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時秋一看董姝的表情就猜到了她的心思,不過他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並沒有開口打斷她的思緒。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這會天色已經不早,許時秋喚來翠花送些熱水來後,這才輕聲在董姝耳邊道:「娘子,天色不早,你可要洗漱休息?明日你不是和言珠約好要見面的嗎?」
董姝一聽許時秋這話,瞬間回神,抬眸望了他一眼後忙略顯羞澀地道:「要的,相公你先等等,我這就去洗漱。」說完這話,董姝就快速起身,朝着耳房走去。
看着小娘子快速似逃跑的背影,許時秋忍着笑,搖搖頭後就走至書房準備動筆寫信。
爹爹的那些叔伯沒有讀過什麼書,就是認字還是後來在軍中學的,所以這封信,要寫的直白一些。
這般想着,許時秋手下的硯台里墨汁也已經磨好。
鋪紙、提筆,一切的動作行雲流水,待兩張信紙寫完,硯台中的墨汁剛好用完。
董姝洗漱好回來的時候,許時秋剛好將手中的信復看一遍確認無錯,餘光見董姝走來,許時秋忙將手中的信紙放下,抬頭朝着她勾唇笑道:「娘子的動作好快,我這信剛剛寫好。」
聽見許時秋的聲音,董姝朝着他走去的腳步一頓,就在她不知是否該繼續走下去之時,又聽許時秋道:「不過我這裏也剛好結束,娘子可要來再學幾個字?」
董姝在許時秋這話落下時,直接邁步朝着他繼續走去,待走至他身旁,這才抬頭望着他道:「那我就再和相公學幾個字。」
董姝一直都是個愛學的性子,無論是之前在董家時還是嫁入許家後。
她總是會去模仿身邊的人,之前想學大伯母戴氏的潑辣護自己,這會又和許言珠學規矩禮儀,和許時秋學認字。
她每次和許時秋學認字的時候就極其認真,也並不知道,許時秋十分享受這會的時光,只覺得要是每天都有這麼一會才讓他歡喜。
可時間,終是會溜走的。
離董姝來紅已有四日,今日董姝一早便覺得自己身子輕快許多,還不等她高興,翠花匆忙走近,望着她和許時秋道:「三爺,夫人。門房來人通知,大爺和二爺再有半個時辰就到門口。」
自時歡院有了翠花,許家的僕人也紛紛大着膽子靠近時歡院。
這會消息送來的就挺快,畢竟翠花白日都待在前院,只要在門口喚一聲,她就能聽見。
董姝聽見翠花的話後,下意識地便看向許時秋,眼中一道緊張的情緒滑過,剛想開口,便見許時秋輕蹙眉頭不悅道:「回來就回來,難不成還指望我去門口接他們不成?」
雖說大哥和二哥是他的哥哥,可畢竟不是長輩,待會他直接帶着小娘子去娘那裏等着就是,根本無需去門口迎接。
倒是言珠,這會怕是需要去門口等着她大伯和爹。
當然,許時秋之所以會如此不悅,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剛才董姝眼中瞬間的緊張。
在許時秋心中,自家小娘子才是頂頂重要的人,大哥和二哥這是回家,自然無需他去迎接。
董姝不知許時秋這會不悅是因為自己,她望着相公,見他朝自己看來,忙對着他笑彎了新月眼道:「相公,你說我今日穿什麼衣服好?畢竟是第一次見大哥大嫂和二哥二嫂還有那些晚輩,總不能太隨意。」說完這話,董姝想了想又繼續道:「還要選些給晚輩們的禮物,畢竟我是長輩。」
董姝看着許時秋這話剛說完,當即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許時秋起身走至衣櫃旁,打開衣櫃仔細看了一眼後,這才選中那套雀藍長紗裙和銀紅馬面裙。
「娘前兩日不是給了你一套寶石首飾嗎?顏色剛好也鮮亮,配你這套衣裙剛好。至於給晚輩們的禮物,我前幾日便已經挑好,待會直接帶去就是。」
許時秋望着董姝剛把這話說完,董姝便直接對着他點頭道:「嗯,聽相公的。」說罷,董姝直接起身準備換衣裙梳妝。
這套衣裙的顏色極挑皮膚,而董姝原本就白皙,這些日子又在家養了幾天,看着更加白嫩圓潤。
換上衣裙後,董姝這才開始在翠花的幫助下開始梳頭。
之前董姝不愛戴那麼多髮飾,總覺得太累贅,可今日她卻將一套髮飾全部戴了起來。
挑心、頂簪、掩鬢、花鈿、簪子、耳環,一件不落。
如果說平日裏只是簡單梳妝的董姝看着還有幾分鄉間農女的氣息,這會換上衣裙,又梳妝好的董姝卻看起來像極高門貴女。
再加上她這些日子和許言珠學的規矩禮儀,舉手投足間,反倒是讓許時秋有一瞬恍惚。
原本還端着的董姝一見自家相公看着自己走神,忙捂嘴偷笑道:「相公莫不是不認識我了?」
聽到董姝這般俏皮的一句話,許時秋這才回神,望着她失笑搖頭道:「平日裏看慣娘子簡易的裝扮,今日裏看着娘子這般盛裝,為夫的確是看呆了。」
許時秋一點也沒有覺得自己說出這話不好意思,反而聽到他這話的董姝害羞的紅了臉頰。
其實這樣的裝扮她也就跟着言珠學習的時候試過一次,那天剛好是在言珠的院子,不在時歡院,所以相公是沒見過的。
想到這裏,董姝朝着他勾唇笑道:「那就多謝相公的誇獎了。」說罷這話,董姝便朝着許時秋走去。
許家大房和二房離開下河村六年,之前六年,二房倒是回來過兩次,可在京郊為官的許明元卻是從未回來過。
這次兩房一起回來,也是因着許時秋成親,而且離許家當初離開京城快滿十年,再加上兩房都有事情稟告許老太太。
不然,怕是也不會在這會回來。
許言珠候在門口迎接大伯一家和爹娘弟弟,或許是這些日子和許時秋還有董姝待在一起的時間多些,今天的許言珠一改往日的穿着,穿了一套顏色比平日裏鮮亮許多的衣裙。
上身是晚霞色繡着四君子的立領斜襟大袖,下身則是水綠色一片式馬面裙。
裙子的顏色雖還是許言珠平日裏愛穿的水綠,但上衣卻是她許多年沒有穿過的晚霞色。
江氏剛從騾車中出來,就看見了與往日不同的長女,還不等她開口,先一步從馬車裏出來的葉氏望着許言珠開口道:「言珠今日瞧着倒是與往日不同,到底是大姑娘了。」
葉氏看着許言珠的話音剛落,許言珠還未來得及答話,聽到她這話的江氏已經變了臉色,瞥了一眼大嫂道:「不敢和大嫂家的言沫比,畢竟我家言珠可沒有一個身為郡主的娘。」
江氏泛着酸的一句話剛說完,葉氏當即收斂臉上之前輕笑的神情,略顯輕蔑一笑後,開口道:「都是許家的姑娘,言珠更是由娘親自教養,自然是比言沫這個皮猴好。」
葉氏這話一出,江氏瞬間被堵的不知如何繼續接話是好。
想着大嫂提到言珠由婆母教養,江氏壓着火氣,看着許言珠道:「你這丫頭,看見大伯和大伯母還有爹娘,怎的不知行禮?」
江氏責怪的話語一出,許言珠當即一愣。
忍着眼中的酸意,許言珠剛想行禮請罪,忽地想到前些日子祖母對自己說的話。
卻不知,因為她這一愣,讓被葉氏蔑視的江氏更加不悅。
「你這丫頭,怎麼兩年不見規矩都忘記了?也是十八歲的大姑娘了,難不成之前學的規矩都忘光了?」
江氏不顧這會還在許家大門前,看着長女就是兩句質問。
聽到親娘這般兩句質問的許言珠忍着心口的難過,剛準備開口認錯,誰知身後忽地響起一道聲音。
「老夫人已經等候多時,不知大爺和二爺為何至今還未進去請安?」
跟隨在老夫人身邊多年的僕婦剛繃着臉將這話說完,一直站在一旁至今未出言的許明元和許曉志兩兄弟當即出聲請罪道:「讓母親久候,是我們的不是,這就前去拜見母親。」
兩兄弟異口同聲說完這話後,僕婦只微微點頭並未再對他們言語,反而側臉瞬間眉眼帶笑地看着許言珠道:「大姑娘,老太太剛才就尋您了,說您不在身邊,這吃茶都不香,您看?」
許言珠從聽見僕婦的聲音後便站直了身體,打消了這會給江氏請罪的想法。
待到僕婦這話剛落,她便轉身望着僕婦道:「是言珠耽誤了陪祖母吃茶,言珠這就回去。」說罷這話,許言珠也不等大伯和親爹說話,直接對着他們四位長輩一起行了禮,便轉身朝着主院走去。
主院裏,許老太太已經知道了剛才門口發生的事情。
她端坐在上首,趁着大房和二房都還沒有到來,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許時秋道:「你二嫂這麼多年還是沒有長進。」
說完這話,許老太太輕嘆一聲後又看向乖巧坐在一旁的董姝道:「待會你二嫂要是說話酸你,你別放在心上,有什麼事,娘給你做主。」
董姝雖略顯憨傻,可這麼些日子與許言珠幾乎日日在一起,感情自然是不一般。
只是她到底還不認識二嫂,而二嫂又是言珠的親娘,她也不便為她聲張什麼。
可她沒有想到,這事竟然還有可能會波及到她身上。
聽到許老太太的話後,董姝忙看了許時秋一眼,見他微微點頭後,忙看着許老太太乖巧一笑道:「我聽娘的。」
隨着董姝的話音落下,許老太太也滿意地點點頭。
生了三個兒子,可最後,好似只有這才娶妻的三兒子,不怕娘子。
許老太太在心裏悠悠嘆息,剛準備繼續開口,便見僕婦領着許言珠先一步回來,而她們倆人的身後,則跟着大房和二房的所有人。
看到他們,許老太太當即又挺了挺腰背,眼神也不復之前的溫和,反而變的銳利起來。
董姝和許時秋都發現了許老太太的變化,許時秋倒是依舊隨意,可董姝,卻很快也端坐好身體,只等他們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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