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秀哥!」趙晨點頭應道。
上官秀揉着下巴,陷入沉思。過了片刻,他方慢悠悠地說道:「上兵伐謀,其次伐交,最次伐兵。出兵硬打漳州,就算我軍最後能取勝,只怕,也是傷亡慘重,得不償失,最終受苦的還是漳水縣的百姓們。我想,我應該親自到漳州走一趟。」
吳念吸了口氣,忙問道:「大人去漳州的意思是……」
「想辦法策反劉旭,在秦墨的背後插上一刀。」
「大人,這太危險了,雖然劉旭主張投靠我們,但他和秦墨終究共事多年,彼此的交情肯定非同尋常,我擔心大人前往漳州,策反不成,倒很容易反受其害。」吳念憂心忡忡地說道。
「那依吳先生之見呢?」
「其實,大人想拿下漳州並不難,只需要圍而不攻即可!」吳念微微一笑,說道:「漳州為縣城,城防堅固,的確難攻,但漳州城內的百姓可是有二十餘萬,軍兵過萬,這麼多的人,每天要吃要喝,大人只需圍困漳州一個月,城內的漳州軍不戰自降。」
「一個月……」上官秀緩緩搖頭,說道:「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在漳州拖上一個月之久,根據暗旗的線報,史凱文已集結大軍,欲出兵攻打我金川縣,我們若是在漳州耽擱一個月,只怕,金川縣早就淪陷了。」
吳念吸了口氣,如果消息屬實,史凱文叛軍真要攻打金川縣的話,那麼己方現在的確已不宜攻打漳州,只是留下漳州這根釘子在漳水縣,只怕遲早都會生變。吳念皺着眉頭沉思不語,上官秀一笑,說道:「吳先生,這回你得聽我的,就按照我的意思辦吧!」
「只是,大人此行太兇險了。」
「現在的局勢對我們並不樂觀,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不得不冒險一試!」在史凱文的大軍來攻之前,己方必須得先拔掉漳州這根釘子,也只有這樣,己方才能集中精力,全力對付史凱文叛軍。不然,漳州肯定會在己方與史凱文叛軍作戰的時候於漳水縣生亂,屆時己方兩面受敵,局勢就岌岌可危了。上官秀深吸口氣,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們現在如履薄冰,需步步謹慎,一步走錯,便有可能滿盤皆輸。」
吳念面色凝重地點點頭,在場的眾將面面相覷,也都緊鎖起眉頭。
上官秀突然一笑,說道:「諸位也不必擔心,只要我們儘快拿下漳州,穩定住漳水縣的局勢,即便史凱文率領大軍來攻,我們有偌大的漳水縣做後盾,也足可以與叛軍一決高下!」
「是!秀哥!」上官秀身為主將,他表現得信心十足,下面的眾人也都是鬥志倍增,心中全無顧慮。
漳州,位於漳水縣的東南部。上官秀只帶了肖絕和吳雨霏兩個人,去往漳州城。
與漳水縣的其它城邑相比,漳州的繁榮度要高出一個檔次,即便當下兵荒馬亂,到處都在打仗,但漳州城內仍是一片繁華熱鬧,車水馬龍,好像混亂的時局絲毫沒有波及到這裏。
上官秀三人進入漳州城,走在人流絡繹不絕的大街上,看着街道兩旁林立的店鋪,三人心裏都在暗暗點頭,漳州別說在漳水縣首屈一指,即便在整個貞西,也屬最大最繁華的城邑了。
他們入城後沒有耽誤時間,直接去到縣守府。縣守府外有軍兵看守,上官秀三人剛走到近前,便被軍兵攔住。
「什麼人?到郡守府幹什麼?」
「在下關尚,乃縣守大人的故交,特來拜會!」上官秀沒有變化自己的樣子,不過把銀白的雙鬢變成了黑色,使他看上去沒有那麼醒目。
「關尚?」軍兵皺着眉頭,上下打量着上官秀。他看上去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可大人已經四十開外了,他怎麼可能會是大人的故交?
那名軍兵臉色一沉,揮手說道:「簡直一派胡言,如果你再敢在縣守府胡鬧,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在下沒有胡鬧,確是縣守大人的故交。」說着話,上官秀把腰間掛着的酒壺摘下來,遞給那名軍兵,說道:「這是在下家鄉的特產,你送給劉大人,劉大人看過之後,自己會見我。」
那名軍兵莫名其妙地接過上官秀遞來的酒壺,拔掉壺蓋,剛要低頭去聞,上官秀含笑說道:「還是請你直接交給劉大人吧,否則劉大人怪罪下來,只怕,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哼!」軍兵冷哼了一聲,不過他還是蓋上壺蓋,對上官秀說道:「如果你是在拿我開心,我定不輕饒你!」說着話,他回手叫來幾名同伴,對他們說道:「看好他們三個,去見大人!」
軍兵拿着上官秀的酒壺,噔噔噔地跑進縣守府內。
此時劉旭就坐在縣守府的大廳里,和他一起的還有一位與他年紀相仿的中年人,這位中年人名叫孔笛,是劉旭的門客,也是他最為倚重的心腹和智囊。
他二人正在大廳里說着話,那名軍兵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見到劉旭,他插手施禮,說道:「大人,外面有位自稱是您的故交的青年人前來求見。」
「哦?我的故交?他叫什麼名字?」
「叫關尚。」軍兵小心翼翼地答道。
「關尚……」劉旭滿腦子的莫名其妙,在他印象中,自己好像沒有一位叫關尚的朋友,更別說什麼故交了。
他正在心裏暗自嘀咕的時候,軍兵將酒壺向前一遞,說道:「那人說,這是他從家鄉帶來的特產,大人看過之後,自然就知道他是誰了。」
「哦?」劉旭接過軍兵遞來的酒壺,別看酒壺是由葫蘆製成,體積也不大,但拿在手中卻是沉甸甸的。他打開壺蓋,低頭聞了聞,裏面立刻飄出來一股怪味。
裏面裝的不是酒?!劉旭心頭好奇,拿起一隻茶杯,把酒壺裏的液體倒進茶杯之內。從壺口裏流淌出來的的確不是酒,而是黑黢黢、粘糊糊的液體。
這是什麼鬼東西,簡直就是在胡鬧嘛!劉旭心中大怒,重重地把酒壺向桌子上一放,剛要說話,坐在他下手邊的孔笛眼珠子轉了轉,嘴角揚起,微微一笑,說道:「大人,這位關尚的確是你的故交。」
「什麼?」劉旭不由得一愣,自己什麼時候有個叫關尚的故交了?連自己都不知道,孔笛竟然知道?他剛要發問,孔笛含笑向他擺了擺手,對站在下面的軍兵說道:「這位關尚先生的確是大人的故交,你速速把他請進來。」
「是!」軍兵答應一聲,再無二話,轉身向外走去。等軍兵離開,劉旭滿臉不解地問道:「孔先生,你這是何意?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嘛!」
孔笛仰面一笑,說道:「大人把關尚二字反過來念試試。」
「關尚,尚關……上官?」
孔笛笑呵呵地一指茶杯里的液體,說道:「此為火油,來人說這是他家鄉的特產,那麼,他的家鄉自然也就是……」
「晉城!」劉旭脫口說道。上官!晉城!稍愣片刻,他眼睛立刻瞪得溜圓,又驚又駭地說道:「來人是……」
「大人心裏明白就好,不必說出來。」孔笛向他微微揮下手,然後向左右看了看,低聲說道:「小心隔牆有耳。」
劉旭立刻向孔笛近前靠了靠,小聲說道:「孔先生的意思是,來者是上官秀?」
「正是。」
「他……他怎麼跑到我漳州來了?他來見我又是何意?」
孔笛一笑,上官秀來漳州只會有一個目的,就是勸降嘛!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剛才離開的那名軍兵從外面帶進來三個人,兩男一女。為首的這位不到二十的樣子,身材高挑,略顯削瘦,像臉上看,濃眉鷹目,鼻樑高挺,唇薄如刀,五官英俊,相貌堂堂。
再看他身後的一男一女,男的冷峻,女的美艷。三人的穿着都很普通,就是平凡的麻衣布褲,不過在他們身上卻透出一股不容人小覷的氣勢。
劉旭打量了三人一番,不由得站起身形,剛要說話,孔笛搶先向那名軍兵揚頭說道:「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小人告退!」軍兵拱手施了一禮,退出大廳。
看他走出前庭,劉旭收回目光,落在上官秀三人身上,問道:「請問,哪位是關尚?」
「在下就是!」上官秀含笑說道。
「關尚是你的真名?」劉旭凝視着上官秀,凝聲問道。
「劉大人既然肯見我,就說明劉大人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又何必明知故問呢?」上官秀樂呵呵地說道。
「你……你當真是上官秀?」
「有假包換。」說話之間,上官秀三百六十度地轉了個身,等他重新和劉旭面對面的時候,雙鬢已然恢復成原本的銀白色。
劉旭看罷,大吃一驚,童顏鶴髮,那的確是外界對上官秀的描述。
他愣在原地,半晌沒回過神來。孔笛在旁重重清了清喉嚨,劉旭這才反應過來。他拱手說道:「原來是上官大人,失敬失敬,不知,上官大人喬裝來我縣守府,有何貴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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