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脊最後抵在冰冷的樹幹上,雙目圓睜的望着正手持匕首向她逼近的一個年輕男人。
男人生得不難看,一身家僕的打扮。
月華映在泛着冷冽光輝的匕首上,她的花容在匕首的寒芒中失了顏色。
在離他們約莫三四米遠的地方,蔣鳳儀冷笑的看着他們,她的身畔傅青衣冷冷看着她,嘴角向上微微挑起一個冷酷的弧度。
那是冷笑!
劉思琪看得清楚,她這是第一次看到傅青衣的冷笑。
畫面最後定格在年輕男子握刀的手背上,足足有半分鐘之久。
劉思琪詫異的看着定格不動的畫面,原以為這樣就要結束了,不想這次畫面一變,鏡頭轉而變成另一副奇異的畫面。
這次的畫面更是古怪,景色變成了街景。
而原本陰森森的畫面,卻也徒然變得陽光明媚。
在一處寂寥的街角,一個骨瘦如柴的小男孩側躺在地上,餓得只剩一口氣。
這時,一個俊雅的中年男人領着一個小女孩走到他的身邊。
中年男子錦衣華服,器宇軒昂,而小女孩粉雕玉琢,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撲閃着黑亮的光芒,小女孩手中端着一碗白粥,她在小男孩身邊蹲下,待得中年男子扶起小男孩讓他依靠着旁邊的牆壁坐好後,小女孩用勺子舀起一勺粥,送入小男孩的嘴裏。
小男孩聞到粥香,無意識的吞咽着。
小女孩一勺一勺的餵着他,小男孩也從無意識狀態清醒過來,伸出雙手捧住女孩遞過來的小瓷碗,貪婪的狼吞虎咽起來。
小女孩看着男孩吃的很帶勁,花骨朵般的小臉上綻放出可愛的笑容。
陽光明亮的從頭頂傾瀉下來。
艷陽下一道閃耀的光華在她脖子上跳躍。
那是一個造型別致的蝶形飾物,好像是銀質的。
畫面就定格在這個蝶形的飾物上。
大約一分鐘後,窗口的幻象漸漸消散。
一切,又恢復如常。
劉思琪怔怔望着窗口,震驚不已。
又出現了?古怪的幻象……
聯繫起前兩次所看到的幻象,以及最後所發生的事情,直到此刻,她才能確定傅淺衣的身軀具備一個特殊的能力——預知。
她驚疑不定,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異能,她竟然能擁有,她不禁欣喜若狂,她竟然能看到未來。
但欣喜過後,她又自思索起方才的幻象。
這次的幻象很古怪,以前陸默羽挨打和搶雪珠那次都只是單一的畫面,而這次竟然是兩個毫無關聯畫面。
這其中一個還能明白是這個陌生的男人想殺自己或許與蔣鳳儀有關,這另外一個畫面就不懂它的意思了。
為什麼會一次出現兩個畫面?
莫非——它是在預示着什麼?或者說它們是互有關聯的?
關聯?
她將思緒轉到後看到的那幅畫面上,在那幅畫面中,那個俊雅的中年男人乍眼一看也很陌生,可不知怎的總有一股熟悉的感覺,她又仔細的想着那人的眉眼輪廓,腦中靈光一閃,那不是傅遠山嗎?
雖然沒了發福的肚腩,也沒了臉上的皺紋,但是,那種眉眼間的神色,絕對錯不了,應該是傅遠山年輕的時候,記得第一次看到傅遠山時,就覺得他年輕時必然長得不錯,想不到果然真的是啊。
既然那個中年男子是傅遠山,那麼,他身畔的小女孩又是誰呢?
傅遠山有三個女兒,這個小女孩是青衣、彩衣、還是淺衣呢?
她沒見過這三人小時候的模樣,這古代又沒照片什麼的,她無從確定這畫面中的女孩是誰,更不知這幅畫代表着什麼意思。
莫非……這是一幅毫無關聯的畫麼?
她趴在床上想了很久,想到頭皮發麻也沒理出個什麼頭緒。
當她發現這兩幅畫的關聯之處,已是翌日她能起床緩慢行走之時。她原本想打開桌子邊的抽屜,彎腰在抽屜里想找把木梳梳理下蓬亂的頭髮。
當她的指尖碰到抽屜的最裏面時,一個涼冰冰的東西摞到手上,嚇了她一大跳。
她將抽屜拉得更開,往內一看。
裏面有個銀質的東西,在閃閃發亮。
她伸手入內,將那個東西給拿出來。
那果然是一個銀飾,有些老舊,光澤有些晦暗。
劉思琪看着這個東西,忽然覺得它有些似曾相識。
展翅的蝶形,翅羽抽絲縷空,薄如蟬翼。
這像是一個年代久遠的項鍊,看上去不值幾個錢。
這個東西為什麼有股熟悉感?
劉思琪忽然挑亮桌上的燈,在燈火下細細端詳着這個東西。
這不是在後面那副畫面中小女孩脖子上帶的那個銀鏈嗎?它怎麼會在淺衣的抽屜里?
難道說這個銀項鍊是傅淺衣的?
她握住這個銀鏈,目光變成深沉起來。
如果說這個銀鏈就是傅淺衣的,那麼,畫面中的小女孩就是傅淺衣了。
這樣看來,心地善良的傅淺衣曾在小時候救過一個小男孩。
她的神色不覺端凝起來,又自思索起那看過的兩幅畫面,她始終覺得這次出現的兩個畫面必然有什麼聯繫,不會是出於偶然。
一定是遺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她蹙眉細思。
忽地,她的眼睛一亮,輕舒一口氣,似乎從蛛絲馬跡中,摸出這兩幅畫面中那個重要的關鍵之所在。
她將銀飾小心的放回抽屜,慢移到窗外。
窗外,月涼如水。
冷冷的清輝灑向大地。
她回頭望了一眼掛在牆角陰影里的金色鳥籠。
只是一眼,她的表情變了。
她忽然咬牙忍住痛,三步並作兩步的跌跌撞撞的走到掛着鳥籠的地方,伸手摘下掛在牆角的鳥籠。
自打昨日陸默羽被帶走後,劉思琪就將讓綠綺幫着將陸默羽養的那隻小鳥帶回自己房裏養着。
她顫抖着手,將鳥籠舉到靠近月光的位置。
月亮冷白的光輝靜靜灑入鳥籠。
那隻叫點點的小鳥閉着眼睛倒在籠中,已死去多時。
「點點!」她發出一聲驚叫。
她連忙打開鳥籠,從裏面拿出它。
小鳥的屍體已經僵冷如鐵,在這寒夜裏令她的心浮起一股不詳的預兆。
一個時辰之前,還聽見它在籠中活蹦亂跳的唱着歌。
為什麼?為什麼它會突然死掉的?
難道是……陸公子出了什麼意外?
心裏的那股不祥越來越強烈,她惴惴不安的望向窗外銀白的月。
陸公子,你千萬不要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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