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坐回到自己的馬上,唐婉芸的心裏又頗感失落,她偷偷白了上官秀一眼,心裏嘀咕:該聽話的時候你不聽話,不該聽話的時候反而聽話了。
上官秀目光一轉,突然看向右側的房頂,喝問道:「什麼人?」
隨着他的話,肖絕、吳雨霏、魏天等人齊齊亮出佩刀,不約而同地向房上看去,包括唐婉芸在內。也就在他們的注意力被分散的瞬間,上官秀向唐婉芸那邊快速地傾下身子,在她臉頰上輕啄了一下。
唐婉芸回過神來,臉色羞紅的仿佛熟透的蘋果。肖絕等人瞅了半晌,也沒在房頂上看到半條人影,眾人紛紛問道:「秀哥,房頂無人啊!」
「是嗎?可能是我眼花了吧。」說着話,他又別有深意地看眼唐婉芸,仰面而笑,催馬前行。
唐婉芸沒好氣地瞪了瞪他,不過心裏卻是美滋滋,又甜絲絲的。
肖絕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皆搖搖頭,不明所以地跟着上官秀和唐婉芸繼續往前走。
佩城之戰並沒有持續得太久,在正午之前,全部的戰事結束,佩城內的五千多名叛軍一個沒有跑掉,要麼戰死,要麼被生擒活捉。
上官秀下令,凡出身於貞郡的叛軍,只要是心存悔意,不管當初是被迫參加還是自願參加,可一律釋放。至於出身於貞郡之外的叛軍,則無需多加盤問,可一律處斬。
史凱文麾下的叛軍當中,有相當一部分不是貞郡人,只是貪圖史凱文叛軍的軍餉多,才來貞郡投奔。
對於這些只認錢、不認人的非貞郡人氏,上官秀是一點沒客氣,在他的命令之下,光是被斬首的叛軍就有上千之眾,不說叛軍的屍體,單單是叛軍的斷頭就從佩城拉出去好幾輛馬車。
在貞西軍對非貞郡藉叛軍大開殺戒的時候,段其岳提着一名叛軍的將官來到城主府。此時,上官秀、唐婉芸等人都在城主府內。見到上官秀後,段其岳將那名將官向地下一推,喝道:「跪下!」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這名叛軍將官也就三十出頭的年歲,中等身材,相貌談不上英俊,倒也不難看,留在八字鬍,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動個不停。他跪在地上,向前叩首如搗蒜,不停地求饒。
上官秀看向段其岳,問道:「老段,他是何人?」
「秀哥,他叫李博,自稱是紀開的副將,願意投靠我軍。」段其岳講述道。
「現在你願意投靠我軍,早幹什麼去了?」不等上官秀說話,曹雷手握着肋下的佩刀,走上前去,低頭掃視李博一眼,只看他那副沒有骨氣連連求饒的姿態,氣就不打一處來。他回頭說道:「秀哥,對這樣的牆頭草,直接殺了了事!」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小人願降,小人願意投靠貞西軍!」名叫李博的將官急得滿頭冷汗,連聲哀求。「小人曾勸過紀大人……不,是紀開,勸他不要螳臂當車,與貞西軍為敵,但紀開不聽,他死了也是他罪有應得,但……但但小人不一樣,小人對貞西軍、對大人都仰慕已久……」
不等他把話說完,上官秀噗嗤一聲笑了,慢悠悠地說道:「聽口音,你不是貞郡人。」
「小……小人是桓郡人。」
「我已經下過將令,非貞郡藉的叛軍,無論軍階高低,一律問斬,李博,你認為自己能成為例外嗎?」
「大人,小人……小人有重要軍情提供!」
「哦?」上官秀心中一動,走到李博近前,輕輕拍下曹雷的胳膊,示意他先退到一旁,而後問道:「你又有什麼軍情可提供?」
「這……」「只要你提供的軍情足夠重要,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李博吞了口唾沫,結結巴巴地說道:「小人知道,目前桐城和厚安的兵力都已退縮至平政,史凱文要把平政作為前沿,死守西京。」
桐城、厚安、平政都是彰武縣內的城邑,其中平政距離西京最近,兩者相距不到五十里,如果把貞郡當成一個國家的話,西京是都城,那麼平政就是陪都。
上官秀聞言,聳聳肩,說道:「你說的這些軍情,並不是什麼秘密,叛軍的這些動向,我也有所了解。」
李博急忙說道:「目前駐守平政的叛軍已有兩萬之眾,和西京形成掎角之勢,大人要打西京,就得先打平政,但平政背後又有西京做後援,此戰不易取勝。」
上官秀若有所思地揉着下巴,過了片刻,他笑問道:「那依你之見,我們這一仗該怎麼打呢?」
李博正色說道:「平政的主將名叫王瞳,驍勇善戰,又精通兵法,文武雙全,平政有王瞳坐鎮,又有西京做依託,我貞西軍若是強攻,就算最後能打下平政,也是敵損一千我亡八百的局面……」
聽他說話的口氣,完全是站在貞西軍的立場上,好像他已然成為了貞西軍的一員似的。左右的曹雷等諸將皆是嗤之以鼻。上官秀倒是聽得一臉的認真,他揚頭說道:「繼續說下去。」
李博清了清喉嚨,小心翼翼地說道:「大人雖知叛軍的動向,但大人一定不知王瞳還是個大孝子,上有高堂,下有妻小,大人只需派出一小隊的人馬,去到王瞳的家鄉,擒下王瞳的家眷,不怕他不乖乖就範,我軍攻打平政,完全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
他話音剛落,曹雷不滿地大聲嚷嚷道:「與敵征戰,我們會在戰場上堂堂正正地打敗敵人,利用對方的家眷去威脅對方就範,這種宵小卑劣的手段虧你也想得出來……」
「咳、咳!」東哲乾咳了兩聲,把曹雷還沒嚷嚷完的話打斷,他先是深深看了一眼曹雷,暗示他先不要把話說得太滿,而後他又看向上官秀,低聲說道:「大人,若能不戰而勝,善之又善,我覺得此計可以一試。」
上官秀背着手,在大廳內來回踱步,琢磨了一會,他目光掃視左右的眾人,隨口問道:「東哲先生,我們採用如此手段,難道不太卑劣了一點嗎?」
東哲一笑,說道:「水無常形,兵無常態,只要能取勝,就是好戰術。大人,拘泥於小節,與成千上萬將士們的性命比起來,又哪一個更重要呢?」
上官秀也認為此計可行,之所以還要反問東哲,就是借用他的話來向在場的兄弟們解釋己方為何要這麼做。聽聞東哲的話,他幽幽嘆息一聲,裝模作樣地說道:「東哲先生所言有理。」說着話,他又看向李博,問道:「你知道王瞳的家鄉在何處嗎?你可以肯定他的家人不在平政?」
李博嘿嘿地笑了起來,他的雙手還被反捆在身後,人已掙扎着從地上站了起來。見狀,段其岳頓是一皺眉,跨步上前,作勢要把他踹跪回地上,上官秀向他擺擺手,示意段其岳不必對李博動粗。
「不敢隱瞞大人,小人和王瞳是同鄉,對王瞳的情況了如指掌,王瞳的家人有沒有搬走,小人還是很清楚的。」李博信心十足地說道。
「哦?這麼說,你能為我們帶路了?」上官秀笑問道。
「小人對大人的仰慕之情由來已久,若能為大人牽馬墜蹬,效犬馬之勞,那是小人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李博能義正言辭、一本正經地阿諛奉承、溜須拍馬,這也是門本事,並非人人都能做得到這一點。
上官秀被他的話逗得仰面大笑,走到李博的背後,親手將他身上的繩索解開,說道:「只要你肯真心實意地為我做事,我不會虧待於你,貞西軍也不會虧待於你。」
「大人在上,請受小人一拜!」李博倒也乾脆果斷,當即單膝跪地,向上官秀插手施禮。
上官秀含笑把他從地上拉起,轉頭對段其岳說道:「老段,此事由你和李博去辦,速度要快,行動也要隱蔽。」
「小人即刻便可動身。」李博獻媚地說道。
「此行到桓郡,一去一回,你估計要多久?」
「大人放心,十日之內,小人必歸。」
「嗯。」上官秀點點頭,向段其岳甩了下頭。段其岳答應一聲,一拉李博的胳膊,說道:「我們走吧!」
「大人,小人告辭……」李博話還沒說完,施禮只施到一半,便被段其岳拉了出去。
等段其岳帶着李博離開之後,東哲笑呵呵地說道:「如果李博所言屬實,我軍拿下平政便易如反掌了,西京一旦失去平政這座陪城,便是一座孤立無援的孤城,我軍取勝,十拿九穩。」
「萬一李博所言是虛,半路逃跑怎麼辦?」曹雷疑問道。
上官秀雙目一眯,笑呵呵地柔聲說道:「老段是個老江湖,精明透頂,也謹慎至極,耍心機、玩手段,李博不會是老段的對手。」
對段其岳,上官秀很是放心,也不認為段其岳會在李博的手上吃虧。他話鋒一轉,說道:「羅富、趙晨。」
「屬下在!」羅富和趙晨急忙出列,插手施禮。
上官秀問道:「大熊和廣林那兩邊可有消息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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