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玉塵陡然調轉馬頭,快速回到到拱橋上,可這裏只剩下兩個零星的過客沒了那兩個銀黃衣衫的身影。筆神閣 bishenge.com
靳衡匆匆追了上來:「將軍,可曾發現了什麼?」
封玉塵銳利的目光在四周嚴密的尋找着:「兩個人,一黃一銀,快找!」
靳衡衝着後面的士兵命令一聲,一行人頓時兵分四路開始沿着橋的兩端尋找起來。
封玉塵還想向前走,卻被靳衡拉住了韁繩:「將軍,不如屬下留在這裏尋找,您先帶兵回京,若是耽擱久了,恐朝中有人箴言,令太后生疑啊!」
封玉塵如何不知,若不是朝中無人可用,怎麼會將兵馬大權交由他掌管,但凡令太后起疑的絕不會留下活口。
「過了今晚,過了今晚若是還找不到,本將便帶兵回京。」話落,他猛地一拉韁繩朝着一處街道衝去。
巷子裏青石鋪就的路面長滿了苔蘚,帶着微微的濕滑,封玉塵放慢馬速,在一處矮舊的門前停下。
說是門,也不過就是兩塊霉爛的破木板。
他一腳踹開,裏面又多了一道門,跟外面全然不同,褐色的門板是用整塊的鐵杉木做的,上面雕刻了精美的花紋。
封玉塵推門而入,院子裏燈火交錯,樹上的石榴結的正熟,他正瞧着,就見一個石榴陡然飛了過來。
封玉塵腰間的劍瞬間抽出,紅澄澄的石榴籽像雨點般散落滿地。
裏面遠遠的飄來一聲:「好心請你吃,竟然這麼糟踐我的石榴。」
封玉塵順着聲音走過去,就見到莫展雲正悠然的躺在那竹製的搖椅上,悠閒不已。
他一雙清澈的眸子慢慢的轉向封玉塵,卻見一道寒光陡然掃了過來,嚇得趕緊出手,玉扇與刀劍的碰撞聲瞬間在院子裏響起,打落了一地的石榴。
「師兄,你好端端的來就是為了毀壞我這園子不成?」莫展雲大喊,封玉塵是下了死手的,他躲的有些應接不暇。
「何止毀了你的園子,我現在也想毀了你!」封玉塵突然虛晃一招,劍鋒直指在了莫展雲的咽喉。
莫展雲頓住動作,「師兄,你這是何意?」
「何意?」封玉塵冰霜的臉又添了抹冷笑:「你若是心裏沒鬼,能叫我手中的劍指着你?」
莫展雲盯着脖頸下的劍,嘴硬道:「那是我技不如人。」
封玉塵雙眼微閉,透着隱忍的怒火:「堂堂的寒玉公子說的出技不如人?」
莫展雲索性脖子一昂,道:「那你殺吧!」
封玉塵的呼吸隨着胸膛的起伏逐漸加重,到最後猛地將劍摔在了地上,整個人從內到外的頹廢之相。
莫展雲看着他那樣子,眼裏漸漸地噙了一抹心疼:「師兄……她就對你那麼重要?一個相識不過一月,身份不明的女人在你心裏就這麼重要?」
封玉塵沒有抬頭,低沉又肯定的回答:「是!」
莫展雲聞聲身子晃了兩晃,諷刺的笑了,他問:「是不是……因為長得像她?」
封玉塵眸子閃爍了下:「不是!」
「不是?」莫展雲慢慢朝着他靠近,「不是你那些後院的妾室怎麼都長得相像?」
封玉塵這次斂起目光,鄭重的回答:「這次真的不是!」
「呵呵。」莫展雲彎下腰,將地上的寶劍給他撿起,從袖中取出一塊絹帕輕輕的擦拭着,他道:「師父曾說,你此生若渡情劫,方成大器,看來,師父是有先見之明的。」
「為國盡忠難道不是大器?我從未令師父蒙羞!」
「師兄的大器絕非今日,而是……」莫展雲忽然神秘一笑,看向屋子裏地上正擺放的一塊三尺寬的墨玉雕。
「胡鬧!」封玉塵呵斥一聲:「你還生了狼子野心不成?」
「動什麼氣呢,不過就是一塊萬里江山圖而已,我說的是你要手握兵家大權,等哪日為你叔父平反,急什麼。」他手中鋼針一出,瞬間將那塊雕刻精美的萬里江山圖擊得粉碎。
提到叔父,封玉塵眉宇間不禁染了一抹愁色:「叔父的事多謝師弟掛在心上,不過……我來是要人的。」
「還沒找到?」莫展雲故作微愣,轉過身朝着搖椅躺下,白玉的扇墜在手中不斷揉搓。
封玉塵二話不說,手中的劍直接朝着裏面的一座玉牌衝去。
白色的身影以迅雷之速飛到了劍的跟前,大喊着:「不要!」
封玉塵收的夠快,可劍尖還是劃破了莫展雲的脊背,一道鮮紅順着他雪白的衣衫流淌,看的封玉塵心裏一陣愧疚。
莫展雲抱着玉牌後怕不已,背對着封玉塵負氣道:「罷了罷了!人在香玉樓,保不保得住身子,就不知道了。」
「你——」封玉塵的劍再次指向他。
這次,莫展雲沒躲,「殺吧!」
封玉塵忍下心頭的氣憤,收起劍如風般的朝着外面衝去。
而這時,香玉樓正因陸員外被襲鬧得人仰馬翻,玉媽媽好說歹勸的那陸員外也不罷手,還驚動了官家。
玉媽媽陪着笑臉來到那葉大人跟前:「真是對不住了,瞧我這地界還驚動了大人您。」
那陸員外捂着臉不依不饒:「他們弄了來歷不明的姑娘,還企圖謀財害命,大人啊,您可得為我做主。」
那葉大人一雙眯縫的小眼睛質問道:「既然陸員外指證,那玉媽媽就把人交出來吧。」
玉媽媽站得筆直,絲毫沒有懼怕的意思,只是言語上對着葉大人算是恭敬:「大人明見,陸員外說謀財害命……有些過了吧,就是些閨房的樂子,不小心碰傷了陸員外的臉,若是您非要說這是行兇,那也得先盤問下陸大人都做了些什麼,我香玉樓認罪也好認得個服服帖帖。」
「你這刁婦還強詞奪理了?」陸員外招手就想讓帶來的家丁把香玉樓給砸了。
玉媽媽這會兒反倒不動了,暗暗給身後的打手們遞了個眼色,所有人都當做沒看見。
幾個花瓶砰然落地,險些砸在了那葉大人的腳上,這下可把他氣火了:「成何體統!本官還在此呢,你當如此放肆!」
陸員外見這葉大人敢呵斥他,更加來了脾氣:「我兒子可是京官,你一個小小的縣令給你幾分顏色還在這裏狐假虎威起來了!」
「你……」縣令被他氣得臉色發青,可這陸員外的確有些背景,他也不敢當場發作的太過,便朝着那玉媽媽道:「要不,今兒個就讓他消了氣,回頭讓他高興了銀子還不是讓你們香玉樓賺去。」他個地方小官在這地方可都是指着大伙兒的供養。
這檔口,封玉塵忽然沖了進來,他穿的是常服,身上還掛了些蕭條的落葉,也不管屋子裏站的都有哪些人,張口就吼:「誰是這裏的老鴇!」
他這一嗓子把裏面的打鬥徹底給制止下來。
陸員外有背景不把他葉大人當回事也就算了,這斯是從哪冒出來的!
「你好大的膽子,看不到本官再次辦案,還敢如此大呼小叫,來人,把他給我拿下!」他朝着後面一聲招呼,幾個衙役拔刀就要往上沖。
「我看你們誰有這個本事!」封玉塵回手就奪下了那人手裏的刀,一掌將這衙役打倒,連帶着幾個衝上來的人一起全都摞在了一起。
葉大人這下可火了,叫囂着:「快!快去縣衙調人!」
玉媽媽也是看出了苗頭不對,趕緊的拉了拉葉大人:「您息怒,這人怕是不好惹。」而後陪着笑臉問向封玉塵:「這位官人,不知您有何事?」
一群衙役從地上爬起來還想衝上去,被封玉塵一個厲眼掃過嚇得沒敢上前。
他看向那玉媽媽道:「來找一個女人,叫雲遣夢,今日才被賣到你這裏的。」
玉媽媽心裏咯噔一下,怕是這姑娘要留出禍來了:「前日的確來了位姑娘,模樣水靈,只是不知是不是你找的那位,我給起了名字叫柳絮。」話落,她瞥了那陸員外一眼,捂着臉嚶嚶的抽泣起來。
「本是讓她為陸員外彈奏一曲的,誰料這陸員外竟強迫那姑娘,害的她……她……」
封玉塵掃了眼那陸員外,近乎滿眼噴火,但找人最重要:「她怎麼樣?」
「她一激之下,竟然從三樓的窗戶跳下去了,我派了幾撥人去打撈,都未曾見到柳絮的蹤影,想必是逃脫了。」
「屍體也沒飄上來?」封玉塵問。
玉媽媽搖了搖頭:「沒有。」
封玉塵想到那個被偷襲的夜晚,她是會水的,想必是逃了,心忽的放下了幾分。
他陡然跨前幾步,一把揪住那陸員外的脖子陰狠道:「要是她有個好歹,我要了你的命!」
陸員外被他勒的臉有些發脹,一邊害怕的掙扎一邊叫囂着:「你……你個大膽狂徒,我兒子是京官,堂堂的奉直郎,你開罪的起麼!」
封玉塵不禁冷笑:「我當時多大的官呢,區區一個從六品的奉直郎也敢在這裏大呼小叫!」
葉大人可算是看的出好歹了,聽這語氣,絕對是個惹不起的人物,趕緊上前勸道:「這位大人,雖不知你是何人,可這都是官家的親眷,何況您不是還得找人麼。」
封玉塵聞言鬆開手,後悔自己沒能帶着兵過來,直接從腰間拉出一塊金牌來,對着那葉大人吩咐:「讓你打衙役把他收監,若是我找的人受到半分閃失,我讓他連他兒子一起陪葬!」
玉媽媽嚇傻了,身子抖的不行,偷偷的給身後的龜奴遞了個眼色讓去跟主子報信。
葉大人更不用說,直接嚇得雙腿發軟,那可是大將軍的令牌,大概是他這輩子見到的最大的官了。
「下官有眼不識泰山,下官該死,下官……」
封玉塵手裏的劍忽然橫在玉媽媽的脖子上,厲聲道:「找人,去給我把那湖底的水抽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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