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除了自己嗚嗚的哭聲,寂寂靜靜,蘇菲多想聽到那「吧嗒吧嗒」的拖鞋聲,又或是房門開關的聲響,連那淺淺的呼吸聲她也覺得希罕。
實在受不了過份的靜默,她劃開手機點去《鑽男》專頁,頭版是決賽的片段。
她渴望看見那個人,儘管只是屏幕上小小的一個。
台上的付叔保頭頂只有一束光,他穿着最簡單的白色襯衣,領囗隨意鬆開,不用錦衣華服,不用精工打扮,已經是那麼讓人移不開眼…
&果你眼神能夠為我片刻的降臨
如果你能聽到心碎的聲音…」
電視牆映出付叔保孤單的身影,他嘴角咧得牽強,笑容比哭更難看…
「…盤底的洋蔥像我永遠是調味品
偷偷的看着你偷偷的隱藏着自己…」
淚水一滴一滴落下,模糊了屏幕上的臉孔,蘇菲抹了一次又一次,奈何眼淚落得太兇,畫面怎也看不真切,然而腦里的畫面卻清晰得過份…
&男神不用懂什麼的,不就是走走秀,唱歌跳舞,玩遊戲?」
&不行的,這些我都不懂。」付叔保搖頭擺手。
&對自己有信心。相信我的眼光,我說你行就一定行。」囗里說得冠冕堂皇,蘇菲你卻沒安好心,只想推他在觀眾面前當小丑。
&謝大家的笑聲支持!謝謝!」《逗心》發佈會上,付叔保眼內滿是屈辱難堪,台下譏誚訕笑不堪入耳,你鐵心充耳不聞。
&是被人害的,鞋底被塗了潤滑油,又被人推出台,我不是故意累麥少出糗。」付叔保繃着嗓子解釋。
&只要看結果,結果就是你到台上搗亂!」你冷硬回應,背着良心不理原由。
&真的不用退選?太好了!實在太好了!」付叔保捂住紅腫的臉皮,忍痛也要笑出來。
然而你毫不在意,囗吻工事工辦:「記緊保住你的臉!否則自動退選!」
付叔保抱着手臂縮在陽台角落:「阿嚏!笨哥沒識穿吧?他沒發現我吧?」你只顧着跟ben花前月下,把他關在陽台冷了一晚上,他不惱不怨,只一心記掛你可安好。
&里怎會有蟲子?」
&該是你在陽台侍久了,蟲子飛到頭上也不知道。」
&可能!一定是你髒才惹來蟲子,我就知道你們鄉下人不講衛生,低水平,一身髒,嘔心!」
&蠻不講理!蟲子明明是你在陽台惹的。」
&惹?我住這幾年一直沒見過蟲,怎麼你一來就有?一定是你!一定是這些爛木頭,你檢破爛的嗎?我這裏是高檔住宅,不是給你這鄉巴佬用來堆垃圾,要堆滾回你的豬欄堆!」你是有多可惡,自己失戀拿人出氣,還說盡難聽話,然他沒跟你計較,還放一卷廁紙讓你擦眼淚。
&事不在辦公室說在哪裏說!」
&也算公事?」
&於公司的人就是公事,所有鑽男的事都是公事。」自欺欺人的你,只想着為自己掙面子,有沒有想過你的話是多麼傷人。
付叔保淚眼婆娑,小心將洋蔥包上一層又一層保鮮膜,你只顧罵罵咧咧:「以後這些大味兒食物嚴禁在我家出現,臭烘烘的我受不了!快把窗開了>
蘇菲無意識的吸吸鼻子,還哪來的洋蔥味兒?連他的氣味也一點不留。
手機里付叔保還在唱,他掏心掏肺地唱,唱出無人知曉的心事…
「…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一層地剝開我的心
你會鼻酸你會流淚
只要你能聽到我看到我的全心全意…」
歌詞聽得心顫顫地痛,是酸楚、是苦澀、有感動,也有暖意。
牆上的壁燈昏昏黃黃,讓她想起跟ben反臉那個晚上…
滿腔失落的推開家門,以為等待自己只是冷清的房子,但原來他細心地為你留了一盞燈,讓四周添上點點溫色。
&煮了南瓜粥,你要吃嗎?」察覺到你心情惡劣,他左右而言他,避開不問半句原由,然而在你需要的時候,會發覺他熱着一鍋粥等你。
渣男找上門,他一直站在背後撐你,還識時送上盛滿武器的塑料桶。
你罵:「吃!屎>
他和你配合得天衣無縫,罵得更凶更狠:「你連屎都不配吃!」
他把大疊紅鈔塞過來:「錢先放在你處。」
&怕我把錢吞了?」
&也沒辦法,怪我信錯人,唯有賺一世錢還債唄!」
&然是個任何高科技都敵不過的天然傻瓜>
想到這裏,蘇菲忍不住「撲嗤」笑了,她用袖子抹去眼淚,轉去《鑽男》的影片一集集的看…
他掛着『求抱抱』紙牌攬住老奶奶誠心祝福:「祝奶奶長命百歲,身壯力健!」
他舉着啤酒瓶,楞手楞腳沖向江陽和彭傑,凶神惡煞:「鐵頭功是嘛?金剛腿丫啦?」
他拿着一片樹葉在吹奏,額發隨風飄蕩,自自然然融入了舞台屏幕的峰巒疊嶂,風光跟他的人一樣,清新而寬廣。
他一身迷彩軍服,表情嚴峻:「我來打掩護,江陽你放心還擊,彭傑保命奪旗。」他當機立斷,危難時為隊友擋下所有子彈。
&傑,跟緊在我後面!」《星際漫遊》的黑洞內,他繃直身板,咬緊牙關為人遮風擋雨。
&的男主』台上,他躺在擔架床,扯出生硬而無望的笑容:「以後我不在你身邊,要學會乖順一點,有不開心別憋在心,別強撐,我會在另一個地方為你打氣,一直守護你。」
&不要!我要你一直默默地忍讓我,我要你裝傻扮懵哄我開心,我要你換着法子給我下台階,我要你裝作不經意的關心我…」
蘇菲支着手機,惘然地跟着台詞一字一字的念,老天原來一早已作了暗示,提醒我你的好。只是我愚笨無知,為了可笑的自尊瞎扯什麼鑽男付保…
&算是睡了又怎樣!我找誰負責也不會是你…我喜歡的是付保,是那個鑽石男神付保,是那個說法語的付保。」
蘇菲疲憊閉眼,那天空洞的風聲又在腦內颳起,但已經不再有付叔保的答話。
她喃喃自語:「我心裏那人,只有你,只能是你-付。叔>
天空徐徐放亮,屏幕映出的光線變得暗淡,隱約的只有影像在閃動,外放聲音時大時小,說話聲、音樂聲、歌聲、掌聲、歡呼聲…喧鬧紛擾。
手機「叭噠」一聲倒下,頓時萬籟俱寂,一縷晨光偷偷照到女人花斑斑的臉上,眼淚和化妝品糊了一臉,嘴角卻勾着清淺柔和的弧度。
陽光輕輕伸出兩手,撫上那長長捲髮和纖瘦肩膀,悄悄然代某人送上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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