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在這原本風平浪靜的大海之上,還能遇到風雲突變的天氣。
船長肝膽欲裂,且不說他們這次要十死無生。
這船上載着的,可是大宋朝的皇帝。
若是一國之君就這樣稀里糊塗的葬身海底,大宋江山怎麼辦。
還有,皇長子可也在同行。
皇帝父子罹難,舉國哀悼不說。
江山誰來繼承,東京城的太子趙昕年幼,誰來統領朝政。
倒是有個最合適的人選,石小凡可以做攝政王。
以石小凡的影響力,他也能做得到。
問題是,趙禎若是葬身大海,石小凡會內疚傷心一輩子。
畢竟,人家是來找自己出的事。
而國內局勢恐怕也會出現大的動盪,如今大宋朝一統四海,靠的是強大的經濟支撐還有火器的威懾。
若是皇帝趙禎突然出事,小太子趙昕不能掌控朝局。
原本歸附大宋的各國,不免再次的心生異心,若是趁機自立,將又會出現諸國鼎立的局面。
尤其是契丹,契丹的綜合國力極其強大,還有一個西夏。
伴隨着正當壯年的趙禎若是在此時出了事,後果不堪設想。
且不說期待和西夏會不會心生異心,還是那些手握重兵的各方將領。
誰能保證,他們會不會趁機擁兵自重,造成尾大不掉的割據局面。
這一切的結果,都預示着趙禎不能出事。
可上天想要帶走誰,不是任何人所能決定的。
天災人禍,不會是因為你是皇帝,而有所眷顧。
激烈的狂風暴雨,是的貨船在大海中飄搖沉浮。
驚濤駭浪之下,讓你見識了什麼才叫大海真正的威力。
航海二十多年的船長,都沒有見過如此巨大的暴風雨。
巨大的狂風席捲着海面,暴雨如注的大海中,貨船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要命的是,貨船還在狂風暴雨的顛簸中觸礁了。
觸礁後的貨船,海水倒灌進船艙。
貨船的發動機,早就在這場驚濤駭浪中報廢了。
死死把着船舵的船長心頭一涼,他知道,這次死定了。
船艙內,伴隨着洶湧而進的海水,水手們驚恐萬分:「漏水了,漏水了!觸礁了,我們死定了,啊,死了!」
常年泡在海上的水手們,臉上都露出了如此驚恐的表情。
護衛在趙禎身側的宮衛們,感到了深深地恐懼。
不只是對於死亡的恐懼,而是,來自於他們的主子。
一旦輪船失事,他們的陛下也跟着凶多吉少。
水手們自顧不暇,哪裏還有人管臉色蒼白的趙禎。
嘔吐眩暈之下的趙禎,臉色愈發的難看。
奇怪的是,趙禎居然覺得沒有那麼暈了。
據說,狠暈過的人,就能徹底的治癒暈船。
而且,此時是面對的生死關頭,趙禎哪裏還有心情去覺得暈船的滋味。
「昉兒,過來。」
趙禎話音剛落,一個巨大的浪頭打了過來,船身猛地劇烈一晃。
然後,所有人都飛了出去。
趙禎的身子壓着幾名侍衛,等他們好不容易起身,貨船再次的搖擺起來。
外面依舊是狂風大作暴雨如注,趙禎終於一把摟住了兒子:「昉兒,別怕,有爹爹在呢。」
即便是一個皇帝,在面對危險的時候,他依舊是表現出來做父親的本能。
趙禎抱着兒子,這是一場聽天由命的生死博弈。
風雨終於小了些,水手們開始堵漏。
受傷的是船頭位置,船頭的下面觸礁。
而船長手裏的船舵,徹底的失去了作用。
感謝大宋朝的航海事業,石小凡的到來,使得大宋朝的航海事業得到了質的飛躍。
曾經,船隊能夠抵達美洲彼岸。
這樣的一支船隊,自然是經得起無數次大風大浪的考驗。
經過這些年的改進,大宋海上船隊有了自己一套系統的建造方式。
在建造貨船開始,那些設計者的工匠們,就充分的考慮到了貨船的安全性能。
別的不說,建造伊始,貨船便被分成了一個個船艙。
一旦遇到海上失事,不能因為一次小小的漏洞,而毀了整艘船吧。
畢竟,一艘貨船的造價昂貴。
即便是趙禎他們乘坐的這樣一支中型貨船,也得耗費七八十萬兩白銀。
如此昂貴的一艘貨船,建造的時候自然也是充分的考慮到了觸礁的問題。
這也是,為什麼水手們手忙腳亂堵漏的原因。
「陛下,還請陛下移居尾艙,這裏危險。」
終於,一名水手想起了皇帝的存在。
原本,這些水手見了趙禎是要嚇得尿褲子的。
可大災大難面前,他們早已消除了畏懼。
畢竟,皇帝也會死。
趙禎身邊的侍衛都是千挑萬選的死忠,他們寧可自己送死,也得保住官家的安全。
「速速帶路!」
一名侍衛喊道。
於是,水手手忙腳亂在前面帶路。
因為趙禎所在船頭前段的船艙,水手們堵不住漏洞的話,趙禎這邊很有可能遇到危險。
趙禎在其中一個水手的帶領下,還有身邊護衛的保護下。
一路跌跌撞撞,終於來到了船尾。
這裏是個貨倉,雖然凌亂但是安全。
水手把眾人安置過來,便拱手說道:「陛下,小人去前面幫忙了。」
「轟隆!」
一聲,伴隨着又一陣的滔天巨浪,貨船咯吱一聲,開始緩緩下沉。
站在夾板上抱着船舵的船長一愣,一個浪頭打過來,船長哼都沒有哼一聲,直接被席捲進了海水裏…石小凡頗為無聊,在流求剛為他建造的府邸內。
外面電閃雷鳴風雨交加,石小凡看着外面的鬼天氣:「這裏是經常刮颱風的麼。」
身邊的狗腿子們面面相覷,他們自然什麼都不知道。
只有來福模稜兩可稀里糊塗的回了句:「小公爺,應該是的吧。」
石小凡顯然思緒不在這裏,而是悠悠的看着窗外:「這樣的鬼天氣,誰在海上簡直是找死。」
來福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很是,這種天氣在海上會沉沒的,再大的貨船也承受不住的。」
石小凡「嗯」了一聲:「但願,咱們大宋的船隊,不會遇到這樣的危險。
也不知道,在東京城的官家在做什麼。
說實話,我還真有點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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