到你操心。」
月夜很快便降臨,熙熙攘攘人群,漸漸少了,三五成群到形單影隻。月亮在雲層露出半截臉來,薄雲又來蓋住月亮,好似異國女子遮住了面龐,猶抱琵琶半遮面般,縣城樹林小動物開始在草叢裏發出沙沙聲響,一切都開始變得寂靜起來。唯有劉從鐵匠鋪依舊燈火通明,打鐵聲、淬火聲、人聲,聲聲入耳。火爐旁邊煙囪冒着白霧般的氣,爐火中跳動着火的精靈如此的靈動,如此的不熄不滅般燃燒着、跳動着。老者留下的長劍安靜躺在案台上,等待着自己接下來浴火重生的命運,細看這把劍,劍柄尾部劍首裝飾也是由『空陽門』圖形製成,採用金屬打造的非常精緻,此物圓環的環裏面空心部分像被什麼東西吸走一般,所以圖案製成就好比一盆水傾瀉而出,而這部分剛好到劍柄,首尾呼應,握住劍遠處看就像手捏着傾瀉的水一般,不得不說這個設計和構造很用心,即使仿製也很難打造出相同的感覺。長劍有十七寸九分,此劍身細長,月光下更顯凌冽。單看劍身其實並沒有特別磨損,可以看得出用劍主人對劍的保養格外細緻,劉父大致可以推測出這把劍應該平時沒怎麼常用,此次出鞘恐怕必有一戰,劉氏祖傳手藝可以讓劍恢復出劍應有的鋒芒。劉父倒上一盞水一飲而盡:「啊,看來今晚須修整完善。」
「哎呀,爹咱有啥好急的?咱不能因為人銀子給的多就把身體累壞了呀,累壞身子看病,尋醫問病不得也要銀子麼?」劉從嘟囔着嘴說道。
劉父敲打鐵錘強勁有力,一身精煉肌肉估摸着都是一錘一打練出來的,劉父擦了擦汗看着夜空,月色早已消失在漆黑的夜空,只留下繁星點點映在天際黑布上做點綴。劉父嘆了口氣:「尺璧非寶,寸陰是競。為父覺得此劍主人這幾日便要用上此劍,才特意將這沒怎麼磨損的劍送來打磨仔細,看來對手非等閒之輩。」
清晨太陽從山邊竄出,低頭再看的功夫便已到當空。「世人都說最美最短不過黃昏,與日出比又如何?」戴着官家模樣帽騎着馬的人說道。
「大人,這趟找的人,可不止吾等在找,此人好像得罪了空陽門的人。」身旁同樣騎着馬的人小聲附和道。
所謂『空陽門』便是江湖上稱得上集眾多出類拔萃的大武道家而成的門派,縱觀天下武道佼佼者不過數十耳,其中近半數來自空陽門。空陽門十分神秘,世人都不知其門派位於何處,只從白袍背後黑色圖案識人或身上有類似紋身者皆為空陽門者。
朝廷這十多人騎馬走在縣城,一行人輕裝上陣沒有佩戴鎧甲,只是穿戴的尋常軍官服飾,頭戴冠,外穿絳袍,內穿皁緣領袖中衣,袖口印有官家人特有金邊花紋,腰間配有環首刀,一群人深衣騎馬引旁人不斷側目。
「爹!你看那群人多氣派多威風!戴冠配刀騎大馬!我日後也想這樣!」劉從一邊揮舞着鐵錘一邊說道。
劉父端着從隔壁飯館買來的面遞給劉從:「錘子都揮不好,焉能揮好刀劍?父望你能平安度過一生,而非刀口舔血戰戰兢兢度日。」說完便動筷不再理會劉從。
朝廷這一行人進了劉氏鐵匠鋪旁的酒館,酒館似乎早已被預定下,從上午便已停止接待其他客人,方才軍官一行人到此,掌柜才開門迎接。
「各位到此一路舟車勞頓,先來一壺溫酒如何?」掌柜笑眯眯說道。
「掌柜的,好酒好肉儘管上來,我們哥幾個可是餓很久了。」一位大鬍子軍官扯着嗓子喊道。掌柜明明在跟前,卻有一種隔着千里傳音的感覺。
「好嘞!各位稍等,咱們先把酒給各位滿上。」掌柜一手撫袖一手提酒壺倒酒,身旁小二也忙給幫忙。
領頭軍官留着絡腮鬍,眉毛同鬍子一般粗獷,眼睛卻沒有在眾多毛髮中失去光芒,這對眼睛像極了野獸的眼睛,盯着人的時候不免得讓人覺得有點毛骨悚然。領頭軍官看了眼掌柜:「掌柜的,我等從京城到此為了尋一人,掌柜見過這個畫裏面的人麼?」軍官掏出一副青年男子模樣的畫。
「這…每日來來往往的人實在是太多…」掌柜仔細端詳着這幅畫說道。
不一會菜就到上來了,熟牛肉、紅燒雞、鮮美魚湯、燉豬肉…陸上走水裏游天上飛的無所不有,再添一兩小菜做配菜,可謂是美味佳肴配山珍海味。
「掌柜的!咱可是把畢生廚藝都貢獻出來了。」胖子廚子用裹在腰間的布擦了擦手跟掌柜念道。
「勞苦功高,實在是勞苦功高,咱這邊陲小鎮能做出這道菜的,方圓十里找不到第二家了。」掌柜拍了拍廚子肩膀豎起大拇指。
而正當此時大家狼吞虎咽的時候,門前來了一位戴着斗笠的男子,斗笠上有着白色的薄紗,斗笠取下男子束着中分披髮,沒有戴冠只是將頭髮盤成聳立的髮髻,尋常官家子弟會戴冠將頭髮梳理整齊,不會像這位男子披頭散髮只是簡單盤下髮髻,劍眉、丹鳳眸子、白齒紅唇、高挺鼻樑就像從水墨畫捲走出來的一樣。男子輕輕一笑:「掌柜,可以住店嗎?」
空氣凝固了,時間靜止一般。大家都望向這邊,然後便沒了下文,似乎等人再喊一聲才會喚醒這幫人。這時掌柜手上酒罈落地了,軍官手上畫也落地了,畫掉落在地上慢慢鋪開,眾人定睛一看此人正是這幅畫中要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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