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教給你的,都聽明白了沒有?」黎倀說道。筆神閣 bishenge.com
陳塘的前岳父就這樣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龍頭,還有點不太現實的感覺。
自從上次從祁蘭的手裏逃出來之後,老頭子就一直在忙着找人托關係問有關祁蘭的事情,想要找人幫忙從祁蘭的手裏把自己的女兒救出來,雖然有點敗家,還有點糟心,但是好歹也是親生女兒不是?
但是沒有人回話。
或者說,老頭混了一輩子實在是太失敗了一點,一輩子都在一個階層裏面打拼,甚至連虎穴的核心成員都接觸不到多少,只有陳塘一個,現在他又不敢去直接找陳塘,畢竟他們現在也沒有了任何的關係。
結果打聽了好久好久,都沒有打聽到有關祁蘭的任何事情,老頭兒都要絕望了。一想到當天在倉庫裏面激烈的槍戰,想到了那些人的態度,他就忍不住想到,自己的女兒現在正在監獄裏不知道遭什麼罪呢,於是心急如焚。
就在他走投無路的時候,突然有人來找到他,告訴他說,黎倀龍頭找他有事情。
老頭兒當時就有點懵逼,大聲地問「你說什麼?睡着我有事情?」
那人重複了一遍「黎倀龍頭找你有點事兒。」
老頭失心瘋一樣哈哈大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雖然現在落魄成這樣,但是你們非要這麼戲弄我嗎?而且就算是要戲弄我,也不用找這麼撇腳的理由吧?龍頭為什麼要找我?」
笑着笑着,老頭漸漸地消停了下來,喘了兩口氣之後,喃喃道「對啊?你們為什麼要找這麼荒唐的理由?」
他抬起頭來,看着對面那個嚴肅的人,瞬間就想起來,好像是在龍頭出來巡察的時候看到過這個人?頓時老頭就嚇了一身冷汗,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再次求證「黎倀龍頭?」
對方點點頭,不想多說話了。
於是老頭就被帶到了黎倀的辦公室裏面,看到了陳塘,看到了百歲,也看到了桌子上的那個存儲卡。他戰戰兢兢地來到了龍頭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龍頭」,心裏開始瘋狂盤算。
黎倀龍頭到底要找自己有什麼事情?是不是陳塘這個小子把自己今天做的事情說出去了?
想到這裏,老頭兒瞬間就想到,自己根本就不是應該出現在現場的人,但是去從半路上了車,難道陳塘打算將這次大行動被人發現破壞的罪魁禍首推到自己的頭上來,為他自己脫罪?
老頭一下就震驚了,越發地肯定這個想法,於是開口說道「龍頭!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你可以不要聽別人的一面之詞啊!我老頭一輩子為了虎穴鞠躬盡瘁,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幫派的事情!」
黎倀倒是有些驚奇,問道「你做了什麼了?什麼不是你做的?」
老頭心裏愣了一下,但是還沒反應過來,黎倀擺擺手說道「我管你做過什麼!你這老小子都說了,為了護學鞠躬盡瘁,從來不做對不起幫派的事情!現在我就有個事兒讓你跑一趟,好處少不了你的。」
老頭兒這才鬆了一口氣,馬上就有點懷疑,到底是什麼事情龍頭跟陳塘都不能做,非得自己去做?會不會是什麼當炮灰的事情?或者說是去做替死鬼之類的?
陳塘看到老頭兒的表情,一下就知道這個自私的老傢伙腦子裏想到什麼東西了,於是開口問道「不想救你女兒嗎?」
老頭愣了一下,下意識地點頭說道「想啊!」
黎倀一拍桌子,聲音大到讓老頭嚇得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就聽到黎倀說道「這不就行了!對你有好處,對我有好處,對別人也有好處,這件事兒就你了!陳塘你告訴他應該怎麼辦!」
陳塘詭異一笑,看得老頭心驚膽戰。他拿起了桌子上的那個存儲卡,走到老頭的面前說道「首先你得知道這個是什麼……」
十五分鐘過去了,陳塘看着面前滿頭大汗的老頭,問道「聽明白了沒有?」
老頭在心裏已經把陳塘給罵成了狗屎,這是一般人能去做的事情嗎?你這小子果然沒安好心,這不是讓我老頭兒去送死嗎?而且想來想去,老頭兒還真的沒有找到拒絕的理由,這才是最操蛋的。
看着他臉上不情不願的樣子,黎倀不耐煩了,再次一拍桌子,嚇得老頭兒又後退了一步,就聽見黎倀嚴厲地問道「剛才教給你的,你都聽明白了沒有?」
好漢不吃眼前虧!老頭點頭如搗蒜「都聽明白了,都聽明白了!到時候我跟着他們去監……監察部裏面,把這個存儲卡交給一個叫許何如的女人手裏,然後說祁蘭因為貪腐抓了我們的人,說祁蘭本來就打算謀……謀反!」
黎倀點了點頭算是滿意了,陳塘在旁邊補充說「出了門之後就會有人保護你,帶着你到監察部裏面去舉報祁蘭,到時候你就這麼說,如果他們問你和虎穴有什麼關係,你只需要說你和你女兒已經和虎穴沒有任何關係了,知道嗎?」
老頭而欲哭無淚,我能說不知道嗎?
雖然根本就沒有聽說過什麼監察部,也不知道什麼祁蘭到底和監察部是什麼關係。但是老頭兒知道,這兩個傢伙都是虎穴自己惹不起的人,然後他們讓自己去了,老頭開始擔心自己到底能不能活着回來。
但是現在陳塘和黎倀龍頭把刀夾在他的脖子上,他只能是點頭說知道了,明白了,什麼都懂,其實心裏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這個時候陳塘說道「你放心,唯一危險的就是你去監察部的這一路上,可能會有人阻撓,會有人想要讓你留在路上,但是我們給你安排的保鏢都是幫派里一流的高手,只要到了監察部,所有的事情就都和你無關了。」
老頭沉默着點點頭,在一個幫派成員的陪伴下,離開了黎倀的辦公室。
黎倀鬆了一口氣,說道「這個麻煩總算是送出去了!希望他一路平安吧!」
怎麼聽都像是送死之前的語氣。
陳塘和百歲也都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麼。百歲站起來說道「既然話也帶到了,事情也辦完了,我也該走了,晚上我還得回去上晚課呢!」
陳塘馬上就代黎倀送走了百歲,路上的時候問道「這件事情是安小語的主意嗎?」
百歲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是誰的意思,但是有什麼區別嗎?」
陳塘愣了一下,突然就笑了「是我糊塗了。」
百歲笑了「當局者迷而已,對了,你們辦公室裏面的杏仁是從哪買的?有點好吃。」
陳塘倒是沒想到百歲居然問了這個問題,於是叫來了一個管內勤的,問道「龍頭辦公室裏面的杏仁兒是從什麼地方買的?」
內勤也是一愣,查了一下終端上的記錄,報了一家店面。百歲於是喜笑顏開地說道「那我下次就去那家店看看。」
陳塘若有所思,看着百歲離開,等到看不到人之後,轉身找到了虎穴的產業管理,馬上就命令人將那個乾果店收購了下來,並且撥了一大筆款項用來裝修,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陳塘卻開心至極。
他知道,這是他們虎穴進一步朝着上層社會滲透的又一步成功,就算是這一次的合作不能成功,虎穴註定也會搭上東南城區的崛起腳步,稍微一點點的好處對他們來說,都是寶貴的。
而老頭兒離開了虎穴之後,就戰戰兢兢地站在了樓門口,沒過多久果然來了幾輛車,上面坐着身穿黑衣的人,對老頭說道「準備好了嗎?」
老頭硬着頭皮點了點頭,見到那人招手示意,便坐上了後座上面。懸浮車發動,很快的朝着市中心的方向而去。老頭感覺自己正在一步一步走進一個野獸的巨口,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手裏攥着那個存儲卡,他回想着陳塘跟他說的話,所有的一切都很簡單,只需要借用他的一個名義,為了救回自己的女兒而舉報祁蘭,這就足夠了。而且許何如的大名,老頭也是有所耳聞。
但是,就像陳塘說的,最危險的就是這一條死亡之路。
果然,一輛貨車橫空出世,將前面的路口封死,順便還撞飛了他們的一輛車。看着那輛車在路燈下翻滾着 ,在空中翻了好幾個跟頭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老頭心驚膽戰,忍不住攥緊了拉手。
司機看到這一個場面,沒有一點的害怕,似乎已經經歷過許多次一樣,冷笑着對通訊器說道「所有人準備,他們來了!」
「誰來了?」老頭兒不知道,不管是監察部,還是祁蘭,或者是其他和虎穴有仇的人,都不可能是他一個小人物能夠管得到的。現在老頭終於開始意識到,自己和陳塘到底有多大的差距,自己是多麼的不知道天高地厚想要找陳塘報仇,想要找雨小果要回公司。
他忍不住苦笑了起來,心裏發誓,如果這一次的任務能夠完成,自己絕對不會再去招惹陳塘一分一毫,甚至在虎穴裏面的職位也要辭職,擺脫和這個地下世界的關係。
這個世界已經不是他能夠承受得住的了,他老了,自己的女兒是個廢物,老婆是個廢物,本來有個好好的女婿,結果被他們一家人給敗走了,如果再不抽身,再來一次這樣的事情,誰知道會不會一命嗚呼?
就算是這一次的任務,老頭兒都不一定敢說能夠完成。
懸浮車突然加速,在帝都的街道上快速馳騁着,繞過了那輛堵在路口上的車,這一隊懸浮車朝着另一個方向繞路過去,老頭能夠看到,一串其他的車隊正在他們的後方瘋狂地追逐着。
然後,槍聲就響起來了,虎穴的車,對方的車,無辜市民的車輛,撞在一起,整條街上混亂不堪。子彈的穿梭更是讓整個場面更加混亂起來。子彈打在了車窗上,防彈車身發出清脆的撞擊聲,老頭抱着頭縮在了後座下面,膽戰心驚。
子彈飛過了,爆炸了,這一片的街區都開始戒嚴起來。警備隊的車輛將所有的路口都封鎖了起來,獨獨就留下了一套通往監察部的通道,老頭他們的車隊已經只剩下了兩輛車,其中一輛還只剩下了三個軲轆。
抬起頭來,看着後車窗上面密密麻麻的白點兒和裂紋,老頭心有餘悸,如果再晚上一分一秒,恐怕他們就要交代在這條街上了,陳塘這個挨千刀了,果然沒有給他安排好差事。
好在,現在已經到了監察部的門口,旁邊還有軍委大院和各種各樣的機關部門,可以說是整個帝都戒備最嚴的地方,不管對方到底是誰,斷然不會在這個地方明目張胆地動手。
老土連滾帶爬地下了車,才發現自己的兩條腿已經軟掉了。他也是經歷過幫派鬥爭的人,見過槍林彈雨,見過多少的死屍,但是這一次他是真的受不了,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公平的對決,而是追殺!
趴在旁邊到石墩子上面,平復了一下翻騰的胃袋和翻騰的心情,老頭兒這才伸手摸到了兜里的那個存儲卡,拿出來在燈光下看着閃着金屬光芒的存儲卡,心情複雜,就是為了這麼一個東西?
旁邊的保鏢看着老頭,說道「你不會後悔了吧?」
老頭這個時候已經豁出去了,冷笑道「先把你的兜里的毒藥針管給我放下再說話。」
保鏢笑了笑,將手從兜里拿了出來,問道「看樣子你是沒有後悔了。」
老頭站直了身子「雷區都趟過來了,就剩最後這一哆嗦,我也不是軟蛋,虎穴里出來的人都不是軟蛋!小子!我跟着前任老大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和泥呢!」
保鏢聳了聳肩,沒有發表意見。
他看出來了,老頭兒其實就是想給自己壯壯膽,如果這個時候拆穿他,恐怕這件事情就真的完蛋了,老頭就不敢了,所以他也就硬生生的接下了老頭的鄙視,然後看着老頭走進了監察部。
走進了監察部的大門,老頭兒深吸了一口氣。
已經到了晚上,監察部的人很多都已經下班,劉在監察部的無疑都是重要人物,對於在這個突然走進來的老頭自然是沒有理由在意,對於貿然闖入者,監察部有專門的處理人。
然後處理人走了出來,問道「大叔,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嘛?」
老頭看着面前的年輕人,沉下了心,大聲地說道「我要舉報!」
因為突然大聲說話,老頭兒甚至都有點破音。年輕人聽了一愣,笑着說道「舉報去警備隊啊,我們這裏不接受舉報。」
老頭說道「我舉報祁蘭!警備隊不能接!」
年輕人的臉色瞬間就嚴肅了起來,上下打量了一下老頭,問道「你真的要舉報祁蘭?」
老頭點點頭。
「因何舉報?」
「貪墨!濫用職權!扣押平民!裏通外敵!」
當最後這一個裏通外敵說出來之後,整個監察部裏面能聽到的人都是抬起了頭,一個老頭子從對外事務的辦公室裏面走到了門口,靠在門框上,看着這個跟他歲數差不哪去的老傢伙,眼睛放光。
年輕人看了一眼祁蘭的老傢伙,轉過頭問道「你確定?」
「我確定。」
「可有證據?」
「當然!」老頭兒越來越熟練,心中的恐懼漸漸消散。
年輕人看到他這樣的篤定,於是說道「跟我來吧,正好許大小姐還沒回家。」
其實這個年輕人倒是覺得這個老頭非常的幸運,要是晚來一會兒,恐怕許大小姐就回家了,溫良人不會接受這種舉報,到時候他要麼在這兒等一晚上,要麼明天再來,恐怕第二天早上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不過他倒是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許何如看到老頭兒的一瞬間就明白了,問道「就是你要舉報祁蘭?為什麼事情舉報?」
老頭按照陳塘教給他的話說道「祁蘭擅自扣押了我的女兒,我們跟地下勢力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但是他們為了敲詐我們的公司資產強取豪奪,後來又因為沒有得到公司的所有權,找藉口抓了我女兒,到現在還沒放回來!我手裏還有他們裏通外敵的證據。」
許何如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反應,只是問道「你女兒叫什麼名字?公司叫什麼名字?」
老頭如實回答。
許何如查過之後,點頭說道「確實是如此,這件事情可以辦,明天你女兒就能回家。裏通外敵的證據在哪?」
老頭將存儲卡交給了許何如,許何如插在光腦上,問道「證據從何而來?」
「我曾經在虎穴做過一段時間。」
「嗯。」許何如點點頭,不再說話,認真地看向了存儲卡裏面的資料和那些照片,後面還有一些視頻。許何如越看臉色越難看,最後甚至正襟危坐,看完了所有的資料之後,眯起了一雙好看的眼睛。
「來人!把祁蘭的人都給我叫到監察部來!立刻!馬上!一個也不要放過!」
老頭兒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的使命完成了,也沒有人會有理由害他了。
對外事務門口的老傢伙則是悄然轉過了身,按下了屋子裏面的一個按鈕,看着來這邊逮捕他的同事,笑着說道
「慢來慢來!老了,經不起折騰,我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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