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話會』開始前的數小時,南院白與飛屋內。筆神閣 bishenge.com
「破離石不可能自行從你體內脫離開來!並且還對靈脈毫無損傷?!」
這會兒的元慎,全然不是數小時後的瀟灑作派。
元慎對白與飛自月圓夜進入亡者世界之後發生的所有種種,事無俱細一一問了個遍。
白與飛也是生恐自己漏了什麼細節,大到賀蘭如何追至通道時卻步不前的可疑行篤,小到睡起臥下的時間。
甚至,微枝末節到了吃飯、放屁、拉屎這些幾可忽略不計的瑣碎。
其實嚴格來說,破離石還稱不上神器。
不過是上任陰間考察使偶然間得到後,將它帶回了飛羽洛溪。
「要麼是在這期間,遇到了與亡者界有關的人事物;否然,便是出現了更為吸引它的宿主。」
「若依你所說,這段時日你並未接觸到任何特別的人事物。」
「距離上一次破離石欲脫離你的身體開始到現在,它一直處於停滯狀態而沒有任何動作…」
「極有可能…有人於暗中操控它?!」
小飛自始至終接觸過的人,此時都在這座山頭的兩處宅子裏。連小駱駝都來了,齊齊整整。
白與元慎隨着蒙毅進入扶蘇的結界內,就使靈力上下里外搜了個遍,除了那個『透明人』之外別無所獲。
而除了亡者結界,小飛也沒有可能與其它幾個亡者結界的事物產生關聯。
如果有什麼更吸引破離石的存在,那破石頭早就自小飛體中脫出直奔而去了,又怎會靜止沒有動作呢?
由此,元慎推斷那就只剩下最後一個可能性了。
若真是有那個暗中操控的人存在,那麼對方實力絕對驚人!
能在扶蘇身邊而不被察覺,那自己搜遍山頭探查不到絲毫可疑痕跡,也就說得過去了。
至於那個一直在阿妖身邊匿形的人,元慎壓根就沒放在眼裏。值得懷疑,但實力可以排除。
那麼問題來了,該怎麼找到那個『高人』呢?
元慎思忖再三,最終得出結論:找,是不可能找得到的。
那就只能不動聲色地利用之了。
夜空如墨,院中則籠罩於一片褚紅雲團般的霧氣之中,整個明堂亮燦如晚霞,每個人的臉上都倒映着火光看上去紅撲撲的煞是喜氣。
在元慎喝了一聲『起』之後,眾人卻是一動不動仍坐於當席。
見識了先前的神奇,此時大家都坐等看下一個『節目』上演。
唯有扶蘇此時覺察出了什麼,注視着長身直立雙手高擎的元慎,表情略微嚴峻。
扶蘇看着元慎,而元慎則看着一臉白痴狀的白與飛,心中很無奈。
真的,他不怎麼搭理這個兒子,就是覺得自家傻兒子實在過於純笨需要塵世的歷煉。
只是萬萬沒想到,天生資質這種東西真不是歷煉歷煉就能有長進的。
白與飛在元慎那輕飄飄的一瞥中,大概解讀出了自己老爹的不屑,心裏也很是鬱悶。
『你自己說的有任何事情我都不要吱聲,一切有老爹你在。』
『好了嘛,不吱聲你又一臉不爽的樣子是幾個意思?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你還要我怎樣?』
蠢貨!元慎好像也是讀懂了白與飛的智障心思,怒其不爭,心底里忍不住暗罵一記。
「起身!」這一聲喝,十足老子教訓兒子的味道。
白與飛本能地哆嗦了一下,乖乖站起身。
元慎原本高擎的雙手,在褚紅雲團充斥滿整個院子後放鬆,緩緩地垂落下來,停止在腰側位置。
口中念着幻靈符語,那些紅雲便似得了號令般開始聚集。
最後,整個院子內或濃或淡的褚紅煙雲匯聚成拳頭大小的團狀物,極緩慢地向白與飛飄去。
那褚紅色團狀物中雜含着絮狀紅棉,在紅棉之中閃着一些光亮就像灑了金粉似的,閃爍並不十分明亮。
它飄浮着,在靠近白與飛的頭頂時突地變得極其明亮。
在接近白與飛心臟靈脈的位置時,停止了飄動。定於半空中,絲縷紅光如拉扯出的紅色絮線,向前扎去直刺入白與飛體中。
白與飛一動不敢動地瞪着大眼睛,摒着呼吸,感覺有一點害怕。
之前被壓迫靈脈產生的疼痛感記憶猶新,這種本能的恐懼感就叫做心有餘悸。
此時,席間大部分人方才意識到,這才是今晚的大戲啊!!!
一群人紛紛起身後退。這萬一有個什麼副作用,也別殃及池魚嘛。
林染咬唇皺眉望向那處,心知自己一個凡人根本沒半毛錢用處。幫不上忙,就只能揪着一顆心看着心上人。
一旁的師暄暄輕拍了拍林染肩頭,雖擔憂卻也只能默不作聲耐心等待。
扶蘇下意識地將桑夏護在身後,卻奇怪地發覺自己在看到林染焦灼的面容後,心中掠過一絲不忍。
最不走心的人肉背景板阿妖這時節還捧着一堆堅果,喬子夜居然還能湊過去從阿妖手中搶食,兩貨靠在一塊兒嗑食。
駱賓還坐在原位不動,也不知是嚇傻了還是看愣了,師暄暄動作迅速上前一把將他揪了起來。
前後不過分分鐘的光景,但見紅雲停滯之處、白與飛靈脈所在的心房位置,衣物已經被燒出個破洞。
並非像被尋常火燒那樣,而是整齊的一個圓。
透過這個圓,白與飛曝露於外的赤裸肌膚上那塊棱形印記正爍爍發光。
元慎抬手,雙手十指張開如捧着實物一般置於那紅雲之下,掌中現出幻靈族秘符咒文。
那些晦澀的符文圖案,自他掌中掠出如一串小魚游於紅雲之外。
遊動之間,紅雲開始由原本的圓形不規則地蠕動起來。其中,那些原本隱晦的金粉肉眼可見地順着紅色絮線、不消一會兒便鑽進了那發光的棱形印記中。
「啊!啊…」白與飛的堅強只維持了不到十秒鐘,慘叫聲響起。
老爹先前便有交待,再痛都不可抗拒掙扎。
所以此時,饒是痛不難當、口中連發怪叫,白與飛還是緊攥雙拳,極力保持着身體的穩定。
一整晚眼皮直跳,尋思着肯定沒好事。果不其然啊!
白與飛一直擔心受怕,怕痛關鍵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痛起來,於是就更怕了!
這會兒除了干叫,也沒別的。
到底是男生,再怎麼慫臉還是要的。
當白與飛想到染兒就在一旁時,怪叫了幾聲後又硬生生咬着牙忍了下來。
隨後青筋暴起、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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