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第一次看到陸堯澄如此鄭重其事。伏魔府 m.fumofu.com
以往談再重要的生意項目,也沒見陸堯澄這樣嚴肅認真。
他哥在他心目中一直是神一樣的存在,無論情勢多麼複雜的投資項目,他哥也總能運籌帷幄。
似乎聞璐是個例外。
包括今天的事,他哥沒想到,更沒想到聞璐反倒救了他一命。
他哥肯定十分愧疚。
可這如此慎重的承諾是怎麼回事。
如果只是心懷愧疚,等聞璐醒來,好好補償一番就行,可他哥現在這副揪心的樣子,他看着都有點不忍心。
「哥,你也別太擔心,醫生說沒事那應該沒事了,」宋言上前,輕聲勸慰,「莫清那邊你有什麼打算嗎?」
他想問陸堯澄要不要給小嫂子報仇雪恨。
以他哥的手段,回敬莫清也不是難事。
陸堯澄手下卻將聞璐握緊幾分,摘下眼鏡,他煩躁的揉揉鼻樑,「先幫我聯繫上許客,問問陸家那邊什麼情況。」
「哥,他都這麼明目張胆的消失了,你還讓他辦陸家的事?」宋言有點意外。
陸堯澄看了眼手錶,算着時間差不多夠久,「你現在給許客打電話,應該可以聯繫得上他。還有」
他勾勾手,宋言傾身上前。
陸堯澄貼着他的耳朵說了幾句話,宋言震驚對的看着陸堯澄,「哥,真的要這麼做?他現在已經背叛你了,你不怕他情急之下真的和你鬧翻?」
「他不會,」陸堯澄篤定。
宋言反應過來,深知陸堯澄的用意,不過是想小小的給許客一個警告,許客自己也明白陸堯澄為什麼會動做絕的心思,因為許客觸及到了陸堯澄的底線。
領了命令,宋言帶着醫生一道離開。
陸堯澄一直守在聞璐的床邊。
看着床上的人潮紅逐漸褪去,換上平靜和美好,他有些恍惚。如果今天不是他,她就不會犯險,更不會連醫院都去不了,只能委屈她偷偷在酒店躲着。
之前的她決絕起來天不怕地不怕,他好心幫她留下最後的顏面,她卻不領情。現在她越來越怕自己的秘密曝光,越來越小心翼翼,自己卻不能維護她周全。
他這個金主當的真失職。
砰砰砰——
敲門聲傳來時,陸堯澄正坐在床邊發呆,聽到敲門聲後,他重新戴上眼鏡,眼神立刻恢復清明與凜冽。
他住的還是之前一直長租的這套屋子。
關上臥室的房門,陸堯澄打開門冷眼看着門口立着的人。
他側身讓開,那人低着頭亦步亦趨的走進來,「陸先生,請責罰。」
「責罰?怎麼罰?」陸堯澄關上門,指了指沙發。
許客忐忑的按部就班坐下,心中卻惴惴不安。
陸堯澄是什麼樣的人,他太清楚,他犯了如此嚴重的錯誤,他還能這麼淡定的迎接他,其中必有文章。
陸堯澄去倒杯水,放在許客面前。
許客受到驚嚇,刷的起身,「陸先生」
從來都是他給陸堯澄端茶倒水,陸堯澄今晚的行為嚇到他了。
「說說吧,原因是什麼?」陸堯澄只關心這個,有什麼能比他對他的恩情還重要。
許客呆呆的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陸堯澄面目十分難看,等了半天不見許客解釋,他也沒耐心等下去,「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只能直接宣佈我的決定了。」
聽出事態的嚴峻,許客驚恐的看着陸堯澄,「是因為聞小姐嗎?」
陸堯澄沒想辯解,眼神直視他,「如果我說是呢。」
「為什麼?」許客不明白陸堯澄究竟在猶豫什麼。
「那你又知道什麼?」陸堯澄厲聲反問,「你知道她麻醉劑過敏,今天還差點兒為了我喪命嗎?」
「怎麼回事?」這和許客打聽到的消息不一樣,他茫然的看着陸堯澄,「她不是被莫清下了藥」
「哼,」陸堯澄冷哼一聲,「許客,你跟了我這麼長時間,到現在還弄不清狀況,」他猛地站起身,轉身後留下一個冰冷的背影,「明天和宋言去辦理轉院,至於轉去那裏你看着辦。」
「陸先生!」許客緊忙叫住,三兩步上前將陸堯澄攔住,「陸先生,您不能將她趕出去,她會沒命的,」許客言語悲戚哀求。
陸堯澄不為所動,「記得當初你求我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
「我,我說,如果幫姍姍找到醫院,能讓她繼續活着,我這可以一輩子跟着您,不需要酬金,您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無怨無悔,」許客回答。
陸堯澄冷笑,仿佛聽了一個笑話,「這些年呢?我對你怎麼樣?」
「陸先生對我自然沒話說,姍姍那邊已經維持了有十年之久,對我也沒有苛責或者輕視,反而信任我對我重用有加,」許客知道陸堯澄這幾年培養他的心思和意圖十分明顯,並且每個月給他一筆不俗的佣金,甚至還推薦了幾支他看好的股票給他,讓他的經濟能完全獨立,甚至可以承擔得起姍姍高昂的醫療費用。
「你現在是翅膀硬了,覺得沒什麼把柄在我手裏就能展翅高飛了?」陸堯澄返譏。
「不,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許客自從和陸堯澄約定口頭的協議以來,他知道這輩子他都無法擺脫陸堯澄,這輩子他的把柄都在陸堯澄手裏。
雖然現在他有經濟能力名單這一切照樣是陸堯澄給的,他想收回輕而易舉。
「即便我現在一身本事想跳槽,也不見得能活得下去,陸先生背後是陸家,不管我去哪兒,都逃不過陸家生意的輻射範圍,更何況姍姍需要您的幫助,只要您一句話,任何醫院都不會接收的,」他太清楚陸堯澄在醫藥投資行業的地位。
「所以呢?」許客還算識利害,沒有膨脹,陸堯澄卻更好奇他如此背叛的目的。
許客見陸堯澄無法理解自己的用心,只好直說,「您忘了您的計劃了麼?」
陸堯澄脊背僵直,僅僅這一句話,他突然明白許客的用心。
許客繼續「陸先生,您捫心自問,您對聞小姐的心思是不是超過了預期範圍。當初您為了她硬要插手天生的事,我就勸阻過您,不能因小失大,是您執意說給您一年時間或許用不了一年只要幾個月,你要結束你和她之間的恩怨,然後山高水遠再不相干。」
他當時信了陸堯澄的話,畢竟陸堯澄這幾年過得太苦了,要不是聞璐的父親,陸堯澄也不會和他的父親有嫌隙,過得如此小心翼翼。
陸氏的太子爺被放逐,別人看到的是他放棄唾手可得的一切自力更生,而許客看到的是,被陸鬱林逼到走投無路的陸堯澄決心離開陸氏重新開始。
很幸運他做到了。
現在即便上了談判桌,陸堯澄也有談的資本。
「可是陸先生,您先在已經背離了您的初衷,」許客作為這一切變化的見證人,他着實看到了陸堯澄的轉變,「您為了她,入手完全如同朽木的天生製藥,為了她和戚逸霖搭上關係,現在又在公司危機的時候答應了東益的合作案,這樁樁件件哪一件是小事?」
就是因為這一連串錯誤的決定,才導致陸堯澄現在面臨的危機。
「有什麼問題?」陸堯澄不覺得有問題。
許客卻不理解都現在這種時候,陸堯澄竟然還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原本我也不覺得有什麼,畢竟一個女人而已,玩膩了就扔了,就像艾琳那樣。直到——直到我調查到您同父異母的親弟弟今年已經成人,並且被您的父親保護的很好,而您卻還沉溺美人鄉完全沒有下一步計劃,所以我——」
「所以你覺得有必要除掉聞璐,讓我的心思回歸正途?」陸堯澄覺得可笑。
許客回應「對。」
「可笑,」陸堯澄無奈的搖搖頭,「許客,你跟了我這麼長時間卻還不如聞璐懂我。至少她知道,我現在這樣,是因為我想別人看到我這樣。」
至於不想被別人看到的,別人永遠不會知道。
許客突然明白,陸堯澄這是韜光養晦,可他不明白,事到如今陸堯澄腹背受敵,哪裏還有別的籌款來源。
「陸先生,現在——該怎麼辦?」許客知道陸堯澄肯定有辦法。
陸堯澄沒看他,「這件事你不用操心,宋言會解決,至於你——回去反思一周吧。」
許客明白這次公司面臨的事多大的困難,他很想幫陸堯澄出一份力,但奈何他做的事已經不配得到陸堯澄的信任。
說不定一周後,陸堯澄會直接辭退他也不一定。
他向來是個「記仇」的人,不然艾琳也不會下場那麼慘。
聞璐也不會被他設計入局,成為他的情人,而憑添人生污點。
許客似乎已經可以看到今後的下場,今天陸堯澄能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他已經感恩戴德。
離開前,許客很是自責,內疚的開口問「那——聞小姐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已經脫離危險,」陸堯澄冷淡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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