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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令把法崧帶回了縣衙,這縣衙內,他對法崧倒也不敢放肆。
因為案情重大,縣令不敢私自審問,這事可是牽扯到大夏國某位高級將領要投降大宋的案件。
縣令能做的,也僅僅是提審一下,然後往上報。
「說,你來大夏國到底所謂何事!」縣令一拍驚堂木,兇狠的問道。
不得不說這法崧當真是囂張,他連跪都不肯跪下,只是斜眼看着縣令:「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配來問俺。速速帶俺去見野利剛浪凌,否則俺把你腦袋揪下來當蹴鞠踢。」
「大膽!」縣令一拍驚堂木。
誰知道還沒等着縣令發怒,法崧先瞪眼大罵起來:「放肆!你個狗一樣的東西也敢來提審俺。野利剛浪凌呢,快帶俺去見他是正經。否則,哼哼,信不信你的腦袋不保。」
縣令嚇得渾身一震,好大的口氣,這和尚張口閉口的把野利剛浪凌搬出來。搞不好,難道說這要投降大宋的是野利剛浪凌不成?
細思極恐,萬一是這野利剛浪凌要背叛趙元昊,那這縣令還真是自尋死路麼這不是。
定然是了,不然他一個小小的和尚,哪兒來的這麼大氣勢。這簡直比元昊大王的排場還大,法崧壓根連瞧都不瞧這縣令一眼。
法崧越是囂張,縣令越怕他後台強大,當下也不敢再提審了。只是吩咐衙役:「帶。待下去!」
法崧又被押了下去,縣令當下不敢怠慢,慌忙備了馬,要去野利剛浪凌府上稟告。
野利剛浪凌一聽登時大驚:「刁六,你說的是一個和尚?」
原來這縣令叫刁六,乃是個漢人,刁六點點頭:「正是,野利大將軍,是花樓的如煙從他嘴裏套出話來。此人口口聲聲說是有重大任務來咱大夏,好像是要策反什麼人。下官認為,不管他是策反誰,下官都甘願跟隨將軍。」
刁六小心翼翼,生怕策反的這人是野利剛浪凌,那樣自己就死翹翹了。還是先把話挑明了的好,真是你野利剛浪凌要降宋,我刁六也是誓死追隨。
還好,野利剛浪凌怒道:「誰人敢背叛我昊王,待我將他碎屍萬段!那和尚人呢?」
刁六長長的鬆了口氣,看樣子不是野利剛浪凌要反:「在,在下官衙門關着呢。下官知道茲事體大,不敢擅自做主,這狂人口口聲聲要面見大將軍您,下官便連忙快馬來報。」
「嗯,他居然要見我?」野利剛浪凌有些奇怪,當下還是道:「把他帶來!」
看來這次自己是立了功了,刁六大喜:「是,下官這就去辦。」
很快,法崧又被提審到了野利剛浪凌的府上。而此時,奔波兒灞和灞波兒奔兄弟倆也在野利剛浪凌的府邸。
同樣的,野利剛浪凌也不敢怠慢,他很快就召見了法崧。和眾人一樣,他也想知道,法崧想勸降的人是誰。
「和尚,你叫什麼?」野利剛浪凌還算客氣。
法崧也不含糊,施了一個佛號:「洒家法崧。」
;「法崧,咱們開門見山吧,本將軍不喜歡拐彎抹角。你若是肯招出是誰想降宋,我可以放了你。否則,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野利剛浪凌絕不是嚇唬他,法崧知道他的手段,他讓你生不如死,那就會真的讓你生不如死。
法崧只是抬頭看了眼野利剛浪凌:「好,我招。將軍大名如雷貫耳,俺不招那是自討苦吃。」
野利剛浪凌一愣,他沒有想到這和尚居然如此痛快,當下微微一笑:「來人,把將士們都叫來!」
很快,野利剛浪凌的部下都被集結。他想知道,到底是誰要背叛昊王。如果查出來是誰,必然將他碎屍萬段以儆效尤。
「法崧,你說吧,到底是誰要降宋。說出來,我便放了你。」
野利剛浪凌目光如炬,冷冷的看着他的部下們。
部下個個噤若寒蟬,如今西夏日漸衰微。人心思變,不是沒有人想過投降大宋。可他們一想起趙元昊的殘暴,又不禁不寒而慄。
法崧手指抬起,他向着人群中指過去。這些身經百戰的將領們竟然嚇得面如土色,有幾個甚至微微發抖。
他們就怕這個該死的和尚胡亂指責,指着誰誰就要倒大霉了。
誰知道這個時候法崧突然收回了手臂,轉而往懷裏一摸,摸出一幅畫還有一個棗子來:「野利大將軍,這是我家種世衡將軍送給你的。」
野利剛浪凌接過畫和棗子,倍感莫名其妙,他打開畫作一看,只見畫上畫着的是一隻壽龜。野利剛浪凌看着手裏的棗子和壽龜,問道:「種將軍這是何意?」
「種將軍說了,朝廷知你有降宋之心,立刻降旨封你為夏州節度使,每月有豐厚的俸祿。現在朝廷的信使和給你的官職憑信已到,請立即按原定計劃速速行動。」
野利剛浪凌臉色大變,他的部下們也是驚得面面相覷,原來,野利將軍自己想要降宋?
完了,不好,中計了!
野利剛浪凌的冷汗直冒出來,好狠毒的種世衡。他這才明白法崧帶來的棗、龜信物,其寓意為「早歸」,野利剛浪凌感到受了極大侮辱,非常憤怒,但內心更多的是懼怕。
他知道趙元昊多疑,法崧這混蛋故意讓自己把部下召集過來。意思就是想當着所有人的面栽贓給自己,這個時候自己若是一怒之下殺了法崧,則是做賊心虛。趙元昊即便當時隱忍不發,日後必定會猜忌自己,那自己才是後患無窮了。
若是不殺法崧,更是實錘了自己降宋之心。一時間野利剛浪凌額頭冷汗直冒,此人不惜冒着生命危險來栽贓自己,顯然是種世衡已經將趙元昊的脾氣秉性摸的一清二楚了。
野利剛浪凌猜測法崧一定還有書信,便向法崧索取:「你身上還帶有書信吧,給我看看。」
法崧故意看了看野利剛浪凌的部下,然後大聲道:「種將軍只讓我把這些東西交給您,並沒帶來書信。」
完了,野利剛浪凌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他見此情形,不敢再隱匿。他將畫幅重新封好,準備立刻快馬報告趙元昊,以表明自己的心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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