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恨人 184、變故

    星冉隱隱猜到万俟殊是用什麼手段對付那些死囚((逼bi)bi)他們招供的了,從地牢深處扯出來的那聲悽厲若鬼的喊叫,成了她很長時間的夢魘。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這或許就是她對這位弟弟產生厭惡的開始,屈打成招算什麼真正的招供呢?這令星冉有些不齒,自此她再也沒有去過刑部,也沒有再踏入地牢半步。

    思緒從那一(日ri)重新回到當晚的宮宴上,目之所及是萬重燈火如虹似炬,是太平盛景千載難逢,公卿大臣放下往(日ri)怨懟寒暄敬酒,年輕公子飛花令起逸興遄飛。在這盛大的歡愉場面中,只有兩個人默不作聲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一個是她首先看到的、正在剝荔枝的万俟殊,另一個便是万俟殊對面、正沮喪低頭默默飲酒的薛秣。

    薛秣的臉色可是大不好看了。夏至時節,空氣開始泛起燥(熱rè),來參加宴席的年輕公子,尚未開始飲酒那臉蛋兒都已是紅撲撲的了,唯有薛秣,拿着白玉酒壺,一杯一杯不停地灌着,臉色卻喝越蒼白,連唇上都不見血色。

    星冉捏着裙擺,靜靜地往那處瞧,不知為何想到了兩年前,宮中議事後她追着他的(身shēn)影去,最後聽到的他親口說出來的那句話:「只要公主不介意我心中有別人,我也不介意做公主(殿diàn)下名義上的夫君。」

    男人真是不擅長說謊啊,就拿薛秣來說,自己還沒選他當駙馬呢,他就介意成這般模樣。星冉苦笑着想。

    東啟皇看到星冉過來,當即把她招到(身shēn)旁,滿目慈祥,低頭悄悄地問:「吾兒考慮得如何了?眼下這些公子,可有你喜歡的那一個?」說罷眼風似有若無地往薛秣那邊打量,畢竟是過來人,到底還是瞧出了些端倪,於是暗暗給星冉撐腰,「吾兒莫怕,不管你瞧上誰,不管那人願不願意,皇命一出,他就只能是駙馬。」

    星冉欣然一笑,把手中攥了很久的錦囊遞給東啟皇:「父皇,兒臣把中意的人選放在錦囊里了,等宴席結束的時候,勞煩您幫兒臣宣一下那個人的名字罷。」

    她故意把這句話這句話說得很大聲,果不其然,她看到薛秣放下酒盞,目光怔怔地往上首探來,在看到她歡愉灑脫的神(情qing)後,眉頭一點一點地蹙起來,那模樣宛如中了鴆毒、即將毒發。

    星冉不由笑得更恣意了,但笑完之後卻在心中長嘆了一聲——這個宴席好像對薛秣來說,着實有些難熬了,快些結束罷,快些讓他開心起來罷,他這樣擰眉不語的樣子,叫她好生心疼啊。

    是啊,一直到這一刻,她都在心疼薛秣,那個年紀輕輕就叱咤東南海疆的年輕人,變成現今這般苦悶掙扎、恍惚糾結的樣子,是她如何也不願意看到的。雖說歡喜一個人沒有什麼錯,可着歡喜若是讓那個人感到負擔的話,這樣的歡喜就不那麼值得了。

    所以,就在今晚結束罷,讓他重新變成足踏戰馬屹立海岸、金裝鎧甲風姿勁凜的薛少將軍罷。

    可星冉卻沒有等到晚宴結束、心愿達成的那一刻。當無數火把衝破絲竹曼舞闖進宴席的時候,她正捏起面前一枚冰過的荔枝,被這突如其來的喧鬧一震,晶瑩的水滴便順着荔枝的紋路落下來,滴在她指尖。那冰冷的觸感,像極了去地牢那一次,從石壁滴下來、落在皮膚上的水滴一樣,涼到了骨子裏,叫她登時生出一陣惡寒。

    衝進來的人皆(身shēn)穿紅色盔甲,約有三百左右,左右兩側的皆手執火把,中間的則手執弓箭,在距離星冉和東啟皇三丈的地方停下來。火光劈啪作響,大臣惶恐大叫,瓷器碎裂桌椅傾倒,好好地宮宴亂作了一團。

    星冉生平第一次遇見這種場景,她完全不知道為何會出現這種(情qing)況,只能在慌亂和驚異之中,努力抽出一絲理智,判斷出這些不速之客,都是軍中的將士。

    既然是軍中將士,那他們便是薛秣的人……抬頭望了一眼薛秣,只見他面無表(情qing)地起(身shēn),理了理衣袍,從桌案後一步一步地走到她面前來,開口的聲音,仿佛削鐵如泥的劍刃上泛出的冷光,直叫人膽寒心驚:「公主(殿diàn)下,你滿意了麼?」


    東啟皇比星冉更快地反應過來,他怒紅了一張臉,大喝一聲:「大膽薛秣!你這是要造反不成?!」

    薛秣卻是將東啟皇摒除在外了一樣,只牢牢盯住星冉:「你是不是以為,只要你把我選為駙馬,我就只能聽天由命?」

    星冉這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薛秣打算造反,為了抗婚、為了不娶她。

    「薛秣,」她豁然起(身shēn),一(身shēn)銀色長裙若星水一樣流淌到腳尖,「你可知道自己是我東啟統領五軍的大將?本公主且不說什麼大丈夫應能屈能伸的話來勸你,只覺得這種小事上你便如此衝動,(日ri)後真的如何擔得起薛老將軍這(身shēn)衣缽!」

    「殊不知我已忍了你兩年了,今(日ri)變成這般模樣,應全拜公主所賜。我早就告訴過你,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應該喜歡你,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想當駙馬,我的不(情qing)願你可有聽懂過一次?」薛秣苦笑幾聲,眸光逐漸冰封,「公主大概真的不懂,你生在帝王家,從來都是喜歡什麼東西就能得到什麼東西,如何能理解旁人的苦痛歡喜。」

    星冉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要把掌心刺出血來:「你錯了。」抬頭望了一眼遠處的被拉滿的弓弩,轉(身shēn)對東啟皇道,「父皇,今夜兒臣遞給您的那個錦囊,裏面寫着兒臣心上人的名字和兒臣以後的打算,勞煩父皇現在打開宣罷。」

    在一眾人、包括薛秣的注視下,東啟皇將那個錦囊打開,拿出裏面一頁銀色的信箋,手指顫抖着展開,卻發現——

    上面空空如也,連一滴墨也沒有。

    沒有比薛秣看得更清楚的了,他靠得這樣近,他的目光這般熾(熱rè)地落在那信箋上。只是,在看到這個結果的時候,他沒有想像中的釋然,反而滿臉驚詫,瞳孔劇烈收縮,似乎不敢相信這個結果。

    「如薛大將軍所見,這張紙上什麼都沒有,兩年前,本公主在大(殿diàn)上說的那句『此生嫁於誰,自己做主』不是((逼bi)bi)迫誰做我的駙馬,而是想讓父皇、讓你不要再((逼bi)bi)迫本公主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本公主今夜十五歲,把錦囊遞給父皇的時候,做好了此生不嫁的準備,也做好了從今夜往後再也不打擾你的準備。可薛將軍好像誤會了,讓你心驚,不是我和父皇的本意。」

    即便是自己和父皇還處在生死未卜的境地,即便是薛秣做了這種大逆不道的舉動,星冉還在給他找台階下,因為她不願意年輕有為的大將葬送自己的前程、葬送自己的(性xing)命。

    可有個人,卻同她的想法完全不同。

    今夜這一場,他等了兩年,幾乎要耗盡了耐心,這樣好的機會,他終於等到了,所以怎麼能放過呢。

    於是那個一直旁若無人、仿佛(身shēn)處幻境、一直剝着荔枝的少年,那個哪怕電光火石、天崩地裂、千鈞一髮都未曾讓他慌亂的少年,終於有所反應了。

    他拿起絹帕擦了擦纖長的手指,然後輕攬袍裾,緩緩站起來,若一道雪光從黑夜興起,唇角噙着一絲比夜風還虛無縹緲的笑,朝這邊悠悠開口:「薛將軍,你可要先回頭看清楚,那些手執勁弩的人,到底是不是你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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