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源不再引來更多石灰鼠。一筆閣 www.yibige.com
他與沈一存匯合,老老實實帶着新生隊伍往停車點趕去。
兩名老生對胡定興的態度陡變,再不是之前那種表面平和,暗地裏卻與他蠅營狗苟的親熱勁。
胡定興心中發毛,他能敏銳的察覺到兩名老生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
裏面帶着股恨意,揮之不去。
一切都顯得很詭異。
身上總有股涼颼颼的感覺。
胡定興很想去打聽一下許知峰那邊到底什麼個情況。
但現在氣氛不對,自己又沒成玄士,雖然有些背景,可形勢比人強,他不敢多問。
「沈一存,你說現在這事咱們到底怎麼辦?」
秦思源心思重重的壓低聲音道。
沈一存眉頭緊鎖,「我也不知道。讓我想想。」
「嗯。」
「逃是不可能的,逃到天涯海角都沒用。這樣,等我們到那邊之後,唐小運肯定會告狀,我們就把無視求援訊號的事推到胡定興身上。」
秦思源聞言,略微思索,點頭:「對,此事本就因他而起。咱們推脫給他也是理所應當。」
沈一存點頭,「嗯,就說我們本想去救,但胡定興作為新生代表不願涉險,不肯配合。我們兩人商量之後才決定維持原定計劃。」
秦思源輕輕揉了揉大腿,「好!不給個交代,許知峰不會善罷甘休。剛才他已經知道是有人刻意引來石灰鼠了,只是不知道我有沒有被他認出來。」
「什麼!你沒被他看到正面吧?」
秦思源搖頭,「沒,但這重要嗎?」
「是,不重要。我們已經深陷泥潭,無法自拔了。」
果不其然,秦思源一行人才剛走到停車點,發現停靠在這裏的十餘輛玄能車已被鼠群啃噬得面目全非,無法再用之際,通訊儀響了起來。
鼠山地界外信號更好,能直接打電話了。
打來電話的是陳希,她的語氣里透着股沉重憤懣與怒火。
她將秦思源二人痛罵一頓,並當場判決接下來一年停發二人學院補貼,進一步處理回學院再定奪。
沈一存與秦思源連反駁與狡辯的機會都沒有。
「你們原地待命,等所有人集合,步行前來大坳山鄉,這邊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沒有危險了。」
啪。
陳希掛斷了電話。
秦思源撇嘴,「看吧,唐小運已經告狀了。」
沈一存點頭,「必然的。」
「現在等吧,等許知峰他們過來,給他一個交代。」
「嗯。」
夜裏十點,許知峰隊在所有新生隊伍中最後一支抵達。
攏共十個班級,其中三個班級選擇了兵分三路。
這三個兵分三路的,除了陳希班級之外,另外兩個班級其中一個死掉三分之一的人,還有個則運氣上佳,三隊人全部毫髮無傷。
另外七個呈完整隊列的班級情況比較複雜,其中兩個班級慘遭全滅,只有帶隊老生逃脫,另外五個班級中也有兩個多多少少受到些衝擊,死掉幾十人。
自此,文興學院三百餘名新生,死掉了整整三分之一的人。
這是殘酷的成長代價,亂世中無人能獨善其身,生者所能做的,無非就是不計一切的變強,為亡者復仇,又或是為自己活得更好。
大家面上不見太多悲戚,對此早已麻木。
人人面上都透着股一樣的決絕與冷漠,在這短短一天之內,每個人都成長了很多。
很多新生過去並未見過異獸,道理都懂,可腦子裏對世界觀的認知,還停留在年少無知中,現在殘酷的現實讓他們瞬間長大。
要說成長最快的,自然要數一天之內從個普通人變成獨當一面強者的許知峰。
此時他正面帶笑意,雙手抱胸站在秦思源與沈一存面前。
「兩位,劃出個道來吧,你們是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的上來領死?」
他沒打算聽任何狡辯,沒那必要。
秦思源極力掩飾,但依然會被有心人看出不自然的站姿,出賣了他大腿上的傷勢。
那麼引怪的就是他,毫無疑問。
「許哥你聽我們解釋。」
秦思源不敢說話,沈一存主動接洽。
「哦?來,開始你們的表演。」
許知峰笑笑。
沈一存咬牙,對秦思源使了個眼神。
秦思源一閃身便出現在胡定興身後,玄甲爆發,他單手提着胡定興便回到許知峰面前。
沈一存怒指胡定興,「許哥!都是胡定興!我們本要來救,他卻說什麼已經好不容易逃出這麼遠,他們不肯回。我們讓他們自己走,他又說你的命是命,他們的命也是命!」
胡定興在空中手舞足蹈,「許哥他們血口噴人!根本就是子虛烏有!我沒說過這些話!」
許知峰假裝信了,「哦?所以你們無視了唐小運的求援信號?」
旁聽的唐小運從斜刺里閃出,「你們二人口口聲聲說什麼戰時法則,那我問你們。臨戰之時,對同伴見死不救是什麼罪!」
沈一存與秦思源閉口不答。
這是死罪,該軍法處置。
唐小運這一口點破,是要從嚴從重處理了。
可笑唐小伙,方案提得不錯,但依然沒抓住根本問題。
這並非見死不救,而是自相殘殺!
「錯雖在我們,但胡定興才是主謀!我們這就給許哥和唐小運你們一個交代!」
秦思源突然大喝一聲,從後面一拳轟出,打在胡定興背上。
胡定興慘叫一聲,往前撲倒。
他嘴裏開始噴血,含含混混的回頭怒指秦思源,「你……你混蛋!明明是我……」
秦思源和沈一存哪能讓他把事實當場說破。
胡定興真把這事當眾說出口,那三人都得死。
可只要暫且先藏好了,還能事後來個抵死不認,或許付出一定代價後也能消除許知峰的怒火。
那麼三人就能活,代價只不過是胡定興被揍一頓而已。
於是乎,這兩名玄士衝上去逮着胡定興好一通拳打腳踢,尤其照着他的嘴招呼。
二人下手不輕,但拿捏得卻也有分寸。
他們不打算將胡定興當場打死,不然這樣也沒辦法交代,只要將胡定興打到不省人事,給許知峰泄了憤,過掉今天這坎就好。
二人算盤打得叮噹響,但卻遺漏了一個重要信息。
胡定興只挨了三拳兩腳後,情況突然變得不對勁。
他掙扎反抗的力道驟減,眼珠凸出,內里黑色血絲瀰漫。
他腹部開始腫脹,咬牙切齒的抬起手怒指許知峰。
秦思源二人看情況不妙,趕緊收手。
胡定興蜷縮在地,指着許知峰的手指打得筆直。
「你……你……你……」
許知峰微微俯身,居高臨下俯視胡定興,「我什麼?說來聽聽。」
胡定興噗的一聲從嘴裏吐出塊黑血。
這黑血竟已在他體內凝成了塊。
他瞳孔瞪得越來越大,臉上又瀰漫出根網般的黑色血絲。
「我……」胡定興想說點什麼,但一團又一團黑血伴隨他張口從嘴裏噴泉般突突而出。
他的眼角、鼻孔、耳朵亦開始滲血。
他臉上彌補的血絲更接連破開。
終於,他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整個人轟然倒地,血涌如注,迅速染黑身邊一片土地。
他毒發身亡了。
比預計時間提前兩個小時,大約是長時間運動,再加被人打傷內腑,造成毒素提前引爆所致。
那些胡定興的跟班個個嚇得心膽俱裂。
秦思源與沈一存更是面色慘白,明明控制着勁道只打了幾下,怎麼就這樣了?
沈一存連連後退,再回身看着其他新生與老生瘋狂擺手,試圖辯解,「不,不是這樣的。」
秦思源腳下發軟,只能勉強撐着,「怎……怎麼就死了?」
「臨陣脫逃,見死不救,事後推卸責任,更當眾陷害同僚,置人死地!按律當斬!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許知峰面無表情平視二人。
秦思源高聲尖叫起來,「我沒有陷害他!胡定興承諾給我和沈一存每人一千萬,要我們害死你!他才是主謀!」
許知峰撇嘴冷笑,「哦?所以你們的主謀被你們打死了?誰信呢?統統給我死!」
他話音未落,漆黑玄甲與大槍眨眼出現,化作游龍喧囂而上,頃刻間便將秦思源與沈一存籠罩在槍勢之下。
二人雖然實力不差,但哪想到許知峰如此狠辣,說動手就動手,真要當眾斬殺他們。
二人才剛想喚甲抵擋,卻幾乎同時覺着喉頭微涼。
許知峰已經收了槍,槍尖鮮血滴落。
二人捂着破洞的喉嚨嗬嗬連聲,目光中帶着絕望與不解,悍然倒地。
其他老生此時才知道,許哥竟已成為e級中階玄士!
並且實力極強!
就連在場一些出類拔萃,也是e級中階的老生也被他那殘暴霸道的殺伐手段所震驚。
「所有人聽令,按照陳希導師的吩咐,即刻開撥,徒步前往大坳山鄉!新生居中結陣,老生於邊緣護衛!力量型玄士在前,敏捷型玄士居側翼,綜合型玄士與我一同殿後!違令者死!擅離者死!」
殺人立威之後,許知峰又是順水推舟拿下話柄,下達號令,不給任何人再心懷不軌的機會。
哼,老生?
在我老許面前,依然都是弟弟!
鬼知道胡元朗勢力在剩下的學生中還有多少影響力,胡定興死得蹊蹺,有心人推敲之下,又或者胡定興的跟班走漏出去,必定惹人猜疑。
許知峰不會再給他們暗算自己的機會。
甚至,他現在就動了殺機,想把胡定興勢力斬草除根。
可惜那群人早已見勢不妙躲到了遠處,跟在一群老生身邊。
許知峰再霸道,也不太方便單刀直入的衝過去殺人。
大部隊即刻開撥,至於胡定興、秦思源與沈一存的屍體,許知峰沒說如何處置。
奇妙的是胡定興的跟班們竟都不敢主動站出來表態,尤其奉命下毒那人,此時恨不得從所有人視野中消失。
最終還是有個脾性忠厚的老生不忍看着這三人曝屍荒野,拿了個大口袋,獨自將三人屍身塞了進去扛在肩上。
當時旁人還十分緊張的看向許知峰,生怕他不快。
這些人卻又怎知道,許哥只會與活人計較。
至於死了的,愛怎樣怎樣,他反而看得起這名老生。
這破世道,找一個不畏強權,肯堅持自身原則的忠厚之輩着實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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