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迷迷糊糊睜開眼,便看到南宮墨躺在身邊。想起這人給她惹來的麻煩,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拿起枕頭就砸到了他臉上。
「你怎麼躺我床上來了?快給我滾出去!」沒有外人在,雲瑤一點面子都不肯給了,把那張顛倒眾生的臉當成沙包,狠狠地砸了好幾下才氣呼呼地停手,自己掀開被子起身下床。
那枕頭軟綿綿的又沒有稜角,南宮墨被她砸了也一點不生氣,反倒調笑道:「怎麼了嘛,咱倆好歹同床共枕了一夜,你怎麼早上醒來就不認賬了?」
「呸!本姑娘清清白白,誰跟你同床共枕了?我看你是皮癢了!」雲瑤恨恨地掀開床簾,卻被地上的一堆蚊蟲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了?你們神女宮也太不講究了,屋裏怎麼這麼多蚊子?」
見雲瑤沒發現有人故意整她,南宮墨也不說破,只懶洋洋坐起身,說道:「怪我招呼不周,我這就讓人來把這一片都好好熏一熏,今晚一定叫你睡個好覺。」說着,他又死性不改地湊到雲瑤身邊,把那尖尖的下巴擱在雲瑤肩上。
「你要是不放心,今晚我還來陪你啊。」
雲瑤自從認識了這傢伙,就經常被他調戲,早就習以為常了。她也不生氣,只是肩膀一聳,把他的下巴抖下來,自己從床上爬了下去,拿起桌上的鈴鐺使勁搖了幾搖,道:「你要是敢再來,我讓你跟這些蚊子一樣!」
南宮墨被她拒絕慣了,也一點不以為忤,自己半撐着身子坐在床上看雲瑤梳頭,問道:「你是怎麼弄的?怎麼這些毒蚊子全死了?」
「哼,我不告訴你!」雲瑤得意一笑,收起超聲波驅蟲器和電蚊香,又催他道:「你快下來,叫人把這裏打掃乾淨,再把窗紗補上。你的紅顏知己太多,我可不敢叫人誤會跟你有什麼不正當的關係。」
南宮墨昨晚荒唐了一夜,早上起來想起雲瑤曾說過要求男朋友是童男,心裏就一陣煩躁內疚,這會兒又聽她說起什麼紅顏知己,不由深深嘆了口氣,無趣地下了床坐在床沿上。
他坐在這裏,雲瑤也沒法換衣服,就還穿着昨晚的一身睡衣。她才梳好了頭髮,就有兩個小丫頭端着水盆走了上來。見南宮墨坐在雲瑤床上,兩個丫頭也不敢說話,只低頭放下水盆,又按着雲瑤的吩咐拿了工具清理地面。
雲瑤洗了臉,對南宮墨毫不客氣地說道:「你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南宮墨聽她說起換衣,腦子裏頓時又浮現出昨天在泳池裏見到的情景,心中一陣火熱。他有心賴着不走,又怕惹人厭煩,只得站起身走去外室,嘴裏猶自調笑道:「昨天辛苦你了,你慢慢換吧,我不着急。」
兩個丫頭住在外面,也不知宮主昨晚根本沒睡在這裏,兩人偷偷對視一眼,都掩着嘴偷笑。一人打開衣櫥幫雲瑤挑了一身輕便的衣服,一人忙下去準備早餐。
雲瑤也沒打算在此處多留,對這兩個小丫頭的誤會根本無心解釋。她只快手快腳地把衣服穿好,又把頭髮攏了一下,就走出去吃早餐。
「你想好了這幾天的安排了嗎?」雲瑤的話中一點旖旎都不帶,開口就談正事。
她來此只為幫雪音收集能量,自然不想多生枝節,可南宮墨卻另有心思,恨不能多留她幾日,一點不想只談公務。
「你急什麼?昨天累了一點,我先帶你各處遊玩一番,明天再開始也不遲。」他懶懶地拈起一塊糕點送進嘴裏,略吃了幾口就停下來喝茶。
「南宮墨,我得提醒你一下。」雲瑤皺眉,放下手裏的筷子,正色說道:「我真的很忙,來你這裏一趟也很不容易,希望你能珍惜機會。」
「我看你將這裏治理得很好,百姓都安居樂業真心擁戴你,我很敬佩你,也希望自己能幫上你的忙,讓你能早一點實現心中的抱負。」
見雲瑤板起臉談着公事,南宮墨不由得臉色一端,點頭道:「好吧。我原本也是怕你太累,既然你想早點開始,那我吃完飯就來安排。」
為了早日救回雪音,雲瑤一點都不怕辛苦,難得這終日沒個正形的傢伙端正了態度,雲瑤趁熱打鐵道:「好,等下你把需要我做的全說出來,咱們討論一下從哪裏開始。」
雲瑤那張小臉板着,竟帶了少許威嚴,南宮墨看着那張臉,再說不出調笑的話來,不覺點頭應道:「是,我這些天已經想過了,等下就把人召集過來一起探討。」
兩人難得同時嚴肅起來,在神女宮中的第一頓早餐便匆匆完結。雲瑤擦乾淨手臉,背起自己的小包,跟着南宮墨一起去了正殿。
這神女宮雖然看着像個小國,但因為南宮墨生性懶散,做起事來倒更像個江湖幫派,所謂升殿理事也沒個規矩,人都到齊就正式開始。
雲瑤跟南宮墨並肩走進大殿,也沒跟眾人客氣,直接按他的指引坐在了他身邊,拿出紙筆就開始記錄。
她這幾個月跟着唐霈學管理,做事已比從前有條理了許多。眾人原先見她高據上位,隱約還有些不忿,但後來見她態度認真嚴謹,提問一針見血,安排得也井井有條,不由都信服起來。
南宮墨原先還幫着安排幾句,後來見雲瑤處理起事情來遊刃有餘,他乾脆也不說話了,只支着頭微笑着看她的表現。
這小丫頭,不過幾個月不見,做起事來倒滿有威儀了呢。
南宮墨越看越滿意,漸漸神遊天外,連自己的手下說了什麼都聽不見了,只一心盯着雲瑤看,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才能把她變成自己的宮主夫人。
左護法拉古跟眾人一起討論了半天,又跟雲瑤一起定下了行動計劃,打算請南宮墨拍板時卻見他已兩眼放空,不由得暗自搖頭,出聲輕喚。
「宮主……宮主!」
他連叫了好幾聲南宮墨才回過神來。「啊!怎麼了?」他忙端正坐好,裝模作樣的問道。
「屬下已經跟雲姑娘一起定好了計劃,請宮主過目。」拉古說着,遞過來一張單子,南宮墨趕緊伸手接過去仔細查看。
那是雲瑤整理的會議紀要,上面記錄了剛才討論的主要內容和決議,一條條一項項都寫得清楚。她在大荒生活了大半年,早就學會寫繁體字了,南宮墨倒是全能看懂,再不需要人來講解。
神女宮地處荒僻,各類事情繁雜,雲瑤把自己能幫上忙的事全特意列了出來,南宮墨一項項看下去,不由暗自心驚。這丫頭到底是什麼來歷,為什麼能做這許多常人不能的事?
抵禦瘴氣,治療瘴氣病,驅趕毒蟲,淨化水源,尋找適宜的農作物……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件不是困擾了他多年的難題,這丫頭都能幫上忙?
南宮墨抬頭,發現雲瑤已經跟他的左右護法和幾位堂主湊在一起開始制定計劃。她那張小臉上沒了前些天常見的輕愁,滿是對工作的熱情,仿佛閃耀着聖潔的光輝,令他出現一瞬的恍惚。
雲瑤跟眾人談好了這幾天的工作,再抬頭,發現南宮墨正凝目審視着她,不由對他翻個白眼,悄悄撇了撇嘴。
她也不去搭理南宮墨,只對拉古說道:「拉古大叔,我這些天想住在山下,做起事來方便一點,麻煩您安排一下。」
拉古原本對雲瑤的突然出現還有些排斥,這會兒聽她說話有理有據,做起事來又一絲不苟,已有些真心信服,聞言忙點頭道:「好,我馬上讓人下山去準備。」
雲瑤點頭,道:「你們都忙,就不用特意陪着我了,隨便給我派個嚮導就行,我想先看看周圍的地形。」
「好,我讓雀翎陪你,她自小在山裏長大,對周圍都很熟悉。」拉古點頭,又問道:「還有什麼需要,雲姑娘請不要客氣,我一定都給你安排好。」
見他們都討論完了,好像沒自己什麼事,南宮墨頓時急了。他忙站起身說道:「不是說好了我陪你的嗎,你想做什麼告訴我就行了。」
拉古暗暗皺眉,卻沒說什麼。依蝶對宮主的心思,整個神女宮又有誰不知道,作為老爹的他對這放浪不羈處處留情的宮主也是又愛又恨,不知是不是要支持女兒繼續下去。
拉古不吱聲,其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雲瑤雖然不想要這麻煩精跟着,但人前也不好不給他面子,於是,在大家的默認下,就這麼愉快地定下了行程。雲瑤即刻下山,南宮墨帶着雀翎相陪。
原本他走到哪裏身後都會跟着依蝶這小尾巴,但這小野貓昨晚剛闖了大禍,把她老爹的毒蚊全糟蹋光了,這會兒正躲在家裏裝病呢,雲瑤的耳根倒是清淨了。
幾人說定之後就離座而去,把山上的事都交給拉古處理。雀翎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為人很是安靜和藹。她對南宮墨倒沒什麼非分之想,只把他當成個晚輩一般愛護,對雲瑤也是親熱有禮,雲瑤乾脆離那狐狸精遠一點,只走在雀翎的另一邊,隨口問她一些問題。
幾人邊走邊談,出了神女宮下了斷魂崖,直奔山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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