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哥,我們現在就帶着他們三人去找蔡霄那個老匹夫算賬!」曹雷伸手一指魏虎三人,大聲嚷嚷道。
魏虎、李柱、張文廣聞言,險些嚇癱到地上。要自己去找蔡霄對質,那不等於讓自己去死嗎?
還沒等他們三人求饒,上官秀已先搖了搖頭,蔡霄權傾朝野,勢力根深蒂固,又豈是這三名小小的綁匪所能動搖的。冒然找上蔡霄,別說魏虎他們三人活不成,只怕自己這幾人也會跟着一塊遭殃。
他看了一眼性情衝動的曹雷,問魏虎三人道:「你們以後有什麼打算?」
魏虎三人面面相覷,誰都沒敢答話。
上官秀幽幽說道:「你們真以為幫着蔡家做事能賺到大把的銀子嗎?你們錯了!到最後,只怕你們非但得不到那五萬兩銀子,自己反而還得被殺人滅口。蔡霄可是首輔大臣,暗中指使江洋大盜綁架顧家千金,此事一旦傳揚出去,那還了得,所以到最後他一定會做得不留痕跡,也一定會殺你們滅口。」
他的話讓魏虎、李柱、張文廣的臉色同是一變,三人眼巴巴地看着上官秀,久久沒有說出話來。
上官秀笑了笑,站起身形,說道:「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秀哥,就這麼放他們走了?」
「不然呢?」殺掉他們,一點意義都沒有,他們即不是元兇,也不是綁匪的主力,充其量算是綁匪的幫凶,而且剛才他們也沒有幫着黑臉大漢和自己交手,現在上官秀網開一面也算是對他們的回報。
魏虎、李柱、張文廣三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以置信地問道:「大人,你……你的肯放我們走?」
上官秀被他們的話逗樂了,反問道:「不然,你們還打算留下來陪那些死鬼作伴?」
三人聞言,下意識地連連搖頭。
上官秀意味深長地說道:「我雖然放過了你們,但蔡家絕不會放過你們,我給你們一個忠告,離開上京,立刻回往貞郡,逃到荒山野嶺里躲起來,永遠別被蔡家的人看到,否則的話,你們一定會死,而且一定會死得很慘!」
魏虎三人激靈靈打個寒顫,三人互相看了看,齊齊屈膝跪地,向前叩首,顫聲說道:「多謝大人不殺之恩!多謝大人不殺之恩!」
上官秀向他們擺了擺手,說道:「快走吧,上京對你們來說已非生地,而是一處死地,多待一刻,就多一分的危險!」
「大人對我等兄弟恩同再造,日後大人若有需要,我們三兄弟願以死相報!請問大人,尊姓大名?」
「上官秀!」
「我們記下了,大人,小人告辭!」說話間,三人齊齊站起身形,轉身要走。
「等一下。」上官秀突然叫住他們。
三人身子一震,齊齊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地轉回頭,心驚膽寒地看着他。上官秀一笑,伸手入懷,抽出一張銀票,遞給魏虎,說道:「相見便是有緣,這張銀票,應該夠你們在貞郡花銷一陣子的了。」
魏虎呆呆地看着上官秀,良久才回過神來,他接過上官秀遞來的銀票,低頭一瞧,上面寫有一百兩。他結結巴巴地說道:「大……大人,這……這這……」
「走吧,貞人在外謀生不易,希望你等以後好自為之。」
「大人!」嘭、嘭、嘭!魏虎、李柱、張文廣再次屈膝跪地,一同叩首。
他們漂泊在外,所遇到的人哪一個不是爾虞我詐,表面上稱兄道弟,背地裏卻是陰謀算計,而與他們萍水相逢的上官秀非但信守承諾地放過他們,反而還給他們一百兩的銀票做日後的謀生之用,這又怎能不讓三人打心眼裏感動呢?
「大人的大恩大德,我三兄弟沒齒難忘,等躲過這陣風頭,我們便回上京找大人,哪怕是給大人做牛做馬,我們三兄弟也絕無怨言!」
直來直去,快意恩仇,受人點水恩,當以湧泉報,這就是貞郡人的性格。
魏虎起身後,將銀票仔細地揣入懷中,看到上官秀含笑向自己三人揮了揮手,他又向上官秀拱手深施一禮,而後與李柱和張文廣快步走出密道。
等他們三人離開之後,洛忍走到上官秀身旁,說道:「秀哥真不應該放他們走,他們都是可以指證蔡霄的人證!」
「人證我早已經選好了,溶洞裏面還有一個活口,名叫樂三,你們去把他帶出來!」上官秀的心裏早已做好打算。
在上官秀的指揮下,他們先是把昏迷不醒的樂三從溶洞裏端提出來,之後,又把溶洞裏的屍體歸攏到一起,抬到外面,在土地廟的附近挖個坑,將其全部埋掉。
把屍體都處理妥當,痕跡也都清理完,上官秀和眾人這才離開土地廟,回往上京城。
在路上,上官秀叮囑眾人道:「今日之事,一個字都不能說出去。」說着話,他又看向顧青靈,正色說道:「青靈,這段時間你就住在你叔父家裏吧,如果有人問起你被綁架的事,你就說自己是從綁匪手中偷偷跑出來的,至於那些綁匪的身份,你只需裝做一無所知即可。」
若是讓蔡霄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恐怕不僅顧青靈會被蔡家滅口,他們這些人也一個都跑不掉。以蔡霄的能耐和蔡家的勢力,若想要他們這些人在世上無聲無息的消失,太容易了。
顧青靈又不是傻瓜,她當然清楚事態的嚴重性。她連連點頭,並下意識地緊緊握着上官秀的手。她從不知道,看上去繁華盛世的上京竟然會是如此的危機四伏。
上官秀深深看了一眼小臉煞白的顧青靈,心裏暗暗嘆口氣,這就是所謂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吧。
顧青靈沒有做錯什麼,錯就錯在顧家把生意做得太好,而顧青靈又是顧淳元的長女。
他反握着顧青靈的手,目光深邃地說道:「不用怕,有我在。」他只說了六個字,但顧青靈卻有種莫名其妙的心安感,好像只要他在自己的身邊,世界上任何人都傷害不了自己。
快到外城區的時候,上官秀不走了,讓洛忍等人先去雇一輛馬車。等他們把馬車領回來後,上官秀等人一同擠進馬車裏。
他們先是把顧青靈送到她叔父顧淳豐的家中,而後又把錢進送到帝國書院,最後,他們乘坐馬車去往鈺王府。
事關重大,上官秀自己不敢追究這個案子,他只能去找唐鈺。
沒敢走王府的正門,上官秀讓車夫繞行到王府後門,然後眾人將樂三抬下馬車,打發走車夫。
上官秀持有鈺王府的玉牌,可自由進出王府。
他進到王府後,一路上暢行無阻,即便有巡邏的官兵上來盤查,看到玉牌後,也都是畢恭畢敬地施禮讓行。
上官秀在王府里一連問了數人,總算打聽到唐鈺正在語竹居的庭院中。
語竹居位於王府的東北角,裏面種了許多的竹子,有假山、人工湖還有涼亭,清淨又優美。
上官秀剛走到語竹居的院門口,便被門口的侍衛攔下。其中有兩名唐鈺的貼身侍衛還真認識上官秀,見到他,驚訝地問道:「上官大人?怎麼來了?」
他掏出玉牌,正色說道:「我有要緊的事需面見鈺王點下。」
侍衛點下頭,說道:「請在這裏稍等,我去向殿下稟報。」說完話,他轉身走進院內,沒過多久,他從裏面走來,對上官秀說道:「上官大人,殿下有請!」說話時,他向上擺擺手,示意上官秀張開雙臂。
上官秀還沒弄清楚對方是什麼意思呢,就聽院內傳來唐鈺爽朗的笑聲:「不必搜身了,讓阿秀直接進來就好!」
「是!殿下!」
侍衛恭恭敬敬地答應一聲,向旁側了側身子,並做出個請進的手勢。上官秀這才明白原來對方是要搜身。
他快步走進庭院中,舉目一瞧,只見穿着一身白色便裝的唐鈺正站在涼亭當中,一手拿着書卷,一手背於身後,瀟灑又儒雅的氣質任誰見了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上官秀深吸口氣,走進涼亭內,拱手施禮,還沒等他說話,唐鈺已把他的雙臂托起,笑道:「阿秀,你來的正好,本王剛剛還在想你呢!」
他的話讓上官秀臉色微紅,這話聽起來似乎也有點曖昧。
「殿下,我有急事稟報!」上官秀現在可沒有時間和唐鈺閒聊,他正色說道。
「哦?阿秀,什麼事啊?」唐鈺笑呵呵地問道。
「今天中午,帝國書院有一位名叫顧青靈的女學生被群江洋大盜綁架了。」
「顧青靈?」唐鈺對這個名字沒什麼印象。
「她是安郡富商顧淳元的長女。」
「哦。」唐鈺輕描淡寫地應了一聲。在旁人眼中,顧淳元是個了不起的商業大亨,可在唐鈺眼裏,他只是個稍微有些家財的臣民而已,與旁人並無什麼不同。
他皺着眉頭問道:「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跑到帝國書院去綁架學生?」
「殿下,現在顧青靈業已被我救出,綁匪業已……業已伏法,現在還剩有一個活口。」
「嗯,阿秀,你做得很好。」唐鈺聽了半天覺得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實在不值得阿秀急匆匆的跑來求見自己。
他聳聳肩,說道:「既然綁匪都已伏法,被俘的那名綁匪,就交給中尉府處置吧!」
「恐怕不行。」
「不行?」唐鈺茫然不解地看着上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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