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開戰,新兵蛋子曲沙棘這個人,已經在新兵中流傳了開來。
此人有勇有謀,智謀都連那些老兵都敬佩不已。
陳大年是個粗人,當下哈哈大笑着拍着曲沙棘的肩膀:「好小子,沒想到你還是個人才,以後跟在我身邊,做我親隨。」
曲沙棘有些躊躇:「陳將軍,我、我是廖將軍部下。」
「幹啥,打完這場仗,我去找他把你要過來。
他要是不同意,就和我打一架。
哈哈哈,看什麼看,趕緊固防!告訴你們啊,等會敵人來了,所有人都給我趴着。
等我命令再動手,還有,誰要是犯慫,臨陣退縮者,休怪我刀下無情!」
陳大平呵斥着部下,手下將士們紛紛在右側埋伏好,佔據了有利地形。
清靈縣,縣令項陳怒了:「什麼!種誼想幹什麼。
他為什麼把兵都調出去,完了完了完了,誰來守護咱們清靈縣,我要彈劾他,彈劾他!」
「回縣太爺,城外有契丹騎兵出沒,種誼將軍帶兵出去阻擊去了。」
衙役小心翼翼的稟告。
項陳更是驚恐:「契丹、契丹騎兵?
來、來了多少?」
「好幾千人。」
衙役其實不知道來了多少,只是聽說有很多。
項陳魂飛魄散:「完了完了完了哇,來人,快快快,快備車,收拾細軟,大傢伙兒一起逃命去吧。」
還真是個狗官,這個時候他想的不是如何保住清靈縣,而是收拾細軟跑路。
身為一縣之長,想跑豈能那麼容易。
衙役也被他的話給驚到了:「萬萬不可啊縣太爺,棄城而逃可是死罪啊。
再者說了,這清靈縣地處偏僻,咱們逃了,又能逃到那裏去。
到處都在打仗,就算是遇不到契丹人,遇到山匪咱們也鬥不過啊。
縣太爺三思,咱們還是想想怎麼防禦吧。」
「防禦個屁防禦,種誼這是害我清靈縣萬千百姓性命於不顧!對了,求神,求神!來人,給我沐浴更衣,我要拜佛,求佛祖保佑,保佑我一家老小。」
衙役:「…縣太爺,副將孫童目前負責守衛清靈縣職責。」
「咱們縣城還有多少人?」
項陳問道。
「孫將軍帶着,帶着五十人還在城內固防。」
「五十人,」項陳驚恐的睜大了眼睛:「這是想拿清靈縣的百姓當兒戲!孫童人呢。」
說曹操曹操到,孫平帶着兩個部下來了。
項陳大怒:「孫副將,你們怎麼一回事。
都把兵調出去了,誰來保衛清靈縣!」
對於這個窩囊廢,孫童也是暗暗有氣:「你吶,不是還有項縣令你麼。」
「你!」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項陳只好壓住怒火:「好,那你來說說,本官該如何禦敵。」
「這事還得麻煩項縣令貼出佈告,召集城內百姓,凡15歲到五十歲男子,必須都到城牆守城。
如有違抗者,嚴懲不貸!」
項陳有些吃驚:「城內百姓?
你們是怎麼想的,這些百姓從來都沒打過仗,把他們帶上城牆守城,這是想害死他們。」
孫童笑笑:「又不是真讓他們打仗,不過是裝裝陣勢嚇嚇契丹人罷了。」
「怎、怎麼嚇唬,如何嚇唬,契丹人似豺狼,豈能被咱們嚇倒。
若是契丹人不中計,咱們這些百姓該當如何。
你們是幹什麼吃的,要你們安平軍是來保護清靈縣的,不是讓你們禍害百姓的!」
項陳大為惱怒。
「嗤」的一聲,孫童拔出手中長劍,冷冷的指着項陳。
這下把項陳嚇得半死:「你、你想幹什麼,有、咱們有話好好說。」
這傢伙有點孱了,孫童冷冷的道:「契丹人不中計,那就只有讓百姓們去拼命。
不然城破了,大家都得死。」
「是是是,孫將軍說怎麼辦,本官就怎麼辦。
快,快把這劍收起來。」
種誼不喜歡和地方官打交道,孫童也不喜歡。
他突然發現,用劍比用什麼都管用,長劍一出,就省下了磨嘴皮子的功夫:「煩請項縣令發個佈告去吧,凡是城內壯年男子到我們安平軍報到。
我給你兩個時辰,要快。」
「是是是,本官這就去。
這個,需、需要百姓們帶些什麼?」
項陳問。
「木棍,越多越好。」
「木棍?
此乃何用。」
項陳有些莫名其妙。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再把城內所有的裱糊匠給我找來,讓他們把縣城所有銀紙都帶上。」
銀紙,一般是白事店棺材鋪里比較多,用來給死人扎紙用的。
其實用的錫粉塗在硬紙上做成的銀光閃閃的白紙,雖然不知道要來做什麼用,項陳還是答應了下來:「好好好,本官這就去辦。」
雖然表面上答應,內心裏項陳實則惱怒異常,等這事結束了,一定要上書朝廷,治你們這些兵痞之罪。
敢拿劍比劃本官,在重文抑武的大宋朝,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天理了。
很快,縣城衙役們貼出告示。
說契丹不日就要打過來,若不想城破家亡,14歲-50歲的男丁,速到安平軍營集合。
除老弱病殘,身兼要職不得擅離的人之外,所有百姓都得去上城牆固防。
不然,城破之時,大家一塊完蛋。
不知道是誰放出來的口風,說是契丹人已經決定屠了清靈縣城。
而且契丹是個兩頭辮子的大將軍說了,不讓清靈縣留下一隻雞。
就連一隻雞都不讓你剩下,何況是人了。
這種恐懼迅速在清靈縣城內蔓延開來,百姓們慌了。
這要是不拼命,大家都得死啊。
梁成功一家人到了清靈縣,這剛被他姑父給安置好了住處。
城內的百姓就傳開了,契丹人要攻城了,城破之時,一隻活雞都不留。
梁鐵匠一家人魂飛魄散,妻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哎呀我的天神爺爺啊,我們為什麼要來清靈縣啊。
不是說清靈縣有官兵嘛,早知道我們就留在白駝鎮啦。
我的天神爺爺啊,我們這是遭了什麼孽啊!」
還沒等哭嚎完,在縣衙當差的梁成功姑父就帶着兩個衙役來了。
梁成功大急,慌忙上前問道:「姑父,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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