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床!晨起練功了!」留蘭在門口喊叫。一筆閣 www.yibige.com
沐昧聞言,一夜憤懣化作戾氣,不耐煩的推開門問:「練什麼功!」
「你們剛來,還不知道吧?」留蘭打了個哆嗦,哈着熱氣解釋,「千機院每日作息,均以哨聲為準,早晨哨響集體晨練,結束哨響晨飯,第三次哨響晨課,中午哨響午飯,第五次哨響個人訓練,結束哨響晚飯,最後一次哨響晚息。現在,你們快來晨練,當心遲到受罰!」
「知道了!」沐昧沒好氣回答一句,「砰」得關上了門。
翻身上床,蓋上被子,蒙頭就睡,壓根不想理會什麼狗屁晨練,苜蓿卻從迷糊中醒來,輕輕推了推她:「喂,我看我們去吧,昨天那女人凶得很!」
「要去你去!」沐昧憤懣翻了個身,想到昨日的事,依舊氣得要命。
「你不去,有什麼事我應付不來!」苜蓿委屈央求沐昧。
沐昧聞言,嘆了一聲,翻身起床。兩人洗漱完畢,按照留蘭所說來到昨日經過的校場,只見昨晚吃飯見到的九個女孩兒,全部整齊站作一排,葉戟手持馬鞭站在她們面前。
沐昧橫掃一圈女孩兒,與葉戟利劍般的目光對視,心中「咯噔」一下。
果然,葉戟手持馬鞭,目若寒霜,大步流星迎面走來,揮鞭朝着沐昧徑直抽動。
沐昧拉着苜蓿靈機一閃,惱怒:「幹嘛見面就要動手?!」
葉戟鐵青着臉,一字一句地宣佈:「千機院的規矩,哨響集合,哨息行動,如有違背,一次鞭責十,兩次杖責二十,三次禁閉半月,行動遲緩者刑責減半,我不該動手?」
「可根本沒有人告訴我們!」沐昧不服氣地嚷着,已狠狠挨了葉戟一抽馬鞭。
痛感從胳膊裂開的傷口直鑽心口,沐昧倒吸一口冷氣,憤怒盯着葉戟直吼:「你幹什麼!沒說話又要動手?!」
「說謊者,輕則鞭責五十,重則杖責一百。昨晚木槿巡查房間的時候,已經把千機院規矩告訴你們,你竟然說不知道?」
「說謊!她什麼都沒告訴我們!」沐昧憤惱看向木槿,控訴這個表面溫雅的女人。
木槿一愣:「我昨晚告訴茯苓的時候,茯苓說替我告訴你們。」
「果然!」沐昧冷笑一聲,「一切都明白了吧?就是她估計使壞陷害我們!」
「她騙人!」茯苓臉色發白,哆嗦指着沐昧,「我昨天明明告訴了她!」
「你血口噴人!」沐昧惱怒揮掌沖向茯苓,心想昨天她明明什麼都沒跟自己講,怎麼能睜着眼睛說出這樣騙人的話?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葉戟長鞭卷向沐昧:「想幹什麼?」
「她說謊!」沐昧憤然指着茯苓,衝着葉戟吼叫,心說明擺的是非她都看不明白?!
葉戟冷笑一聲,收了馬鞭,踱步來到木槿目前,肅聲發問:「你是千機院的老人,受了那麼多訓練,都不明白不論任何時候,都不能相信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這個簡單的道理?」
「木槿知錯……」木槿羞愧低頭,不禁對新來的茯苓多了幾分忌憚。
「知錯?」葉戟意味深長地警告,「今後離了千機院,可沒有人容許你犯一次錯!」
說罷,又來到茯苓身旁,踱步打量着她,半晌,才開口:「作為新人,我要告誡你一句話。別以為耍小聰明,不會被別人抓到把柄。你陷害蓯蓉的時候,就該想到她當場揭穿你的時候。不過算你反應靈敏,應對的招數還算不錯。」
「謝謝姑姑誇讚。」茯苓乖順向葉戟伏身,又得意望向沐昧揚了揚眉。
沐昧被茯苓神情激怒,忍不住衝上前又要與她廝打。
葉戟一把拉住沐昧,呵斥:「你幹什麼!」
「明明她在騙人!你卻不分青紅皂白責怪我們!不分是非對錯表揚說謊的人!你灌輸的都什麼狗屁價值理論?!」沐昧憤怒指着茯苓,質問葉戟不分是非黑白。
葉戟冷笑一聲:「你叫嚷着茯苓說謊,別人就會相信你?這個世界,不是誰說話的聲音大就是誰對。要說服別人,就要有說服的能力,否則就永遠不要叫屈,明白嗎?」
葉戟說着,聲音漸漸變大,沐昧怒值也漸漸飆升。
她心中,既反感葉戟不分黑白的態度,更討厭所有人對她的屈從,又氣惱司空珩兩面三刀的欺騙,情緒疊加再壓制不住自己的衝動,抬腿就要跑往千機院門口。
葉戟一揮馬鞭捲住沐昧,問:「你要去哪兒?」
「不要你管!」沐昧掏出匕首割斷馬鞭,轉身又要離開。
葉戟伸手抓住沐昧,反手一摁把她摁倒,惱聲斥責:「我看是太給你臉了!弄得你目中無人不知天高地厚!今日就讓你見識『千機院』的規矩!」
說罷,就命木槿和茯苓上前,用粗繩把沐昧五花大綁,倒吊在校場的大木樁上。
「『千機院』規矩,應哨聲慢者,一次鞭責十;頂撞衝上者,一次鞭責三十;違背不守矩者,一次鞭責五十;總計九十鞭責,我要你們一一看在眼裏!」
葉戟說着,讓人換了根馬鞭,揮鞭就要向沐昧抽去。
「姑姑,千萬不可啊!」留蘭忙拉住葉戟跪着求情,「鞭責十下就能讓人皮開肉綻,三十幾乎下不來床,五十幾乎讓人暈厥,九十恐怕要出人命的!」
「大人,求你放了蓯蓉,我們再不敢遲到了!」
苜蓿也忙跪在留蘭身旁求情,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啪啪直掉。從進入千機谷,一路都靠蓯蓉幫襯扶持,若她也去了,自己今後要如何在千機院中生存下去?
「苜蓿,你少求她!我看她今天有本事,就打死我算了!」
沐昧倒吊在木樁上,憤然直視着葉戟毫不服輸。
葉戟踱步到沐昧身旁,盯着她低聲揶揄:「此前信誓旦旦要為你師父報仇,卻連這丁點委屈都受不得。我看,你師父把墨家囑託給你,真是看錯了人!珩王爺救你這條性命,也真救錯了人!你這樣性格,就該自生自滅,枉費你師父臨終前一番期許!」
「你!」沐昧怒視着葉戟,一想到師父和墨家,淚花便驟然涌了出來。幸虧人倒吊着,眼淚沒有流出,只噙在眼眶裏打轉,咬着牙不說話,極盡委屈地忍住哭聲。
葉戟看着沐昧,嘆了一聲,揮鞭重重落下。
沐昧狠咬着牙齒,任憑痛感鑽心徹骨,始終沒有叫疼一聲。
終於,眼前人影重疊,意識漸漸模糊,待到清醒時,已經在「乙丑號」房間中。
沐昧躺在床上,苜蓿並不在房中,床畔坐着一個皮膚黝黑的女人,大約三十歲上下,黑白相間的大擺佈裙散發出淡淡的草藥香味,一雙極大的水汪汪眼睛哭得紅腫。
「你這個性子!簡直跟你……跟一頭犟驢一模一樣!」
女人抽泣着抹了把淚,數落沐昧,「葉戟就那脾性,你順着她些不就行了?非要與她犟性,弄得自己一身重傷,白讓關心你的人傷心,愛護你的人難受!」
「你是誰?」沐昧翻了個身,後背生疼快要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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