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是一個護士打扮的女人,見到左思,恭敬地道「左小姐,您來了啊。」
左思點了點頭,隨後吩咐,「你先出去吧。」
女人聽話地走了出去。
「進來吧。」左思朝着許未來說了這三個字,就邁步朝里走。
許未來輕抿了抿唇,抬起了腳。
房間很大,中間放着一個大大的床上,而床上躺着一個男人,他閉着眼,似在沉睡。
床的旁邊,擺放着各式各樣的儀器,許未來並不陌生,因為顧爺爺的病房裏也幾乎是這樣的擺設,維持着生命的儀器。
隨着許未來漸漸走近,她明白了剛才左思對她說的那一句「請不要激動」是什麼意思了。
床上躺着的顧遇,瘦得整個臉部的輪廓都微微有些變形,臉色蒼白,唇瓣毫無血色,僅能憑着五官,依稀認出是他。
許未來的心臟猛地一縮,眼神也狠狠凝了起來。
左思瞥了她一眼,倒是說了一句寬她心的話,「放心,還沒死,暫時還吊着一口氣。」
許未來沉默了下,問「他什麼時候能醒?」
「不確定啊,你想要和他說話,等着唄。」
左思說完這一句,又道「我還有其他事要處理,你要等就在這裏等吧,我去書房,有事可以喊我。」
說罷,左思抬腳就走,走至門口時,她忽地回頭看了許未來一眼,眸底神色意味不明,再然後,她走了出去,帶上了門。
許未來沒有吵他,拉過椅子,坐在床邊,黑眸仍舊仔仔細細地盯着他。
越是看着,她的眉心就越是蹙緊,似乎感覺到有一絲莫名的陌生感……
許未來被保釋走的消息,在一個小時後傳到了左安的耳中。
辦公室內,喬楚看着坐在辦公桌後,陷入沉思的左安,他猶豫了下,還是開口,「左先生,您認為,誰在保許小姐?」
左安扯了扯唇角,眸底掠過一絲嘲弄,不答反問,「你說呢?」
除了顧遇,還能有誰?
在左父將視頻匿名交出去的時候,他有在想辦法要保許未來,但他無法用太直接的方式去做,這樣他會得罪左父,更何況,許未來並未對他求救,他也需要衡量,他到底應不應該這樣做。
如果救回來的是一個,心永遠都不會到他身上的女人,值不值得他去冒這樣的風險。
在他還沒有考慮清楚的時候,顧遇出了手,還是以這麼簡單直接的辦法。
但在他看來,顧遇此舉等於愚蠢,因為在他和父親都認為他死了的時候,他卻因為許未來暴露了自己。
可他能夠如此不顧一切,卻又是他永遠都無法做出的舉動。
顧遇是在傍晚時分,悠悠轉醒。
他睜開眼睛後,轉動了一下僵硬的眼珠子,緩慢地對上了許未來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隨即,他微微地上揚了一些唇角,嗓音沙啞,輕喚,「許未來。」
說話的同時,他還艱難地抬了抬手,朝着許未來伸過去。
看着他的動作,許未來也抬了抬手,與他伸過來的手,輕輕交握在了一起。
那個瞬間,她的眉心幾不可見地蹙了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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