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抬手掠了一下耳邊的秀髮:「如果家族和我站在一起,我就和家族戰鬥到最後一刻。如果家族不和我站在一起,我就脫離家族,如果有人願意跟着我脫離家族,我雲月可以再創建一個雲家。」
楊晨愣了一下,最終豎起大拇指道:「你牛!可是你就沒有想過,你的實力不足以自由的脫離家族,如果你爺爺把你抓起來,送到陰向農的手中,你怎麼辦?」
「唯一死爾。」
楊晨點點頭,心中卻是在思量着,想要從雲家帶着雲月逃走,還真是很難。雲滄海即便是不是大宗師,那也是宗師巔峰,根本就不是自己和雲月聯手能夠抵擋的。而就在這個時候,小樓外響起了腳步聲,緊接着便是直接推門走進來的腳步聲,然後是上樓的聲音。楊晨和雲月都沒有動,雖然進來的這個人很沒有禮貌,但是兩個人卻非常地平靜。
隨着腳步聲,樓梯上走上來一個青年,氣質有着貴氣,只是眉宇之間浮動着陰險,走到樓上,目光掠過楊晨,望向了雲月,露出了笑容道:
「小月,爺爺等着我們去拜壽呢!」
雲月清冷道:「楊晨,這是陰向農。」
楊晨臉上現出禮節性的笑容道:「陰兄,神交已久。」
陰向農這個時候,才正眼打量了楊晨幾下,笑道:「喲,這不是楊少嘛!果然一表人才,楊家的少爺,器宇軒昂啊!只是你和我的妻子獨居一室,有些和你的身份不符吧?」
說到這裏,也不等楊晨回話,便轉向了雲月道:「快走吧,不要讓爺爺久等。」
雲月清冷道:「你先去吧,我等楊晨喝完茶。」
陰向農臉色就是一黑,望向楊晨,卻見到楊晨已經不再看他,而是小口小口地坐在那裏飲茶。當即心口發悶,忍不住怒火:
「小月,你這是在逼我嗎?」
「你配嗎?」
雲月沒頭沒腦的三個字,但是楊晨和陰向農卻都聽得明白,意思是陰向農不配雲月逼迫。這讓陰向農徹底爆發了。
「雲月,別忘記你的身份。」
「我什麼身份?」雲月慢慢將目光望向了陰向農,目光漸冷。
「你是我的妻子。」
「我沒同意。」
「你不同意?呵呵,你爺爺可是同意了。」
「那你娶他。」
「你……呵呵……」陰向農突然冷笑了起來:「雲月,你可以拒絕我,但是你想過後果嗎?你想過雲家的後果嗎?你想過這麼做,會給雲家帶來什麼樣的災難嗎?」
雲月緩緩地站了起來,令楊晨吃驚的是,一向清冷的雲月,此時的臉上浮現出怒意,這種神色,楊晨還從來沒有見過。
「後果?」楊晨從雲月的語氣中聽到了一絲殺意:「我不知道我不同意之後,會帶來什麼後果,我只知道,你們陰家不斷地取走我們雲家的女子,但是卻沒有一個女子活過三年。
你真以為我們雲家人是傻子嗎?
你以為我們雲家不知道你們陰家把我們雲家的女子當作爐鼎嗎?」
陰向農目光一縮,不過隨後眉宇間的驚訝和慌亂,卻變得張揚了起來,目光也變得凌厲:
「不錯,我們陰家修煉的功法太過剛烈,需要你們雲家陰柔的功法來綜合。沒有你們雲家女子做爐鼎,我們陰家一樣修煉,但是有了你們雲家女子做爐鼎,卻能夠更進一步。
但是,你們雲家即便是知道了又如何?
你們雲家有大宗師嗎?
沒有!
沒有大宗師的雲家只有一個選擇,為我們陰家提供爐鼎。
雲月啊雲月,你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你真的以為整個雲家,只有你聰明?只有你知道這個秘密?
錯!
你們雲家歷代族長早就知道了,但是他們卻假裝不知道,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他們心中都清楚,他們不能反抗,也不能反抗。裝作不知道,你們雲家還會有一些自由。如果敢反抗,你們雲家就會想豬一樣被圈養起來,失去一切的自由。
呵呵……
雲月,你現在還想反抗嗎?
我今天就在這裏告訴你,別說你反抗,就算你自殺,我們陰家就會從你自殺那一刻起,將你們雲家圈養起來,讓你們雲家人活得如豬狗一般。
你現在只有一個選擇,乖乖地爬上我的床!」
「要我殺了他嗎?」
楊晨放下了茶杯,眼中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別說雲月是他的生死之交,便是不認識的人,他也容不得有人為了自己的自私,可以毫不顧及他人的感受。將一個家族圈養起來,當作爐鼎,如果這樣也能夠忍下來,楊晨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學武的意義。
「你敢!」陰向農被嚇了一跳,色厲內荏地望着楊晨。
「滾!」雲月冷斥道。
「你們……」陰向農伸出手指點了點楊晨和雲月,調頭就走,腳步有些倉皇。
楊晨看着雲月,看到她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如釋重負,便道:
「你怕我殺了他?」
「很麻煩!」雲月道。
楊晨也知道方才殺了陰向農很麻煩,在這裏他只有一個人,而且修為不夠看,有很大的可能性被暴怒的陰家給殺了。他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氣,站起來道:
「走吧,如果你爺爺依舊決定將你送給陰家做爐鼎,我們就離開吧。」
「好!」
楊晨和雲月並肩走進了大廳,雲滄海坐在主位,旁邊坐着四個中年人,看樣子是僅有來給雲滄海祝壽的四個有身份的人,還未必是家主,或者宗主,其餘的都是青年小輩。
「左邊的那個就是陰家家主陰常!」耳邊傳來了雲月壓低的聲音。
楊晨目光飛快掠過了陰常的面孔,和陰向農有着七分香香。而此時雲滄海見到雲月和楊晨並肩走進來,眼中露出慈祥的笑容。
雲月向着雲滄海施禮:「祝爺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楊晨也恭敬施禮,送上祝福。雲滄海便哈哈大笑道:「好!」
然後指着楊晨道:「大家也許還不認識他,他就是楊家的長孫,楊晨,很不錯的一個小伙子。」
大廳內的幾乎所有年輕人都撇了撇嘴,隱世家族和宗門有着屬於他們自己的驕傲,瞧不起世俗人的觀念,已經沉浸在了他們的骨子裏。即便是楊晨現在名聲鵲起,他們在內心依舊輕視。
「雲月!」一個陰沉沉的聲音響起:「你是向農的未婚妻,不和向農一起拜壽,卻和一個世俗小子一起拜壽,誰給你的膽子?」
慈祥的笑容就在雲滄海的臉上一僵,楊晨心中此時卻是無奈,他現在不能主動開口,畢竟這是雲月的私事,需要雲月自己去應對。在雲月開口選擇之前,楊晨不能越俎代庖。
「我從來就沒有同意嫁給陰向農。」雲月乾脆地回道。
大廳內那些青年小輩的目光就都匯聚在陰向農的臉上,一個個目光充滿了玩味,讓陰向農面沉似水,眼中充滿了殺意。陰常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望向雲滄海道:
「雲叔叔,這是你的意思嗎?」
雲滄海將目光望向了楊晨,見到楊晨依舊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眼中便現出了失望之色,隨後那臉上的慈祥就變成了肅然道:
「放心,我既然答應小月嫁給向農,就一定會做到。這次壽宴之後,你們離開的時候,就可以帶着小月一起走。」
陰常的臉色一緩,點頭道:「這就好。這次前來首先是給雲叔叔拜壽,其次便是為向農迎娶雲月。第三就是和雲叔叔商議一下,雲叔叔也知道我們陰家族地遭受到了破壞,想要修復需要一段時間,我父親的意思是,是不是能暫時在雲家借住?」
雲滄海的臉色變了,他這次之所以到處發帖,邀請各方隱世家族和宗門前來參加他的壽宴,就是因為他知道,陰家因為族地被炸,想要霸佔雲家的族地。但是,令他失望和不安的是,其他的隱世家族和宗門,似乎都不願意多管閒事,只是派了一些弟子前來。這根本就不是來幫忙的,而是來看熱鬧的。
除了陰常,只來了三個隱世家族的當代家主,至於宗門的宗主,一個沒有來。此時,雲滄海心中充滿了恐懼,他心中自然是知道雲家歷代的女子嫁給陰家是去做什麼,如果讓陰家住進雲家……
那陰家很快就會鵲巢鳩佔,反過來將雲家圈養起來,雲家以後就成了陰家專門的爐鼎生產基地。他不由將目光求助地望向了那三個隱世家族的家主身上。
那三個中年人此時卻是一臉的平靜,並沒有開口的意思。雲滄海心中不由輕嘆一聲。心中在反覆地糾結。
雲家每一代中最傑出的女子,都會送給陰家做爐鼎,雲家做此犧牲,就是為了讓雲家能夠生存下來。而如果雲家作出了這種犧牲之後,依舊不能庇護雲家,反而被陰家圈養,這便已經打破了雲家所能承受的底線。
他心中也明白,這是陰家族地被炸的後遺症,陰家族地的被炸,讓陰家意識到現在的世道變了,隱世家族這四個字對於世俗界的威脅已經降低了。到了重新洗牌的時候了,誰在這個時期實力不能夠提升,就要被歷史的車輪淘汰。
陰家不想要被淘汰,所以不再想要向過去那樣,只是給家族的接班人尋找一個爐鼎,而是想要給整個家族都尋找爐鼎,讓陰家的實力在極短的時間內得到膨脹。正好陰家的家族被炸了,而且族地的位置都被曝光在世俗界,陰家已經不具備一個隱世家族的資格。只有重新找到一個隱世的地方,只有家族勢力得到膨脹,才會重新歸於隱世家族的行列,否則只會成為隱世家族中的笑料。
所以,他們佔據云家族地,圈養雲家已經箭在弦上。
這也是雲滄海為什麼大肆操辦自己的八十大壽,就是希望能夠有人為雲家主持正義。
但是……
他失望地發現,別說只來了三個隱世家族的族長,便是其他年輕人,也都是來自普通的宗門和隱世家族。那些頂尖的宗門和隱世家族,連個青年弟子都沒有派來。
他昨天晚上也和大廳內這三個家主談過,在付出大代價之後,得到了一個承諾。那就是會支持雲滄海的決定。
此時,三個家主神色平靜。他們是不會先開口的,他們只是答應會支持雲滄海,卻沒有答應為雲滄海搶先出頭。
此時,他們三個心中對雲滄海也充滿了鄙視。昨天晚上就跟你說清楚了好不好?
我們會支持你的決定,但是你都沒有做出決定,看我們幹什麼?
我們是來做後盾的,不是來當槍的。
雲滄海當然明白三個家主的心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望着陰常道:
「陰常,小月可以嫁給向農。今天你們就可以帶走。但是,雲家是雲家,陰家是陰家。」
「陰兄!」見到雲滄海終於做出了決定,那三個隱世家族的族長便陸續開口:「既然是親家,就不要做惡客。」
「陰兄在雲家做客借住一段時間沒什麼,但是哪裏有整個家族都要在雲家借住的道理?」
「陰兄還是儘快將雲月迎娶回去,才是正事。」
「閉嘴!」陰常厲聲喝道,目光凌厲地籠罩了那三個家主:「你們算什麼東西?你們還真以為你們是隱世家族了?
你們還真以為有資格和我坐在一起了?」
那三個隱世家族的族長勃然色變,陰常卻是冷笑道:
「怎麼?不服氣?
你們三個的家族連一個大宗師都沒有,算是什麼隱世家族?
是給隱世家族這四個字丟臉的吧?」
三個隱世家族家主的神色就是一變,目光變幻不定。
家裏沒有大宗師,這讓他們底氣不足。原本以為陰家被炸了族地,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兇手,應該充滿忌憚,行事不敢高調。自己三家和雲家聯合,應該會讓陰家忌憚。卻沒有想到,如今的陰家卻像是一條發瘋的瘋狗。這讓他們心中不由猶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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