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承者之暗夜使者 第五十八章 你是誰

    三秒後，「beep」響起。

    移動，左面的半身紙靶，歐陽淳端起槍，「啪」正中。前面迅速一晃，冒出個站立拿槍的紙靶，「啪」。跑步越過障礙物，右邊目標，「啪」。此時左側閃過一個紙靶，小女孩模樣的，避過。一座窗台後突然翻起個男人形狀的紙靶，端着槍，歐陽淳迅速甩手一槍，「啪」擊中。移動出兩個紙靶，定睛一看，前面一個女人，手無寸鐵，後面一個男人舉着槍，毫不猶豫，「啪」一槍，男人的紙靶倒地。輕輕一抖，前面女人右手突然舉起一把槍，「啪」，又中。

    這裏的ipsc，居然還有模擬人質的場景，這個何明光的場還真是有點新意，在h市也最受槍友的追捧。歐陽淳打了幾槍，漸漸進入狀態，卻不敢鬆懈半分，等待下一個目標。

    跑過幾步，幾乎本能的感覺，歐陽淳臥倒，抬手一槍，「啪」正中上方探出的半身劫匪的紙靶。不等回神，前方一左一右，同時划過兩個持槍男人的紙靶，深吸口氣，躍起，「啪」又是一槍。

    着地，就地一滾，未等喘息間，一個只有一米多高的矮矮的男孩靶子從右側閃現，眼角閃過，後面還有個男人靶子從上方落下。歐陽淳，嘴角一歪，邪魅一笑，瞄準，子彈從槍膛發出，穿破空氣，「噗」穿破前方的男孩頭部，正中落下的男人靶子的心口。

    「beep」聲又響起，結束。

    歐陽淳站起來，站起身來，一把槍正指着自己的胸口。

    「展sir，玩玩而已。」歐陽淳，提着槍，依舊神態自若，淡然謙和。

    「歐陽，你猜，我這把槍還有沒有子彈？」展學輝問。

    歐陽淳剛才暗自數着槍聲，「啪，啪，啪…」一共九下，以展學輝的能力，不可能錯打了女孩的靶子，應該還剩一顆。剛才裝子彈的時候，他也看過，都是軟鉛彈而已，根本傷不到人。

    「只是玩一下而已。」歐陽淳笑笑，放下槍。

    「如果我現在手上這把是真槍，我一定會給你一槍，」展學輝冷冷地，帶着恨意地說。

    「展sir，你可是警察，殺人…犯法的哦？！」歐陽淳取下護目鏡順手放在一邊的桌子上。

    「殺普通市民，自然犯法。但是你，歐陽淳先生，你是普通市民嗎？」手中的槍依舊指着歐陽淳，展學輝直直地看着歐陽淳，似乎想從他的眸中探出些什麼。「剛才那個佈局，除了受傷前的阿光（前槍王何明光），沒有人可以用八顆子彈打中是個靶，何況次次都中a區，就算阿光都沒把握在最後一把射中兩個a區（ipsc的遊戲，頭部和胸口都是a區，計分來說最高）。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剛才被射中的紙靶，結束後都順着軌道移動到終點。那個矮矮的靶子，一打眼看起來是個男孩，現在在強光下看的更清楚，是個矮個的侏儒而已。觀察入微，不過是驚鳥的入門課而已，他一眼就看出來了。至於槍法，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合適的角度在射擊，也並不是難事，只不過一般人總是希望一擊即中，很難忍得，等得到那個最佳時機，哪怕不過是一秒而已。

    歐陽淳淡笑到，「我只是運氣好而已。」

    展學輝的手槍依舊指着他，舉了一段手微微地發抖，依舊不依不饒的問着，「你是誰？說，你是誰？」

    歐陽淳挑挑眉，「展sir，都剛出院不久，是不是放下槍，先休息下？我們慢慢聊啊。」

    展學輝抬起左手，和右手一起握穩槍，走進一步，槍口幾乎貼上堵在歐陽淳的胸口，吼道，「講，你是誰？」

    「展sir不是都查過嗎？」歐陽淳也想知道這個展學輝到底查到多少。

    「歐陽淳，carson，斯坦福大學電子工程的優等畢業生，在美國幾個媒體公司任要職，最近回港發展，一舉買下星城周刊，和其他幾個網站，媒體公司。」

    「對啊」，歐陽淳點頭承認道。

    「看其來不錯，無論是fbi，國際刑警哪裏都沒有檔案，但是一回來就買下利家最大的家業的和園，這樣的手筆，一個普通商人的家業，怎麼吞得下來？而且星城周刊的前老闆，喬劍宇，退休一離開h市，就暴斃，太巧了吧！？」

    「是，我自己是沒本事買下和園的，我都是替人打工而已。和園都是替別人買的，現在也不是我名下的。至於喬老闆，我都很遺憾，但他身體不好才退休的，這都是意外來的。」展學輝解釋到。

    「打工，替誰？」

    「展sir，這些事商業機密，我都不好說給你聽吧！」

    「好，就算你講得通。孤兒院，為什麼查不到你的資料。」展學輝繼續問道。

    「因為，」歐陽淳嘆了口氣，「我都不算孤兒，不過在那裏住了一段時間而已。我一出生母親難產死了，我父親那一年也意外死了。我自己一個美國遠房阿叔沒有子女，肯收留我，但一時之間沒法過來接我，又沒有其他親戚肯收留我，只好送我去孤兒院住了段時間咯。」

    「好。這段都算你講得通」，展學輝的神情，半信半疑，已經不像剛才那樣固執。一轉眼，似乎想到了什麼，語氣又兇狠起來，「我問你，你說幫我的，上次毒販的那單料是不是你給我的？」事後他越想越奇怪，透過他消息的不過是社團的小嘍囉，這種大單的料，一個小嘍囉怎麼可能知道。

    「對。」歐陽淳承認道，「我們做媒體的都有自己的消息來源。有點消息就傳給你，都希望展sir可以抓住毒販的，但是沒想到……」

    「是嗎？」展學輝死死盯着歐陽淳，懷疑道，「我同你素昧平生，你憑什麼幫我？」

    「展sir，我幫你，是因為，我同你是一類人！」歐陽淳正正臉色說，「有些事，你都沒查到的。比如說，我的親生父親，都是社團的一個小嘍囉，說是意外，其實是被人砍死的。」

    展學輝聽了一愣，手上的槍不自覺的鬆開。歐陽淳看着展學輝繼續說到，「我父親死了，運氣好被遠房的阿叔收養，去了美國，自己好努力才有今天。老實講，你我如果不被人收養，你想現在會是怎樣？」

    怎樣，他會不會也是父親那樣兇狠的大盜。最多，不過是北角出沒的混混，勉強混個溫飽，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橫屍街頭。

    「你我，出身都差不多，好不容易才有今天，在社會上算是有點身份地位，都好應該互相幫手，互相支持的。你說呢？」歐陽淳觀察着展學輝的臉色。

    展學輝臉上陰晴不定，揣測着歐陽淳的說辭。「那本雜誌……」

    「我都是無意中知道的。你知道我老爸當年都是洪英的嘍囉，同以前的叔伯還算有點聯繫。據說，當年那個金行劫案的武器，都是洪英提供的。你們到h市的蛇頭，都是洪英下頭的老鄉肥佬，他提到原來蝦嫂當年來h市，還帶了孩子來的，後來警察搜的時候，帶走了。一般這種情況都是去孤兒院了，查一下，果然就查到了。」

    這麼容易就查到了，展學輝，心裏一陣緊張，如果給同事翻查到他的親生父親是當年的通緝犯曾子雄，他還要怎麼在警隊待下去！

    像是猜到展學輝的心事，歐陽淳道，「那個肥佬，前一陣都中風死了。沒人知道那個孩子了的事了。」

    「是嗎？」展學輝抬起頭來笑的陰森森，「歐陽先生，不是也知道嗎？」

    還想殺他嗎？果然是基因作祟，天性不改。

    歐陽淳坦然笑笑到，「是！我是知道。但是展sir，與其孤軍作戰，你不覺得我們都要相互支持嗎？何況，我都可以繼續幫你，在警隊上位的。」

    「幫我？你有什麼能力幫我？如果你幫的了我，那晚都不會死那麼多人了。」

    「那晚死了那麼多人，是因為當局都不只管權貴，不顧平民。如果那天，不是在北角，是在碧水灣豪宅地，你說警局會不會立馬派飛虎去？說到底，所謂警察都是優先保護權貴的…..」看着展學輝有些動容，歐陽淳繼續說，「沒權沒勢，都是弱者，不受保護，沒有話語權，只有努力力爭上位，才可以保護自己，保護我們想要保護的人。」

    這些話和當初威水強的話似乎重合在一起，「展sir，你還有大把機會，如果有機會出去，一定要好好努力往上爬，只有你有權有勢，你才可以話事，才可以改變這個社會！」

    展學輝無力的放下手中的槍，幽幽嘆道，「上位？談何容易啊。」看着自己顫抖的右手，無奈地嘆道，「這次，我右手受傷太嚴重，就算現在好點，拿槍時間稍久點都不行了，算是廢了。所以這次年後，我回到警隊，都是去情報處，都不是重案組了。」

    「要建功立業，都不一定要去重案組的，情報科也可以！」歐陽淳拍拍展學輝的肩說，「至於手……每個人，都有一對的！」

    左手提起槍，抬起，好像也不是那麼難。展學輝眼睛發亮，似乎又看到了新的希望。

    歐陽淳暗自笑笑，這個人暫時都算用的，再幫幫他上位，讓他徹底為自己所用，也不算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