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捕快,我敬你是條漢子,就實話實說了。
你們衙門,今日可有從平安縣那邊,帶過來一個傷重之人?」
來福實言以告的問道。
之所以來福會如此大膽,因為他察言觀色,基本已經斷定邢捕快的為人。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對於人際交際這方面,來福早已經輕車熟路。
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性格,他基本都能判斷的八九不離十。
像是邢捕快這樣的人,是少有的能夠堅持原則的人之一。
他能在吃酒的時候,從不欠賬賒賬,證明這個人的人品差不到那裏去。
反過來,即便是此人心懷不正。
來福既然這麼單刀直入的問他的了,也自有對付他的辦法。
誰知,這邢捕快聞言臉色登時大變,忍不住握住了手裏的佩刀:「你到底是什麼人,問這個幹什麼!告訴你,你不說實話,休怪我不客氣。」
來福一驚,倒不是說他有多害怕、而是,自己和小公爺所料不錯。
從邢捕快臉上的表情來看,這東方陽剛的失蹤案,八成與唐州府有關。
「邢捕快,我敬你是條漢子,望你不要黑白不分善惡顛倒。
若是有人行兇包庇,殺人放火,這種事,難道你也幹麼。」
邢捕快大怒:「什麼行兇包庇殺人放火,我就問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想幹什麼。」
來福一歪頭:「這麼說,去平安縣殺人劫獄的事,你並沒有參與。」
邢捕快一臉的狐疑:「殺人劫獄?
殺的是什麼人,劫的是什麼獄。」
來福暗自鬆了一口氣:「很好,只要你不知情就最好。
我來問你,是不是你們唐州州府衙門帶回了一個身受重傷的年輕人,此人屁股被人打開花似是受了杖刑。
然,你身為一個捕快,又被你的上司警告,此案事關重大,萬不可泄與外人。
如若不然,以重罪論處。」
邢捕快面露驚恐,他終於拔出佩刀:「你、你怎麼什麼都知道,既如此,石兄弟那就對不住了。
你得跟我回衙門一趟,聽候總捕頭髮落。
你既不肯說出你的來歷,到了衙門怕就由不得你了。」
來福微微一笑:「你們唐州知州朱大奇,帶人劫了平安縣大獄,殺死獄卒和牢中犯人,將獄中人員一個不留全都滅口。
甚至,包括當時尚在大牢的平安縣知縣趙蕪。
這些,恐怕邢捕快都不知道吧。」
「你、你胡說!快快隨我回衙門受審,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說着,邢捕快的長刀,抵住了來福的咽喉。
來福面不改色,正待要開口。
這個時候,外面邦邦邦的響起一陣敲門聲。
來福和邢捕快同時大驚,邢捕快將長刀架在來福脖子上。
來福也嚇了一跳,外面,來的不會是朱大奇的人吧,真要這樣,那自己可真就遭了慘。
還好,外面緊接着響起店小二的聲音:「客官,小人想來問問,您需不需要熱茶。
小人店裏的茶,是免費贈送的。」
「滾,老子不是說了麼,沒事別來打擾,滾!」
來福忍不住怒喝。
店小二似乎有些不舍的「哦」了一聲,終於提着茶壺走了。
而邢捕快並沒有放手的意思,繼續把刀架在來福的脖子上。
來福冷笑道:「怎麼,你若是不信,便隨我去平安縣,一看便知。」
邢捕快緊了緊手裏的大刀:「說,你到底什麼人!」
「想知道我是什麼人,你總得先放開我吧。」
反正來福也沒有反抗的能力,邢捕快想了想,最終還是放開了來福。
而來福,則是好整以暇的坐了下來,淡淡的道:「我是誰,說出來怕嚇死你。
我只是個家丁,東京城衛國公府的家丁而已。
不過,我家小公爺鼎鼎大名,他是當朝駙馬爺,如今的定北王。」
邢捕快是直聽得心驚肉跳,這人竟然這麼大的來頭。
他是當朝駙馬爺家裏的家丁,難怪,難怪他一直覺得來福氣質不凡。
畢竟是做捕快的,狗腿子來福給他的印象絕不是個富商大賈或者官二代之類的人物。
但是,同時來福又不像是一般的小人物。
他出手闊綽目空一切,似乎來歷不凡。
直到,來福說他是駙馬爺的家丁,邢捕快不由得又多信了幾分:「那、那個傷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當下,來福也絲毫不隱瞞,一五一十的將平安縣發生的事都如實告訴了邢捕快。
這個邢捕快更是震驚不已,一時之間,他有些手忙腳亂的沒了主意。
他不知道該聽知州朱大奇的話,即刻把來福抓回府衙。
還是,聽來福的一面之詞,相信平安縣發生的大事。
不過,這種事來福應該不敢隱瞞,他也沒有膽子撒謊。
如果真是駙馬爺在平安縣,那這個叫東方陽剛的人,還真是牽扯着一樁重大的案件。
「邢捕快,你看想好了,你現下是棄暗投明,告知我真相呢。
還是助紂為虐,把我交給朱大奇。
不過,即便是你把我交給了朱大奇,你們的朱知州也不敢動我一根汗毛。
反倒是你,邢捕快你可性命堪憂了。」
邢捕快心頭咯噔一下:「什、什麼性命堪憂。」
來福微微一笑:「我是駙馬爺的家丁,來投資是我家小公爺的吩咐。
即便是你把我帶回府衙,那朱大奇也不敢把我怎麼樣。
即便是他知道我是來查東方陽剛案子的,你們的朱知州只會把你給殺了,以除後患。」
邢捕快心中一寒,來福說的沒錯。
殺了自己,來福就沒有了線索。
可來福是駙馬爺派來的,朱知州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動來福一根汗毛。
來福冷冷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是如實告訴我實話呢,還是送我去衙門。
不過,即便是你不告訴我實話,我其實早就知道了。
見你之前,我已經在府衙南面的藥鋪詢問過,前兩日,你們州府衙門的趙總捕頭,去藥鋪拿過金瘡藥。
這些藥,想來就是醫治東方陽剛的吧。
你放心,這件事我早已飛鴿傳書告知了我們家小公爺。
邢捕快,如何決斷,你自己看着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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