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花蟬衣爬起來的時候,吃驚的發現自己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昨夜白朮帶來的醫書她看的廢寢忘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着了。
好在此時天還未亮,花蟬衣將長發綰起,用根髮帶束着,換了身簡練的衣裳,來到院子裏面練了半個時辰的劍,隨後隨便做了些東西吃了。
一個人的日子安靜,卻也無聊,花蟬衣突然想起了在醫館的時候顧雁回還在的時候……
用冷水洗了把臉將亂七八糟的念頭趕走後,花蟬衣坐到了簡單的梳妝枱前,對着花了幾十文淘來的銅鏡梳妝打扮的時候,花蟬衣目光落到了衣櫃裏,早些日子找裁縫做了幾身好看的衣裙,一直也未穿過。
如靖王所言,自己如今名聲不臭也臭了,麻煩不想惹也惹上了,何必每日在窮窮酸酸的?
想起顧雁回信中所說,別給他丟臉,花蟬衣唇角不自覺向上扯了扯,抬手在櫃中取了件水色的華衣,月白色的紗裙穿上後,又將一頭烏黑的發輸了個近香髻,從首飾匣子裏找了根墜着流蘇的簪子插在發間,這才去了醫學堂。
花蟬衣平日裏去的都極早,今日難得收拾了一番,來的算是比較晚的,來到班門前時,恰好聽見花馨兒得意的同旁人說着花蟬衣昨夜在靖王府出的醜事。
「你們是沒瞧見,昨晚花蟬衣穿的那個鬼樣子,她要是不會打扮乾脆別打扮,我都不好意思說我和她是一個村子出來的!」
周圍聽着的人笑道:「有那麼誇張麼?」
「真的!你們是沒瞧見她那身大紅大紫的衣裳!她還將王爺之前送她的那盒子首飾當成賀禮送回去了,氣的王爺將她趕到了王府後院兒,可惜你們沒機會去,不然定要被她笑死……」
花馨兒越說越來勁,將花蟬衣昨夜的模樣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順便吹噓了一下昨日在靖王府所見到的,畢竟班裏絕大多數人還沒機會參加靖王的生辰宴呢。
有人嗤笑道:「我終於知道花蟬衣為何終日裏穿的那般寒酸了,估計是怕打扮一番出來後嚇死人!」
一群人哈哈大笑時,花蟬衣已經進去了,一如往常一樣,一聲不吭的來到了座位上。不過她一個大活人,想不引人注意,還是有點難度的。
不知是誰猛不丁的喊了一嗓子:「花花花,花蟬衣?!」
「嗯?」花蟬衣應了聲。
眾人往花蟬衣的位子上看去,不禁都愣住了,就見一向素衣簡裳的花蟬衣今日換了個人似的,穿着說不上多華貴,確是難得的秀氣好看,墨發如雲般盤着,額前兩縷髮絲垂落,眉山眼水的,像是畫中走出的人物,和昨夜那個大紅大紫的胭脂俗粉判若兩人。
就連林浮音都愣了下,不知為何,花蟬衣這樣子令她想起了記憶中在哪裏看到過的一副畫像,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裏看過的了。
花蟬衣見眾人都盯着自己,笑道:「怎麼了?對了,花馨兒你剛才是在說我吧?說我什麼呢?」
「沒,沒什麼。」眾人轉過頭去,狐疑的看了花馨兒一眼,嚴重懷疑她是不是在說謊,花蟬衣這樣子怎麼可能打扮成她說的那樣。
花馨兒怎麼也沒想到花蟬衣今日突然換了個人似的令人眼前一亮,莫不是這賤人也知自己昨夜丟了臉面,今日試圖挽回?思及此不禁火冒三丈,冷笑道:「自然是說你昨日打扮成什麼鬼樣子。」
林浮音不耐的敲了敲桌子:「花馨兒,你沒完了是不是?你怎麼不想想自己昨日什麼德行?土狗!」
花蟬衣按下了林浮音準備抽人的手,不解的看着花馨兒笑道:「昨日王爺都說我那身衣裳好看,怎麼,你對靖王爺眼光有什麼意見?」
花馨兒見花蟬衣那副裝模作樣的樣子,氣的不行,奈何一旁的張晴之低咳了聲,她也知道不好繼續說下去了,得罪花蟬衣事小,得罪了靖王爺後果她可擔待不起。
於是轉移了話題道:「你還好意思搬出靖王爺的名號來?昨日靖王將你趕下去後,同你說什麼了?」
「想知道?」你自己去找王爺問好了!」
「你……」
「行了!」張晴之蹙眉看了花馨兒一眼,花馨兒只好噤聲,憤憤的坐到了花馨兒聲旁嘀咕道:「這花蟬衣有什麼好囂張的?!」
張晴之轉身看了一眼煥然一新的花蟬衣,眼帘微垂,遮住了眼中的嫉妒,轉過身同花馨兒低聲道:「你在這麼沉不住氣,日後別跟着我了!」
「晴之……」
「那花蟬衣不過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村姑罷了!不知道用了什麼上不得台面的法子讓靖王注意到了她,不過是個貓兒狗兒一樣的東西,王爺新鮮勁兒過去也就膩了!也值得你眼紅成這樣?你只管好好跟着我,日後給我做個丫鬟,好處少不了你的!」
花馨兒聞言,雙眸立刻亮了起來,給晴之做丫鬟?
之前花蟬衣的娘也是在京中給大戶人家做丫鬟,每次回村都風光的很!晴之將來可是要嫁到顧府的,若是自己能跟着過去,那豈非成了將軍府的丫鬟?
思及此,花馨兒十分狗腿的同張晴之的胳膊道:「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給您做丟面兒的事兒了,您身份高貴,怎麼能和花蟬衣那個賤人計較呢?我作為您的奴才,也不該看她眼紅的。」
張晴之冷哼了聲,她身邊的走狗也不再少數,可就屬花馨兒獻媚的最厲害,一張嘴每每就差將張晴之吹捧到天上去。張晴之雖然自命清高,但耳根子很誠實,就喜歡花馨兒這一套。
花馨兒大概連嫡庶之間的區別都分不太清,又或者認準了張晴之能嫁到顧府去,他日前途無量,是嫡是庶又有什麼分別呢?
沒一會兒,先生進來了,目光落到後排花蟬衣身上時微微震驚,眼底閃過一抹妒色,突然陰陽怪氣兒的開口道:「某些人啊,被貴人看上了就是不一樣,烏鴉都能穿上鳳凰皮了。」說罷,往花蟬衣的方向看了一眼,見花蟬衣根本沒理會自己這個做先生的,蹙了蹙眉,開始講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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