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劍主 第一百九十六章 差距

    劍術社和鐵拳社的對決結果一出，當天早上就轟動了整個學院。

    以至於下午牧羊社和飛星社的比賽都黯然失色起來。

    星羅學院歷史上第一個在社團大比中獨立擊敗對手整隻隊伍的一年級生，這個光環按在杜牧頭上，一下子讓他變得耀眼萬分。

    返回宿舍的路上，杜牧可以明顯地感覺到，四周經過的學員都朝他行注目禮，激動、崇拜和好奇等等視線不一而足，不時還有人停下腳步，望着他竊竊私語。

    不遠處幾個女生抱成一團，嬉笑着埋頭商量了一陣，然而其中一個有些羞澀地朝他走來。

    眼角餘光瞥見這一幕，杜牧眉頭頓時皺了皺，連忙加快腳步。

    他可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幾個女生纏住。

    片刻後，杜牧總算順利回到宿舍，看了眼時間，發現還早，便召喚出小玖，讓她吸收灰夢。

    小玖戰鬥力已經達到了900多，估計再用不了七八天就能順利突破到四星級別。

    等吃過晚飯，夜色漸暗，杜牧才進入夢境裏繼續吸收霧氣。

    至於社團大比的決賽，則是定在了明天下午。

    ......

    第二天，一整個早上的時間杜牧都在修煉中度過，直到下午將近一點，他才動身前往比賽場館。

    場館照例座無虛席，觀看比賽的人數比昨天還多。

    一踏入館內，熱鬧喧囂的氣息便迎面撲來，人聲鼎沸。

    杜牧的到來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不少人眼睛一亮，就要上前搭話，甚至還有一些女生發出了驚喜的尖叫聲，小跑着朝他衝來，好在被及時趕來的劍術社社員攔下。

    回到場地邊緣劍術社的等候席位上時，杜牧才暗暗鬆了口氣。

    「咯咯，出名的感覺怎麼樣？」

    杜霜和駱遙早就在座位上坐着了，瞧見杜牧如釋重負的模樣，駱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太誇張了。」杜牧搖了搖頭，「排名戰的時候也不見這麼大影響。」

    距離昨天的比賽僅僅過了一天，他已經深切感受到了自己的出名程度，當初拿到排名戰首席的時候可不見如此受人矚目。

    「那不一樣，排名戰說到底只是一年級的比賽，而社團大比已經稱得上是學院性質的賽事，別看它規模不大，影響力可比排名戰高得多了。」

    「經過昨天的比賽，你在整個學院可是已經無人不知了。」

    駱遙笑眯眯地說道，「今天一早還有幾個二年級的女生找我要你的聯繫方式，可惜小霜不讓我給她們，不然你現在就有艷福咯。」

    「不要說多餘的話。」杜霜微微瞪了好友一眼，「那幾個女生都是什麼樣的人你也清楚，沒必要讓阿牧將時間浪費在應付她們上面。」

    「可是男人終歸要經歷過女人才會變得成熟。」

    駱遙似有所指地說了一句，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要不讓我幫小牧變得成熟吧？我的話，小霜總該放心了吧？」

    「咳......咳......」

    杜牧差點沒一口氣嗆住，這個話題很不妙啊。

    杜霜眼眸微眯，看了駱遙一會，突然伸手按住她的臉頰，用力揉了起來。

    「誒......等......等等.......我錯了還不行嗎......小霜......放過我......」

    駱遙連忙告饒，等杜霜鬆開手，才拍拍臉頰，重新恢復笑眯眯的神情，一把挽住她的手臂。

    「剛才是開玩笑的，我對小霜永遠一心一意。」

    杜霜臉上浮現無奈之色：「正經點。」

    「誒，我很認真的！」

    杜牧：「......」

    貌似我剛才被餵了一波狗糧？

    無語地扯了扯嘴角，杜牧轉身在杜霜旁邊的位置坐下。

    剛坐下沒多久，丁通和馮涵若也到來了，向杜牧三人打了聲招呼。

    不多時，鄒天瑞出現，來到近前，逐一遞給五人一張紙張，上面是五張照片和一大段文字。

    「這是牧羊社今天上場的隊員資料。」

    鄒天瑞視線掃過五人，最後落在杜牧身上，沉聲道，「決賽的出戰順利和昨天一樣，照舊由杜牧學弟先上場。」

    話音落下，包括杜霜在內，剩餘四人的目光不約而同投向杜牧。

    丁通神色古怪，揉了揉鼻子，笑道：「看來決賽我們也不用上場了。」

    馮涵若掩口輕笑：「我還是第一次參加這麼輕鬆的社團大比。」

    杜霜和駱遙沒有說話，但看神色同樣深以為然。

    以杜牧昨天展現出來的實力來看，說不定還真能打穿牧羊社。

    聞言，鄒天瑞臉上閃過一絲笑意，隨後才咳嗽了一下，叮囑道：「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二年級次席裴寧就在牧羊社的隊伍里，他可是四星中階武者，單對單杜牧學弟或許不會輸給他，但前面四輪比賽消耗下來，勝負就很難預料了！」

    杜牧越聽越不對勁，怎麼感覺討論的方向，好像從贏得決賽變成了他能不能打穿牧羊社了？

    怔神間，鄒天瑞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勉勵了幾句，便轉身離開了。

    重新坐回座位上，杜牧開始瀏覽起手頭的資料，牧羊社五個參賽者的信息赫然躍入眼帘。

    裴寧，二年級次席，四星中階。

    馬如心，二年級第五位，四星初階。

    雷耀，二年級第七位，三星巔峰。

    苗良航，二年級十二位，三星巔峰。

    雷楷，一年級次席，三星初階。

    相比鐵拳社，牧羊社的出戰陣容無疑強盛許多，四個二年級社員中，最弱的都有三星巔峰實力，甚至連四星武者都有兩位。

    目光掠過最上面四人，杜牧看向雷楷的資料，心中不禁一陣感慨。

    數個月前排名戰的時候，他的實力雖然超過雷楷，但也只強出一籌，可如今幾個月過去，自己已然將他遠遠甩在了後頭。

    三星初階在一年級里已經算是極為優秀的了，但和杜牧四星高階的實力一比，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三星初階的實力，換算成戰鬥力大概是600出頭，就算杜牧不使用武器和武技，在他手下也走不過一招。

    這邊杜牧正在感慨，另一頭牧羊社的座位席上，氣氛卻顯得十分凝重。

    一眾牧羊社社員或站或立，望着對面的劍術社，神色間無一例外顯露出一絲沉重。

    馬如心掃了眾人一眼，秀眉緊蹙，終於看不下去，冷哼一聲：「瞧你們那副如臨大敵的可笑模樣，至於嗎？不過是一個一年級生罷了！」

    她扭頭看向一直背向着眾人的牧羊社副社長，凝聲道，「學長，交給我吧，我一定會打敗杜牧的！」

    副社長沒有說話，也沒有轉身。

    反倒是一旁的裴寧開口道：「許項明和你一樣都是四星初階，連他都敗在了杜牧手裏，你又怎麼會是對手？」

    馬如心臉上惱怒一閃而逝：「不一樣，許項明排名比我低！」

    「那又怎樣？別忘了昨天的比賽里，杜牧可是全程施展的體術，從頭到尾都沒有使用劍術，其他人不知道杜牧的劍術水平，可我們難道還不清楚嗎？那傢伙的劍術並不比體術差！」

    「是吧，雷楷學弟？」

    說到最後一句，裴寧轉過頭，目光意味深長地看向雷楷。

    雷楷神色冷漠，抱臂不語。

    見狀，裴寧嘴角撇了撇，沒有在意，看向馬如心繼續道：「杜牧的真實實力應該已經到了四星中階，又同時擅長體術和劍術，憑你的實力，打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你說要怎麼辦？」馬如心冷笑道。

    裴寧笑了笑，沒有說話。

    馬如心眉頭一皺，還想說話，卻被打斷。

    「好了，到此為止，別比賽還沒開始就內訌，讓人看笑話。」

    副社長回過身來，冰冷銳利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接觸到他視線的人紛紛眼帘低垂，不敢再多說。

    沉默了片刻，副社長才收回視線，轉身離開。

    經過裴寧身邊時，他停頓了下，沉聲道：「交給你了，別讓我和社長失望。」

    「放心吧，學長！」裴寧正色點頭。

    馬如心幾人皺眉看着這一幕，心中驚疑不定。

    難道裴寧這傢伙還藏着什麼底牌？

    能夠改變眼前不利的局面，讓牧羊社獲勝？

    有心想要詢問，但馬如心又拉不下臉來，只好強捺住疑惑。

    ......

    時間很快來到兩點，隨着尖銳的電子鳴聲響起，整個場館陡然安靜下來。

    萬眾矚目下，杜牧從座位上緩緩起身，邁步走向場內。

    不出意料，牧羊社這邊第一個上場的，赫然便是與他有過一戰的雷楷。

    望着杜牧，雷楷目光中露出複雜之色。

    曾幾何時，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新生中的最強者，打從心裏輕視身為平民的杜牧，哪怕後者使計坑了牧羊社一把，讓牧羊社面臨巨額賠付危機的時候，他也沒將杜牧放在心上。

    直到排名戰決賽時，杜牧用實力狠狠打了他一次臉，讓他品嘗到人生第一次真正的敗北。

    在那之後，雷楷化挫折為動力，修煉越發拼命，利用在北方遺蹟獲得的大量輝石，成功在不久前突破到了三星層次。

    在得知杜牧加入劍術社以後，他一度以為自己一雪前恥的機會來了，只要在社團大比上擊敗杜牧，一年級首席的稱號便會回到自己身上。

    可惜事情並沒有如他預料的那般發展！

    在和鐵拳社的戰鬥中，杜牧展現出來的實力完全將他的自信和驕傲給粉碎掉了。

    四星中階！

    這是一個現階段遙不可及的武道境界！

    如果再給雷楷一年時間，他有信心達到這等高度，可眼下，突破到三星已經是他拼命修煉的結果了。

    雙方如此巨大的差距讓雷楷連不甘的情緒都無法產生。

    儘管如此對雙方的差距感到絕望，但他依舊不打算放棄這場戰鬥，武道一途遍地荊棘，步步維艱，沒有迎難而上的強大意志的話，決計不可能登頂武者巔峰。

    「就算實力不如你，我也不會退縮！」雷楷握緊手中的長劍。

    杜牧抬首看去，視線恰好和雷楷充滿戰意的目光撞上，不由微怔，抿嘴沉吟片刻後，緩緩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全力出手，才是對這種對手的最大尊敬。

    場館上空很快迴蕩起尖銳的電子鳴聲，意味着戰鬥正是開始。

    然而戰鬥雙方詭異地站在原地沒有移動，眾人定睛看去，發現雷楷手中的長劍已然震顫不停，空氣中陡然響起了明顯的嗡鳴聲，下一秒，明亮的電流猛地迸發，纏繞包裹住鋒利的劍身。

    「一上場就用絕招嗎？」

    場下，裴寧眉頭一挑，低聲喃語。

    他轉頭看向杜牧，後者將長劍高高舉過頭頂，兩隻上臂膨脹鼓起，將制服臂袖撐得繃緊，顯然是某種蓄力劍技的前奏。

    聲勢雖然沒有雷楷的浩大，但一股令人心悸的氣勢卻瀰漫開來，哪怕隔着數十米，裴寧都能感到隱約的壓迫感，讓他不由自主地吸了口冷氣。

    無數觀眾目不轉睛地緊盯着場上的兩人，唯恐錯過他們的交鋒。

    不少記憶力比較好的學員已經反應過來，眼下這一幕，不正是杜牧和雷楷在排名戰決賽時，最後蓄力碰撞的場景嗎？

    沒想到當初的對決情景，居然在社團大比上又重演了一次。

    只可惜，雙方的實力差距，就算再沒眼力的學員都看得出來。

    說是蓄力，其實只過了三四秒不到，伴隨着撕裂空氣的呼嘯聲響起，原本隔着十餘米的兩人眨眼間越過距離，猶如炮彈般狠狠碰撞在一起。

    轟！

    震耳的爆鳴聲迸發，狂暴的氣勁以兩人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掀起漫天塵土。

    然而僅僅僵持了半秒不到，雷楷便如離弦之箭般倒飛回去，重重摔在白線外的地板上，等到重新起身，嘴角依然多了一絲血跡。

    站穩身體後，雷楷深深看了杜牧一眼，隨後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可惜了，幹嘛要正面硬剛，打游擊多好？」

    「實力相差太遠了！一瞬間就會被追上的！」

    「是啊，差了不止一個大境界呢。」

    觀眾席上一陣議論紛紛。

    場上，凝視雷楷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視野中，杜牧才收回視線，轉頭看向對面的鐵拳社，面色平靜道。

    「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