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敲山
段芷晴心頭一震,感覺頭皮陣陣的發麻,她喃喃說道:「徐青……徐青他是軍團長大人的心腹,如果徐青的背後還有黑手,那……那就只能是……」
她不敢再繼續說下去,畢竟潘琦是她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她又豈敢亂下定論。
上官秀笑了笑,說道:「所以,徐青背後若有黑手,就只能是軍團長潘琦了。」
聶震正色說道:「潘琦率領第九軍在貞郡,霸佔虎牙關,斷了阿秀你的後勤補給,這明顯是要致你於死地,這次你回京,他怕你報復,先下手為強,倒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他也不是傻子,事情的前因後果,細細一推,也就縷清個大概。
上官秀的手指輕輕敲打着桌案,慢悠悠地說道:「只怕,黑手的背後,還有黑手。」
只區區一個第九軍,若無背後推手,若無靠山倚仗,又豈敢與自己為敵,只不過潘琦背後的推手,他暫時還動不了,但他現在絕對能動得了潘琦。
他眯縫着眼睛,但那遮擋不住他眼眸中射出的精光,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管潘琦是不是徐青背後的黑手,我也不管能不能在第九軍里查出證據,就算是沒有證據,我也會製造出證據,把矛頭指到他的身上,拿下潘琦的腦袋。」
聽上官秀如此直言不諱地說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齊飛和段芷晴心頭同是一驚,但很快,二人心中的驚訝便轉換成了驚喜。
上官秀當着他們的面這麼說,等於是把他倆當成自己人了,也等於是接受了他們加入修羅堂的事。
尤其段芷晴,上官秀扳倒了潘琦,那麼接下來第九軍的軍團長由誰來做?在第九軍,加入修羅堂的只有她,空缺出來的軍團長位置,最後很有可能會落到她的頭上。
想到這裏,她立刻站起身形,拱手施禮,正色說道:「末將必會全力配合大人,竭盡所能,查出潘琦之罪證,為大人分憂。」
上官秀含笑點了點頭,暗道一聲:上道!段芷晴這個女人不簡單,反應機敏,心思敏銳。
就算是齊飛反應再慢,這時候他也明白自己該說點什麼了。他跟着站起身形,拱手說道:「末將願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好,能得二位將軍相助,我如虎添翼。」齊飛和段芷晴的靈武都不差,尤其是齊飛,早在靈武學院的時候,就是靈神境的修為,現在他的修為已達到靈空境,即便放在貞郡軍里,也是屈指可數。與之相比,段芷晴的修為稍差,但也是靈神境的高手,何況她還是一女子。
上官秀要調查第九軍的事,消息傳得很快,早朝剛決定下來的事,等到中午的時候,前來鎮國公府拜會上官秀的第九軍將官已然是絡繹不絕了。
在軍中,沒有幾個將官敢說自己是絕對乾淨,從來沒犯過錯的,旁人要來調查,也就罷了,現在要查他們的可是上官秀,他們駐紮在虎牙關的時候,掐斷貞郡軍的後勤補給,差點害死上官秀和貞郡軍,第九軍的將官們又哪能不怕。
沒有誰是空手來的,每個前來拜會的將官,都是大包小包,帶來好多的貴重禮物。筆硯閣上官秀倒也是來者不拒,吩咐府中的僕人,不管他們送什麼,送多少,照單全收就是。
對待這些第九軍的將官們,上官秀也是客氣有加,以禮相待。看苗頭,上官秀似乎沒有要報復他們在貞郡掐斷貞郡軍後期補給的舉動,人們的心裏多多少少鬆了口氣。
翌日,上官秀由憲兵隊、騎兵營的護送下,去往第九軍駐地,調查徐青一案。聽說上官秀到來的消息,潘琦早早的帶着滿營眾將,出營迎接。
別看在朝堂上,他還能和上官秀巧舌如簧,可現在他見了上官秀,如同老鼠見了貓似的。上官秀剛從馬車裏出來,潘琦便一溜小跑的上前,拱手施禮,滿臉賠笑地說道:「末將參見鎮國公。」
上官秀含笑看着他,潘琦這個人還真是能屈能伸,在朝堂上,他還厚着臉皮和自己據理力爭,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現在倒好,列隊迎接,再無半點牴觸的情緒了。
他走到潘琦近前,慢悠悠地問道:「潘將軍都處理妥當了?」
他輕描淡寫的發問,讓潘琦身子一震,臉色頓變,結結巴巴地說道:「鎮……鎮國公此話是何意?」
&覺得我是何意?」上官秀反問道,接着,他淡然一笑,說道:「接待我的事宜,潘將軍可要處理好,如果軍中再冒出刺客來……」說到這裏,他輕輕拍了拍潘琦的肩膀,笑道:「潘將軍恐怕就人頭不保了。」說完,也不能潘琦回話,他邁步從他面前走了過去。
潘琦這才聽明白他這句『處理妥當』是何意,心虛地吞了口唾沫,急忙追上前去,滿臉堆笑地說道:「鎮國公放心,末將以人頭擔保,第九軍中絕無刺客。」
&此最好。」上官秀轉頭看了他一眼,笑得別有深意。
走進中軍帳,上官秀當仁不讓,居中而坐。肖絕、吳雨霏、安容站於他的背後。廣獠、段其岳、趙晨、子隱等人分立兩旁。
雖說該當是和上官秀一併回的上京,但到了上京連一天都沒待上,就馬不停蹄的去了神池。至於上官秀派他去往神池的目的,沒有人知道。
潘琦和第九軍眾將,數十號人,全部站在下面。潘琦笑盈盈地說道:「聽說鎮國公今日要來,末將早已在軍中準備了酒宴,要說軍中的伙食,肯定比不了城內,可就是野味多,鎮國公和諸位大人不妨先嘗嘗鮮。」
&必了。」上官秀擺擺手,說道:「出城之前,我已吃過早飯。」說着,他面色一正,環視在場的眾人,說道:「我這次到第九軍的目的,想必諸位將軍早已知道,就是為了調查徐青同黨一事。如果誰有線索舉報,我必重重有賞,如果有誰敢知情不報者,被我查出來,可也別怪我翻臉無情,公事公辦。諸位將軍,可都聽明白了?」
第九軍眾將面面相覷,紛紛垂下頭,無人說話,許多無根基的將官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
潘琦眼珠轉了轉,呵呵一笑,搓着手說道:「請鎮國公放心,對於徐青一案,我等絕不敢隱瞞。」
聽他這麼講,有些將官紛紛表態道:「對對對!絕不隱瞞!絕不隱瞞!」
&上官秀滿意地點點頭,和顏悅色地問道:「現在我想知道,諸位將軍當中,平日裏有誰和徐青走得最近?」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又耷拉下腦袋,誰都沒敢說話。上官秀環視一圈,好奇地問道:「怎麼?身為參見,又主管軍需的徐青,在軍中一個朋友都沒有嗎?」
在場眾人仍是一聲未吭。突然間,眾將當中有一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緊不慢地說道:「鎮國公這話問的讓人根本沒法回答嘛!」
上官秀舉目看向說話之人,是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偏將,人長得還算清秀,身材修長,臉上帶着一股盛氣凌人的傲慢。
他打量這名偏將兩眼,好奇地問道:「我的問話,為何讓人無話回答?」
&在誰不知道徐青是一團火,誰粘了他的邊,誰就等於是引火燒身,鎮國公問誰與他走得最近,恐怕沒人敢承認吧!」青年偏將老神在在地說道。
上官秀點點頭,似乎認同他說的話。他笑問道:「不知這位將軍,尊姓大名啊?」
&將蔡英!」青年偏將對上上官秀晶亮的目光,毫無懼色,揚着腦袋,隨意地拱了拱手。
蔡英。上官秀琢磨片刻,說道:「不知蔡將軍和首輔大人是……」
&輔蔡大人正是末將的伯父。」蔡英面露得意之色地說道。別看上官秀是鎮國公,但他可是蔡霄的親侄子,伯父在朝堂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即便是陛下都得禮讓三分,何況他上官秀?
&來是蔡大人的侄子,失敬失敬。」上官秀笑呵呵地欠了欠身。
見他如此客氣,蔡英更是得意,忍不住環視左右,下巴不由自主地高高揚起。你們畏之如虎豹的上官秀,見了我怎麼樣,還不是一樣得客客氣氣的嗎!上官秀也不過如此嘛。
上官秀和顏悅色地說道:「既然蔡將軍說旁人怕引火燒身,不知蔡將軍怕不怕引火燒身呢?」
&我當然不怕!」
&將軍不怕,那麼就由蔡將軍來說說吧,貴軍當中,與徐青走得最近的人是誰。」上官秀笑呵呵地說道。
&蔡英也不是傻子,他剛要說話,立刻意識到不對了,嗤的一聲笑了出來,說道:「鎮國公,你這是在給我下套啊,這個得罪人的事,你讓我去做,你當我是傻子不成?」
你的確不聰明。上官秀眼中精光一閃,笑道:「蔡將軍不肯說嗎?」
&國公,這個得罪人的事,你還是讓旁人去做吧,我雖不怕,但也不屑去做一個背叛同袍的小人!」說話的同時,他還特意挺了挺胸膛。
上官秀點點頭,還幫他拍拍巴掌,仰面笑道:「說得好!蔡將軍真是個講義氣之人!」說着話,他轉頭看向廣獠,說道:「獠,蔡英知情不報,軍棍伺候,直至打到他說為止!」
廣獠聞言,插手施禮,問道:「大人,如若他一直不肯說呢?」
&就打到他死嘍。」上官秀含笑白了廣獠一眼,好像他在問一句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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