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張臉確實惹禍,要是被自家男人瞧見了,的確麻煩。筆神閣 bishenge.com想到這裏,她無比盼着許三春能成功進入織錦府,就什麼問題都沒了。
「妹妹有什麼事,快些說來。」孫太太無比熱情。
「也沒什麼,我只聽人說起過繡娘試,但在許家消息閉塞,什麼都不清楚。」許三春道:「所以,想向姐姐打聽打聽,究竟怎樣才能通過?」
孫太太揮了揮手帕讓她坐下,道:「這事兒,你可算是問對人了。我滿十六歲的時候,就去參加過。」
「要說起通過的資格,在沒考之前,誰也不知道誰能過。有些明明繡功糟糕,但也過了。我那年不知怎的,整個南鳳鎮裏沒有一人通過。」
「這是為何?」許三春問道。
「用來考試的白絹,並非普通的白絹,是織錦府專為了繡娘試所特製。」孫太太回憶起當年,道:「所有人繡的,都是同一種陣法,是最基礎的清神陣和黃粱陣。能不能通過考試,在繡完陣法之後,馬上就會知道。」
第一次有人詳細說起繡娘試,許三春聽得十分認真,問道:「怎麼會馬上就知道呢?」
「因為合格的繡娘,在陣圖完成的那一刻,就會有法力顯現。」孫太太嘆了口氣,道:「不過,大部分人都是沒有的,我當年也沒有。」
「法力怎麼個顯現法?」許三春好奇地問。
「這你都不知道?」孫太太看了她一眼,在大商朝,關於法力的事情,算得上是常識。沒想到,這個新認的妹子竟然不知道。
許三春搖了搖頭,道:「我在許家有干不完的活,每天還要練刺繡,也沒什麼人跟我說話。」
許金水夫婦如此苛待她和啞娘,有這麼好的機會,她當然要給對方上一記眼藥。這種惡行,他們既然做得出來,就別怕被人知道。
「還有這種事!」孫太太氣憤道:「你啞娘不是他妹子嗎?你是他外甥女又不是奴婢。」
許三春道:「我們畢竟住在許家,理應出把力。」這種事點到即止就是,說太多反倒不美。
「你們就是太好被欺負了!」孫太太摸了摸她的頭,道:「不怕,以後有姐姐我替你做主。居然連法力都不知道,許家究竟是怎麼個欺負你們。」
「陣圖呈現的法力顏色,和天上暗月的月暈顏色相對應,由外到內:赤橙黃綠青藍紫。在繡娘試的時候,最常見的是赤紅色,偶爾天賦異稟的女子會出現橙色。」
「那紫色呢?」許三春問道。她想起有好幾次,在自己針尖出現的那一抹淺紫色。
「紫色,據說只有居住的京城織錦府的女郎,才會擁有的法力。」孫太太笑道:「你就別想那麼多了,只要能出現赤紅色,就能通過繡娘試。」
許三春按下心頭疑慮,轉而問起別的事情來。孫太太將她所知道的都說了,道:「這些都不是什麼秘密,你回去好好準備繡娘試。」
她心裏,越發憐惜起許三春這個孩子來。繡娘試,哪裏是這麼容易過的?這麼多年了,明明都是一樣的繡法,一樣的針一樣的線,偏偏有的人就能秀出陣圖,有的人無論怎麼努力,繡出來的就只是普通的繡品而已。
在這件事上,還真沒什麼公平可言。
待許三春離開後,孫太太便差人去田台鄉打聽她的身世。她雖然說的可憐,但孫太太還是留了幾分心,先核實她所說的話。
打聽來的結果,比許三春自己所說的更加過分。原來,她還背了一個私生子的名聲。
孫太太聽完回稟,心裏就有了別的計較。
繡娘試就快到了,從京城織錦府遣出的天工娘已經到了南鳳鎮上。大商朝有二十七郡,南鳳鎮屬於五安郡轄下。各郡的繡娘試,由一名天工娘負責,親自到各鄉里主持繡娘試。
繡娘試的通過標準如此簡單,卻派出天工娘親臨,說明了朝廷對此事的重視,決不允許有任何疏漏。
有了孫太太的講解,許三春總算摸清了織錦府的構成。
從鎮開始,便開設繡學。剛通過繡娘試的女子,便進入繡學開始學習,被稱為繡娘。往上依次是婉娘、慧心娘、巧指娘,在各地任教。
想要成為天工娘,光法力高強還不行,得被各地郡守推薦,由織錦府考核通過後,才能供職於京城的織錦府里。天工娘身份高貴,比郡守的官階還要高一級。
再往上,就是掌管織錦府事務的織錦官,和掌織錦府的大織錦官。
對普通老百姓來說,能見到織錦府里身份最高貴的女郎,就是天工娘了。每六年,天工娘就會到所負責的郡里來,走遍每一個鄉,主持繡娘試。
這是大事,但在許家的重點卻不在這裏。
「你替我回孫員外,我們答應了!」汪氏咬牙切齒。好個孫員外,知道他們急需用錢,在這節骨眼上跟她談價格。
鄧大娘眉開眼笑道:「好妹妹,你早點應下不就結了?何必這麼麻煩。」彩禮再多,她拿到手的也只是一份喜錢,只要這樁婚事能成了就行。
汪氏沒好氣道:「行了行了,你快去。明兒就把彩禮抬來,把人抬走。」她必須趕在繡娘試之前,把許三春這個大麻煩清走。
田台鄉已經多年沒出過繡娘,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臨回家前,她來到保甲府用來關人的柴房前。鎮裏並沒有處置人犯的權力,有了疑犯後都臨時找地方關起來,再押解到縣裏去聽候發落。
「兩位大哥辛苦了,請你們喝點茶潤潤喉嚨。」汪氏摸了幾個大錢出來,堆着笑放到看着門口的兩人手中。
「你進去便是。」其中一人掂了掂手中的大錢,抬着下巴示意。許蘭是王誠特意吩咐過的犯人,他們不敢輕離職守。
保甲府並沒有監牢,他們也不是獄卒。只是奉了王誠的命,看住許蘭。
「娘!」見到她來,許蘭站起身衝到柵欄前,急切地看着她道:「娘,我能出去了嗎?」
「還不行。」汪氏搖了搖頭,道:「就快了!明兒孫員外就來把許三春抬走,有了這兩百兩銀子,我就不信保甲不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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