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樂聽見隔壁燕子髮廊吱啞響了一聲。一筆閣 www.yibige.com
理髮師袁艷推開玻璃門走了進來:「老闆,住店。」
還背着一套理髮工具,一個方形的盒子。
「樂哥,你的頭髮應該有一個月沒剪了吧,來,我免費幫你剪剪!」
袁艷的熱情有些過份,她穿一件清涼的短袖薄衫,一條花格裙子。
「不用,我的頭髮還不長。」
「還不長,亂得不象話了。你這樣不注重形象,會找不到女朋友的。來吧,我幫你免費修理一下。」
她特意加重了免費兩字。
「你的理髮工具是幫死人理的,你的手剛剛摸過死人的頭,我又沒死。」
潘樂聽了聽隔壁冥店的呂衛標和吳鳳秀兩口子,原來早早關店睡覺了。
難怪袁艷敢大方走進舒適賓館前台來撩拔昏昏欲睡的潘樂。
「理了多少個?」潘樂指了指後面坡頂殯儀館方向。
「二個,掙了一千塊錢!」
袁艷應該是喝了酒,臉上一抹緋紅。每次去殯儀館替死者理髮,她都要喝上幾口酒。
「還是替死人理髮,來錢快!」潘樂起身從冰櫃拿了一杯冷飲,問袁艷:「要不要?」他見這女子仿佛還沉浸在興奮之中。
至於嘛,不就是從死人身上又掙了一千元錢嘛。
位置決定了客源。
潘樂這棟房子,座落在殯儀館的必經之路口,客源肯定來自於殯儀館。
生意最好的還是開冥店的呂衛標。
………
兩年前,嫁到桂市的姑媽,因病死去。飄蕩在珠市打工的潘東從此改變了命運。
【一棟不起眼的位置獨特的樓房】
潘東在家俬廠做木工,突然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你是潘正的兒子潘樂,是麼?」
一個虛弱的女聲。
「是的,你是誰?」看號碼是桂地的,潘樂接外地的騷擾電話大多,看見外省的來電,一般都不會接。
這次卻沒有按掉。
知道機主名字不奇怪,但同時知道父親名字的,說明對方是真的是熟人。
「我是你姑姑,嫁到桂市的,不知道你爸爸對你說過沒有?」對方聽聲音很虛弱的樣子。
「爸媽在世前曾經對我說過,嫁到桂市的你,也說了你的地址,你知道,我要打工養活自己,所以沒空去找你。」潘樂發自內心的愧疚,要知道,父母去世後,姑姑是他在世上的唯一親人了。
「阿樂,你馬上把工辭了,連夜坐車趕到桂市來見我。」姑姑的話不容置疑,讓潘樂聽了有點不爽,從沒見過面的姑姑,突然一下子冒出來說要見自己。
你不會是有一大筆遺產要讓我繼承吧?
父親在世時,只是偶爾有一次氣憤地說:「要不是受了你那位跟人私奔到掛市的姑姑的氣,你爺爺也不會那麼早過世,那本《陰相》上的知識我也能學得比較全面,不會象這樣,學藝不精反受其害。」
《陰相》留給了潘樂,上面記載的都是象形字,難怪連小學都沒讀完的潘樂父親看不懂,連讀了高中的潘樂也大都看不懂。
姑姑的下句話讓潘樂怦然心動:「我時日不多了,你去世多年的姑丈也沒有子侄,我有一棟樓,若沒人繼承,死後就只有充公了。」
天上掉了一個大餡餅,「啪」的砸在他的頭上,讓他暈乎了半天。
「姑姑,你得的是什麼病?」
「肺癌晚期,醫生說最多一個月!」
姑姑,你千萬別那麼快死!
潘樂當天坐高鐵趕到了桂市。
根據姑姑提供的地址,他找到了座落在公路旁的那棟小樓。
二樓一間小房子裏,躺着一個骨瘦如柴的老大婆。
潘樂一出現,她死魚般的眼晴馬上散發光芒:「你是潘樂,潘正的兒子,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潘美麗患肺癌晚期,醫生診斷至多還有一個月壽命。
姑丈陳革五年前也是患肺癌去世,留下一棟五層樓給潘美麗。
二樓以上用來開了一個賓館,一樓臨街鋪面搞來出租。
兩人無兒無女,日子過得逍遙自在。無奈閻王爺請喝茶,不得不去。
潘美麗臨終時,流下幾滴渾濁的眼淚……
幾天時間,請律師公證,房產證過戶,以及最後交待遺囑。老太太都艱難挺着,事情辦完,兩眼一閉也去了。
潘美麗銀行留給潘樂餘額差不多有幾十萬,根據她遺願,在青山公墓,潘東花了十多萬,替姑姑選了一塊好墓地。
潘樂成了舒適賓館的老闆,幾個鋪面的房東,銀行還有幾十萬存款。
老家在一處礦山,父母本來都是礦山上職工,住的是單位宿舍。
母親在潘樂三四歲時就因工負傷去世,父親一直安排在一區坑口燒鍋爐。
父親潘正在單位一直名聲不大佳,潘樂自從來到桂市後,也懶得回那個礦山去。
【袁艷的妹妹袁虹還是很純的。】
這幾天,總有莫各其妙的框框提示,顯現在潘樂的面前。
就象現在,看着袁艷在喝着自己給的冷飲料,他的面前又顯現了另一個提示。
「袁艷,你有妹妹麼?」
袁艷近一米六的個子,前凸後翹,兩條秀腿給人充滿想像的空間,前胸的風景磁性十足。
要不是經常給死人剃頭,其他方麵條件還是蠻不錯的。
「樂哥,你怎麼知道我妹妹?」袁艷好奇地問:「呂衛標說的?」
她跟呂衛標是同一個小鎮人,但吳鳳秀並不知道兩人還是初戀的關係。
有時,潘樂在想:吳鳳秀若是知道袁艷是呂衛標的初戀情人,她會大鬧一頓麼?
「你就說你有沒有妹妹?」潘樂不好說原因。
「有,她明天就到我這裏。」袁艷從手機里翻出袁虹的相片給潘樂看。
面容更清秀,身材更高挑,雖沒有袁艷豐滿,但顯得更清純。
以前聽袁艷說,她家也是在山區,田少人多,年輕人都跑到外面去打工。
「妺妹大學畢業找不到好的工作,我打算叫她過來跟我學理髮,最其碼有門手藝,以後不會餓死。」
袁艷的燕子髮廊,白天還是營業的。也有三三二二不明真相,路過的顧客進去理個頭,按摩一下。
但她真正掙錢的,還是殯儀館的生意。
有時潘樂還想:假如理髮的顧客知道袁艷晚上還去替死者剃頭,白天又替活人理髮,會不會當場暴跳如雷,罵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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