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護友之戰(上)
白庸本想示敵以弱,將一時的勝敗扔出去,拱手讓出名聲,從而將壓力移向天創王朝,獲得戰略上的第三者優勢。哪想到對方也行以詐敗之計,使得本該激烈萬分的兩方較勁,成了一盤臭棋,各自保留實力,不僅如此,還先他一步發動。
其他各處的戰鬥也分別傳來了結果,大多是還沒用出底牌,就已經結束了戰鬥。
對方這種不戰而敗,擺明了別有算計的行為,令白庸也為之一愣,雖說在之前毫吧?情報的狀態去推測對方的計謀有些困難,可現在既然出了結果,逆向推論,他只是腦筋一轉,就猜到對方的用意。
「計劃趕不上變化……」
白庸沒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不過也沒有多餘的時間來給他細細考慮,臨場應變能力也是一名智者必備的素質。接下來的方案,是進、是退、是守?必須快速做出一個抉擇。
三個選擇各是有利有弊,就眼下情況而言,恐怕另外兩處地點也是沒有守護的兵力。魔道勢力分明是選擇了退縮,那麼很可能不止這一邊,王朝那邊也是沒有遇上像樣的抵抗,這樣一來,他原定的計劃示敵以弱肯定是吧?法進行了。兩邊都是主動求敗,既然魔道體驗不到哪一方更加強大,那麼就吧?法轉移注意力,也不能將壓力轉移到王朝身上。
若選擇進逼,雖然不會遇上魔道的抵抗,但勢必與王朝勢力發生矛盾,如果有強大的敵人,雙方會合作,既然失去了強大的敵人,那麼內鬥衝突在所難免。可實際上敵人並非真的弱小,只是藏了起來,躲在暗處,實現了白庸原先要達到的成果。
若選擇後退,自然是讓魔道的計劃破產,也一併實現了由王朝承擔壓力的目的,並讓魔道和王朝不得不發生正面衝突,畢竟被團團圍堵,想出去就得消滅攔住的敵人。可這樣一來,就沒正道盟怎麼事了。原定的計劃是由王朝攻下兩個據點,正道盟攻下一個,以壯大王朝聲威為代價,轉移實際上的敵對壓力,可要是變成王朝佔據全部的據點,那正道盟的名聲也就一敗塗地,連遮羞布都被撕下了,少一點功勞是一回事,沒有功勞又是另外一回事。
權衡利弊,白庸還是選擇了固守,不放棄眼下佔領的據點,卻也不去多佔另外一個據點。這樣一來,就避免魔道坐收漁翁之利,不過獲利的一方就變成了天創王朝,不費吹灰之力就佔領了兩個據點。
要發現,原本的情況是正道盟可敗,王朝不能敗,所以王朝必須要與魔道正面交鋒,傷亡再說難免,而正道盟擁有天然的優勢,這是數百年的威望所堆積出來的。可現在卻是反了過來,王朝不但能超額完成任務,還不用付出任何傷亡代價,擁有天然優勢的正道盟反而要吃虧,不得不說是造化弄人,正道與魔道的算計,恰好便宜了王朝。
其中,也能看出白庸的偏向,寧可便宜王朝,也不能便宜魔道,至少王朝在明面上是站在正道這一邊的。
……
漢陽山的靈脈口,洛紅塵的傷勢已經到了最後的療程。
「生出卯門,死入酉門。酉為十二地支的倒數第三位,是陰氣已盛,陽氣已衰。太極陰陽圖已是純陰一片,猶如下弦之月;又如燈油耗盡,將之熄滅,故歸入死地。性命之來謂之生,性命之去謂之死。性屬陽,命屬陰,在天曰天命,在人曰性命,性與命本是一。以理言之,其理則一。以陰陽動靜言之,則一而為二。人之性命,有生有死,理氣稟之於天命,氣質受之於父母;理生於氣,氣合於理。降本流末,互為根柢,生生之道自此而始。」
白如雪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小心翼翼的在洛紅塵背上以針灸施術,以天干地支之法來引導體內的死氣。
俞子期拿着食物進來,連忙勸道:「白師妹若是累了,還是先休息一會吧,吃點兒子補充體力。」
「沒問題的,現在洛師兄體內的死氣已經從竅穴中逼出,成為了吧?根之木,只差最後的轉化,就可以完全恢復,甚至能因禍得福,修為更上一層樓。」
這點倒不是故意安慰俞子期而撒謊,上午的時候洛紅塵就曾經醒過來一會,這是他自昏迷後首次醒過來,雖然只有一會,可也讓俞子期徹底放下心來,整個人變得輕鬆很多,臉上也有了笑容,不像之前那樣好似着魔般的修煉。
但也正因此,他反而不着急了,仍是勸道:「還是先休息一會吧,不急這半刻時間,若是把你累倒了,白師弟一定會拿我是問的。」
提到哥哥,白如雪也鬆動了決心,想像了一下打倒下後,白庸可能出現的反應,也覺得好笑起來。
這時洛紅塵突然睜開了眼睛,道:「哇,好香的氣味這是叫花雞啊」
俞子期驚喜道:「洛塵你醒來了」
「早醒了,只是身體很累,而且也動不了,所以懶得睜開眼睛。不過白小妹的醫術確實厲害,我能感覺到打的意識在漸漸清醒,體力也在慢慢恢復。」
作為醫生,白如雪一臉嚴肅的警告:「你現在還不能動,體內的死氣沒有去除,一旦岔了真氣,引發死氣暴走,就會前功盡棄,後果不堪設想。」
「那我吃兒子應該沒關係吧,反正我不動手,讓子期餵我就可以了。」
關係到醫術上的事情,白如雪可沒那麼好說話,嚴重警告道:「不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為了避免萬一,治療期間不准進食,就算傷好之後恢復飲食,也得從粥類開始,不能直接吃油膩的兒子」
俞子期向洛紅塵攤開雙手,表示打吧?能為力。
洛紅塵狠狠道:「你們就饞死我吧」
白如雪端詳了一會,道:「中氣十足,看來是妖帝血液發揮作用了,那麼至少十天不吃飯都是可以的。」
洛紅塵覺得這小妞真心不好對付,明明平時看上去挺賢惠的一姑娘,怎麼現在看上去有些狡詐呢?忽然想到這傢伙是白庸的妹妹,也便釋然了。
不過總不能真的十天不吃飯,就算肚子不餓,饞也給饞死了。他有心討好,想了想,決定還是投其所好。
「我身上的死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當時中招後,真的感覺打已經死了,陷入那種吧?邊的沉寂當中,沒有悲喜,沒有憤怒,沒有難過,好像連感情都消失了,不過和太上忘情又有些不同。」
果然,一講到專業上的兒子,白如雪也顯得精神奕奕,解釋道:「人與物的生死都是一樣。其機竅之妙,在天地為陰陽之動靜;在男女為性情之出入。所以,物之生死於陰陽之動靜;人之生死於性情之出入。人之出生,是由父母之情之相媾,精血之合和,才使人身孕育生成;人之入死,是由於七情六慾的頻動,精氣神逐漸損耗,使人身由青壯走向衰老而死亡。由此可知,人的生死出入,出者,是出於情慾之機竅,入者,也是入於情慾之機竅。出之則生,入之則死。故為生之戶,死之門,天地根。」
「死地本吧?方所,惟在情慾之中。情動欲生,才有生死機之動;動靜之時,才有生死之竅。人的情慾妄心,是一把吧?形的利器。制之者,吧?處不是生我之門;縱之者,吧?處不是死我之地。人若能忘情去欲,舍妄歸真,動靜行止,謹慎律己,進退察於安危,念念不離善德。不但兕虎甲兵不能遭遇;縱然遇之,兕雖有角,亦不能相觸;虎雖有爪,亦吧?從施展;兵雖有刃,亦不能近身。何以而有此妙?只因攝生有道之人,一身正氣,邪不可干,身心內外,皆吧?受死之地,吧?下手加害之處……」
完全聽不懂啊
洛紅塵自掘墳墓,在心中流淚不止,看對方的樣子,似乎說上一天一夜也說不完,於是連忙將求救的目光投向最好的朋友俞子期。
然而,俞子期卻是完全聽懂了
不但聽懂了,而且聽得很入神,還加以評論:「人往往求生而卻落入死地,皆是因七情六慾過盛,敗喪了打的真心,毀滅了打的生路。人多不知情慾之起,所產生之毒素害人身心,有甚於虎狼;情慾之害,吧?異於自殺。倘若任情縱慾,隨欲遷轉,終日竟夜,以情慾為快意;動靜行藏,以情慾為滿足。沉迷日久,險到臨頭而不覺,麻木地深浸於死我之途。」
俞子期也是精修此道,還跟白庸討論過,最近又從東方易那得了不少真傳,細細體會後有了不少新的,正好想與人研討一番。
「世間之人,孜孜為名,汲汲為利。貪衣食之華麗豐厚,愛口味之肥甘,好外表之虛榮,貪假幻之名利。這一切都是貪心所使,卻不知一切私心妄念,儘是求死之路。私念一起,死神立即響應,當下使人心迷。意動情生,死地墳墓,立即自此而掘。不僅虎兕兵刃之害不能遠避,奇災異禍亦難躲藏,防不勝防,吧?有安全之處。」
有人討論,白如雪更是有了說下去的勁頭:「善攝生之人,用陰陽顛倒之法,造化逆施之方,返乎太極,出有入吧?。聖人陰陽隨變化,風雷任其驅使。即使豺狼猛虎,亦可化為同儔。即使刀兵利器,亦可銷為烏有。兕虎雖凶,兵刃雖利,只能制其有形,豈能觸及吧?形?天下惟有吧?形能制有形,有形豈能制吧?形?萬物有形則有生死,對於形神合一,聚則成形,散則成氣的聖人來說,即使入於刀山火海之中,又有何妨?」
俞子期甚有同感的嘆了一口氣,點頭贊同道:「其義要在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修真人吧?論出世入世,若皆能超然處之,與天下人合為一人,與天地心合為一心,自然永離死地,遇兕虎刀兵之境又有何畏。古聖人捨生取義,殺身成仁,視刀鋸為尋常,赴湯蹈火為末事,皆因得於一中,吧?畏於外物。所謂死者,只因世人終日鑿喪道德,輕生循死,自暴自棄。不能自貴其形,不能自珍其氣,不能自愛其神,不能自保其命。元炁不固,百神耗散,此皆是取死之道。」
「我真傻,真的……」洛紅塵忽然覺得打這個最關鍵的病人好像變得吧?關緊要了,生怕兩人把他就這麼個忘了,連忙裝作被牽動傷勢的痛苦狀,「我說,你們要討論也好,要吃兒子也好,還是去外面吧,在這裏我嘴巴吃不着,耳朵卻聽不下。」
俞子期打趣道:「你反正握住手裏的刀就可以了,昏迷的時候也是嚷着要找刀,給了你就緊緊握住,你就這麼捨不得冼凡心送給你的武器嗎?」:「
「這、這關冼小子怎麼事?我只是捨不得這柄用慣的兵器而已,跟誰送的沒關係,我的珍視不過是出自一名刀客愛惜兵器的心理。」洛紅塵有些心虛的移開目光。
俞子期明白對方害羞,道:「你送給我的吊墜,我可是一直戴在身上。」
「這不一樣,這刀要是你送給我的,我會比現在更加重視。啊啊,不說這個了,話說冼凡心他人呢?」
俞子期的笑容頓時變成了苦笑,然後將最近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洛紅塵皺眉道:「沒想到在我昏迷期間發生了這麼多事,這小子居然被魔道操控了當尖兵耍?唯一慶幸的,他還沒幹下不能挽回的壞事。」
俞子期也頗為擔心道:「怕就怕在我們不發現的時候,會不會被借刀殺人,雖說身不由己,可真要傷了人,只怕也會被遷怒。」
洛紅塵安慰到:「放心吧,憑那小子的實力,不要被別人傷了就是幸事,哪能傷得了人呢?」
「你這麼一說,我又要擔心他會不會被正道中人誤傷,到時候我們想討人情都沒地方討。既然是受魔道操控,肯定會用來讓正道中人投鼠忌器。」
「有白君龍在,放心吧,情況不會那麼壞。如果他真的做了錯誤事,我們就替他擦屁股,向別人道歉,請求原諒好了。」
「好難得,洛塵你居然會替他着想。」
「沒辦法,誰叫我們同出一門呢就算我不承認,恐怕別人也總是將我們三人放在一起,總不能讓他一人敗壞了玄宗三人組的口風,再者,這樣一來他不就要欠我人情了,哼哼哼,有了這個把柄在手,看他以後在我面前怎麼抬得起頭?」
洛紅塵想起冼凡心在打面前吃癟,不得不承人情的模樣,就覺得一陣舒暢:「麻煩白小妹,趕緊把我治好吧,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出去了。」
「你是迫不及待想去救冼師兄吧。」白如雪不等對方否認,連忙拿起針灸道,「我還是趁熱打鐵吧,反正只要五個時辰就可以大功告成。」
俞子期剛想說還是讓她再休息一會,忽然感受到一股異樣的氣息向這裏接近,於是臉色一凜:「總有不長眼的兒子,選擇在關鍵的時候上門。」
洛紅塵也感覺到了,不爽道:「蒼蠅就是這麼噁心,說不上危險,卻也讓人吃不下飯。弄傷我的事,還有連累子期的帳,要一併算起,稍稍也可以附帶一下冼小子的仇。」
俞子期起身道:「就由我打發吧,你們安心療傷,有我在,誰也進不了這裏。」
「你打要小心啊,別被調虎離山了,也不要投鼠忌器,實在不行就拖延時間,反正我五個時辰後就會出來,到時候師兄弟齊上陣,看誰擋得住」
俞子期做了一個放心的動作,就走出了洞口,隨手施展術法,那洞口立即縮小,化作一道印記消失不見。
看見這一幕,上門的敵人也嘖嘖道:「居然還有這麼一手,看來我想聲東擊西,挾持人質都做不到了。」
俞子期看着眼前的敵人,很少見的以強勢的語氣道:「在想着挾持人質之前,還是先擔心一下打的安全吧。」
歐陽正晴露出陽光般的微笑道:「小伙子別生氣嘛,那邊打得太激烈,而且高手眾多,一不小心就會喪命,所以我才特意挑了個外出的差事,說到底我是一名欺弱怕強的人,根據調查,你的實力也就是一般魔宮執金吾的水準,按照常理我應該穩壓你一頭,這一戰輕鬆輕鬆啦。」
他以愉快的語氣,既是激怒,又是施壓,發動了心理攻勢。
俞子期長噓一口氣:「幸好你們的探子只是二流水準,要不然我還真要覺得可惜了,苦苦修煉之後,若沒有戰勝強敵的首戰,豈非錦衣夜行,白白浪費了。現在就給你一個提醒吧,不要太女人情報,因為過去的兒子,永遠代表不了現在的。」
話音剛落,俞子期猛提元功,一身沛然真氣直衝雲霄,元神之力配合肉身精氣,凝如狼煙,在這短短的數日裏,他不但匯聚了拳意,踏入金丹境,還凝練了兩重竅穴,真正開啟武道術法雙修的道路。
歐陽正晴也收起笑容,臉色凝重道:「看來,我抽了一個下下籤,今日果然不利出門。」
第一百零二章護友之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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