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江輔是有猶豫的,是我多了句嘴,說若能與張府聯姻,便是幫太子殿下多收了一位臣子,到時候太子殿下回來根基也能更穩固幾分。」顏皓雪答道,語氣中滿是歉意。
李清川其實心中也明了,其實顏皓雪多不多這一嘴,江潤曦的心不在自己身上那便是不在,自己也沒可能嫁給他。就算爹爹疼自己,說動了江輔,自己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快樂,他也不會快樂。
與其如此,不如像現在這般,起碼他真的欣喜。
但是李清川雖然明白道理,但總歸還是有些生氣,「我知道了。」
顏皓雪聽她語氣歲強硬,但神色卻鬆弛了許多,便知道她心中的怒火少了幾分。
李清川畢竟有參與政務,也是個不會因為自己心緒而壞事的人。她知道顏皓雪如此做是為了太子殿下,若自己一直這般生氣,便也算是不體貼太子殿下,這對容侯府對她自己都不好。
於是她心中彆扭片刻還是道,「我知道姐姐是因為太子殿下考量,妹妹沒有生氣。」
顏皓雪聽此,心中也是一陣感嘆。
她也是個因為各方利益,不能完全展露內心的女孩,和自己一般,不能因為自己而活。
於是顏皓雪帶着些許安慰道,「我知道,你心中彆扭。我和你是同樣的人,所以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委屈了自己。」
李清川聽此有些驚訝的抬了抬眼睫,張了張嘴巴不知道說什麼。她的確是心中委屈,還着些許惱火。可是顏皓雪如此一說,她心中的火氣倒是散了,委屈倒是漲了幾分。
「你若有什麼難處便來顏府找我。我在你面前,不是那個顏國公的姐姐。」顏皓雪對她莞爾一笑,「你好好休息,顏府還有事務要處理,我先回了。」
李清川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不是那個顏國公的姐姐,就是說,她只是她,顏皓雪,她不是因為要結交容侯府才對她好。
可是李清川卻不知道她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於是她追問道,「那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顏皓雪頓了頓腳步,回身語氣溫柔的對她道,「因為我也愛而不得。」
李清川又試探的問道,「你愛誰?」
「曾經愛過聖德皇子,不過他的心不在我身上。」顏皓雪哂笑幾聲。
「但是你如今效忠的是太子殿下。」李清川又道,語氣里有幾分疑惑。
顏皓雪笑笑,「忠君愛國,是顏家一直秉承的。」
李清川聽此,忽然覺得這個女人很不簡單,她嬌柔的背後也有着她的堅強。
她家雖不涉入黨爭,做這些閒散的活兒。但是經過這件事,她的確有些惱怒江家和張家,甚至有過想通過恆國公拆散他們的念頭。
但是自己和顏皓雪比起來,真的是心胸太狹窄了。顏皓雪能做的,自己為什麼做不到呢?
她心沉了沉,垂了垂眸而後道,「顏姐姐的心境,清川敬佩不已。清川謹記姐姐教誨。」
「教誨不敢當。」顏皓雪笑笑,「我先走啦,你好好休息,別傷心啦。」
李清川點點頭,將顏皓雪送出了府。
顏皓雪剛上馬車,就有下人來報,「小姐,恆國公去了府上,正在府上喝茶呢。」
顏皓雪聽此眯了眯眼,「該來的總要來。」
反正她這番來容侯府的三個目的都達到了。既消除了李清川潛在的對自己誤會,而是拉攏了她,三是斷了她因為嫉妒而投入聖德皇子那邊的可能性。
「阿英呢?」她又問道。
「國公今日被叫去了射場射箭去了,不在府上。」
顏皓雪聽此,這才放下一顆心來若是顏皓英在府上,必定不知道如何應對,說不定好會心急如焚地等自己回去。
如今他不在府上,自己便放下了一顆心,「走吧。」她吩咐道,「該回去接待這位貴客了。」
顏皓雪回了顏府,見韓禮肅坐在自家主位上,一臉嚴肅地喝着茶,旁邊自家的侍從都縮着腦袋不說話。
顏皓雪見他如此囂張,便知道他必定是野心不小,有恃無恐。不然為何如今都物議紛紛了,他還敢如此大膽的在自家府里坐主位?
顏皓雪行禮道,「參見恆國公。」
韓禮肅沒有讓她起來,看樣子是要給顏皓雪下馬威。
「喲,回來了?」他「砰」的一聲放下茶盞,陰陽怪氣道,「原來,這就是顏家的待客之道啊,韓某真是受教了。」
顏皓雪面上始終掛着淡淡的笑,「真是抱歉,今日我和顏國公都不在宮中。讓恆國公久等了。」
韓禮肅依舊沒讓顏皓雪起來,反而調整了坐姿,「也不知道你們天天在忙什麼,難道是在忙着在眾家面前說我恆國公府壞話嗎!」
他這句話及其嚴厲,嚇得外面的侍奉的僕人打了個寒顫。
「您說的這是哪裏話。皓雪身子不好,向來是個不怎麼出門的,和眾家貴女關係也一般。只不過前幾日瑛國公來信,皓雪這幾日只是應瑛國公所託,幫她整理一些事務。不巧您這時候來了,顏國公在射場不方便,我也顧不得瑛國公怪罪,便馬上放下手頭事務趕了回來。」
顏皓雪這句話一是將自己和流言摘了個乾淨,二是在提醒他,自己的弟弟是顏國公,自己的好友是瑛國公。而且今日是受瑛國公所託出門,而因為他趕了回來。她自己是給足了他面子,他若是再這般擺架子,給自己難堪就是跟兩位國公過不去。但是他心中,始終還是很不爽。畢竟,他查到蛛絲馬跡,顏家的確在背後推波助瀾了一番。
果然,韓禮肅聽此,面色沉了沉,說了句,「既然你身子不好,就快起來,別這麼客氣。」
顏皓雪聽此,便直起了身,咳嗽兩聲,坐了下來。
「不過,這關於流言嗎,」顏皓雪頓了頓,「皓雪雖不涉朝政,也不知外界之事。但卻也知道一個道理,流言不會無端而出,也不會無端而止。身正不怕影子斜,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但是,做了就會為人知,為人傳。」
韓禮肅臉色更難看幾分,不過顏皓雪卻立刻搶下話頭,「不過,恆國公英明一世,自然不會如此。您呀,回去一定要好好查查,看看是誰如此謠傳您。」顏皓雪眼中閃着狡黠,話語中暗藏着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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