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體質
上官秀換上貝薩軍的軍裝和盔甲,大小還挺合適,唐凌則只套了一件軍裝。她身材相對纖瘦,穿貝薩的軍裝都大,穿起甲冑,在身上直逛盪,太不方便。
二人沒敢在山洞裏多做停留,帶上從貝薩軍身上搜到的食物、水和一些雜物,出了山洞,沿着山腳前行。
夜裏,山中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兩人摸着黑,走的是深一腳、淺一腳,速度緩慢。
向前走出有半個多時間,上官秀感覺這一帶的山坡地勢還算平緩。他停下腳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對唐凌說道:「香兒,上來,我們上山。」
唐凌擔憂地看着他,皺着眉頭說道:「你受了那麼重的傷,不能再爬山了!」何況是還要背着我上山!
上官秀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滿不在乎地說道:「這點小傷又算得了什麼?以前我修煉靈武心法的時候,比這更重的內傷都不知道受過多少次了。」
他再次拍了拍自己的肩頭,催促道:「快上來!」
唐凌沉吟片刻,深吸口氣,正色說道:「爬山也可以,但我要自己爬!」說着話,她挽了挽袖子,作勢要往山坡上攀爬。
上官秀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走上前去,由唐凌的身後把她的腰身環住,唐凌還沒有反應過來,她人已被上官秀打着橫抱起。
「阿秀——」唐凌忍不住低呼了一聲。上官秀抱着她,沒有任何要放她下來的意思,舉目向上觀望,暗暗蓄力,而後他全力向上跳去,人竄起有兩米多高,腳尖一點山坡上凸起的石頭,人又隨之跳起一米有餘。
他在一顆稍大的石頭上站定,緩了口氣,方對唐凌慢條斯理的說道:「女人的手,不應該是用來爬山的!」他把橫抱的唐凌挪到自己的背後,讓她摟住自己的脖子。
趴在他的背上,臉頰貼着他的肩頭,好奇地看着他的側臉,唐凌小聲嘀咕道:「以前我一直不知道,原來你這麼霸道。」
「現在你知道了。」
「……」唐凌無言以對,但看着上官秀的眼神卻放出明亮的光彩。她沒有說出口,其實,她很喜歡這麼霸道的上官秀,讓她可以有個堅實又溫暖的肩膀可以依靠。
如果上官秀沒有受傷,不管多麼陡峭多麼高聳的山峰,他哪怕不用手,幾個起落也能跳上去。可現在他受了內傷,不敢使用靈武,只能靠受傷的身體一點點的向上攀爬,何況是背後還要再背着一個人?
現在他每向上攀登一步,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像是撕裂開的疼痛,但不管傷口有痛的多難以忍受,他咬着牙,一聲都不吭,讓人完全察覺不到他身體的不適。
這就是上官秀的性格,他的性格不是霸道,而是堅持。
哪怕他自己已然傷痕累累,但他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受一點點的傷,哪怕他再苦再累,也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去吃一點點的苦。他覺得但凡是男人可以承擔的事情,就不應該讓女人去做,所以他會堅持,咬碎了牙也要堅持下去。
山坡上凸起的石頭有稜有角,鋒利如刀,上官秀在攀爬的時候,手上、身上,被山石劃出一道道的口子,可這些傷口出現在他身上,他大氣都不喘一下,爬山的速度沒有絲毫的減慢。
終於爬到山頂上,找到一處平緩的空地,上官秀才把背後的唐凌慢慢放了下來。
也直到這個時候,唐凌才注意到,上官秀身上的衣服幾乎快被血水浸透了,出現一片片暗紅色的印記。
看着虛脫似的上官秀坐到地上,滿臉的汗珠子,唐凌搶步走到他的身邊,蹲了下來,又是心疼又是惱怒地說道:「你看看你,傷口都繃開了,你不會說一聲嗎?你不知道疼嗎?你不知道歇一歇嗎……」
她一邊不滿的斥責着他,一邊快速解開他身上的甲冑,扒開他身上的衣服。
看着衣內包紮傷口的布帶都已被染成血紅色,唐凌心如刀割,眼中蒙起一層厚厚的氣霧,很難想像,他是怎麼堅持背着她攀上這麼高的山峰的。
她緊咬着嘴唇,默不作聲的解開他身上的繃帶,又從懷中取出金瘡藥,小心翼翼的倒在他的傷口上。
看她一直都不說話,只是默默的幫自己上藥,上官秀嘴角揚起,淡笑着問道:「香兒生我的氣了?」
他一句話,讓唐凌再抑制不住,眼淚奪眶而出。上官秀嚇了一跳,向唐凌連連擺手,寬慰道:「別看我身上的傷口很多,看着嚇人,但都是些小傷,只需三五日就能痊癒,不會有事的!」
「多麼的傷,怎麼可能會在三五日內就痊癒?」唐凌胡亂地抹了抹臉頰上的淚痕,低垂下頭,不想讓上官秀看到自己哭泣時難看的樣子。
她現在是在生氣,氣上官秀不懂得珍惜他自己,更氣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什麼忙都幫不上,只會給他增加負擔。
「我們可以打個賭,我的傷,最多五天就會痊癒,如果超過五天還沒好,以後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怎麼樣?」上官秀樂呵呵地說道。
聽他說得如此胸有成竹,唐凌反而愣住了,揚起小臉,呆呆地看着上官秀。
他彎下腰身,靠近唐凌,用拇指的指肚輕柔地抹去她臉上的眼珠。雖然唐凌哭起來一點也不難看,反而有種梨花帶雨的美,但他一點也不願意看到她哭泣。
「阿秀,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唐凌緩了一會,茫然地問道。
上官秀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他也在考慮。
他應該把唐凌送回國內,至少是送到納西克亞,和己方的援軍匯合一處,但他能想到的事,貝薩人會想不到嗎?
現在南面肯定已被貝薩軍佈下了天羅地網,層層設卡,他倆只怕剛一露頭,就會遭到貝薩軍大隊人馬的圍攻,以他現在的狀態,沒有信心能帶着唐凌突破貝薩軍的圍追堵截。
不能往南走,就只能往北走了,貝薩軍絕不會把有限的兵力埋伏在北方,更不會有人想到,風國的皇帝會往貝薩的腹地逃。
想到這裏,上官秀眼中閃過一抹晶亮的光彩,他含笑看着唐凌,問道:「香兒可願到貝薩的都城一游?」
唐凌是個聰明絕頂的女人,一點就透,聽聞他這話,立刻明白了上官秀的用意。
他顧慮南方已被貝薩軍封死,自己二人突圍不出去,所以才想到逆其道而行之,不往南走,改而向北行,去和正在貝薩腹地作戰的貞郡軍匯合。
這麼做,固然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但實際也很冒險,畢竟路途遙遠,他二人還要隻身深入貝薩腹地,誰都不敢保證沿途不會發生意外,不過唐凌並不害怕,只要和上官秀在一起,她什麼都不怕。
她眨眨眼睛,下意識的胸膛挺起,絕美的小臉露出傲嬌之色,慢悠悠地說道:「好,我們就去戈羅!」
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那從來不是唐凌的信條,她的信條是,在敵人的腳下跌倒,那麼就從敵人的頭上站起來,把敵人踩在自己的腳底下。
賽爾城戰役之敗,對於唐凌而言是個奇恥大辱,自己所受的羞辱,就應該從貝薩的都城身上找回來。
上官秀和唐凌在山頂上稍微休息了片刻,順着另一側的山坡,走入群山之中。
這次,兩人並沒有走出太遠,來到一處相處狹窄又隱蔽的山坳里,二人停了下來,坐在一塊巨石的下面,相互依偎着,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唐凌才從睡夢中醒來。她睜開眼睛,動了動有些堅硬的身子,猛然發現上官秀不在自己的身邊,她急忙從地上爬起,緊張地向四處張望。
目光所及之處,荒無人煙,除了石頭,便是些枯樹,哪裏有上官秀的身影?唐凌大急,正要大聲呼喊上官秀的名字時,忽聽頭頂上方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響。
她下意識地扭轉回身,抬頭上方,只見上官秀正從半山腰上快速地爬下來。終於看到了上官秀的身影,唐凌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間落地,她快步跑到山腳下,揚頭望着上官秀,關切地問道:「阿秀,你去哪了?」
距離地面還有段好高的距離,上官秀直接從一塊凸起的山石上跳了下來,落地時,發出嘭的一聲悶響。他先是衝着唐凌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解下系在胸前的小布包,打開,裏面裝的都是大大小小不知名的野果子,說道:「我剛才去山的那邊摘了些野果!」
「你的傷還沒好呢,你怎麼又亂動了!」唐凌又是擔心又是氣惱地抱怨道。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上官秀不以為然地活動了幾下筋骨,又甩了甩胳膊。
唐凌沒有理會布包里的那些野果,她走到上官秀的近前,不由分說的拽開他身上的衣服,又解開一條繃帶,定睛細看,令她深感意外的是,他身上的傷口不僅已經止了血,而且還結痂了。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昨天才剛受的傷,今天早上竟然就結痂了,痊癒速度之快,已遠遠超過了常人。
唐凌又是好奇又是不解的把其它繃帶一併解開,他身上的傷口,無一例外,全部結痂,包括他肩頭受的那處槍傷。
看着這些結痂的傷口,唐凌的心裏有驚喜,但更多的是疑惑,不明白他的體質為什麼會如此的與眾不同。
見她秀氣的小眉頭擰着,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身上的傷口,上官秀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解釋道:「這,或許就是服下天香豆蔻後的功效吧!」
天香豆蔻?原來如此!唐凌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她問道:「神池還有嗎?」
上官秀不解地看向他。唐凌一本正經地說道:「天香豆蔻!」
「等哪天見到聖女,我幫你問問她。」上官秀隨口回了一句。
唐凌撇了撇小嘴,哼了一下,說道:「聖女對你還挺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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