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有魚,其名為鯤。
鯤之大,一鍋燉不下.....
咳咳咳。
這說法有點侮辱某位妖師哈?
好吧,實際上天地之間,只有那麼一隻純血的鯤鵬,其餘者,不過是一些血脈不夠純粹着被流傳出來,畢竟如真正鯤鵬般的龐然大物,不可能生活在低等靈氣位面之中,是會被活活餓死的。
而按照實際來看,清風養的那隻幼年鯤鵬的體積,已經不小了,特別是其不知被清風施展了什麼法術後,體型自七八十米猛地直接竄到上百丈後,也有了幾分真正妖王的風采。
自打五方世界合併之後,合併成功的位面就已然是一個虛空中少見的龐大位面,如果說原本的主位面只有亞洲一個版圖大小的話,眼下合併後的位面,不算海域,也有五十個亞洲大小。
而實際上,新世界的海域面積,是陸地面積的七倍!
如此以來,如若沒有科技發展的情況下,想要暢遊整個世界,就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南瞻部洲與赤縣神州之間的海洋面積很大,以現在南瞻部洲的航海水平,想要橫渡一次,需要足足半年的時間。
就是赤縣神州方面駕馭飛舟往返,也需要半月之久。
可在世界上,總有一些超然物外的存在。
朝游北海而暮蒼梧!
在類似的神話傳說之中,鯤鵬絕對是世界上飛行速度一定一的存在!
哪怕沒有其祖先那般龐大如宇宙怪獸般的體魄,如今體長百丈,翼展達到三百丈的這隻鯤鵬,在主位面內也已然可以做到一日內環繞整個世界一圈。
所以。
當鯤鵬飛至天棗山脈時,整個凌霄宗都為其之速度而感到驚嘆。
再然後,一道恍如天音之聲自鯤鵬背上傳來時,整個凌霄宗、包括顯然宗主本人在內的所有修士,都感到精神一振,似有一口青鍾在耳邊鳴響。
「貧道清風,今日下界,特來凌霄宗一觀!」
......
......
傍晚時分,夕陽下落。
城主府內,宅院中。
藍家大大小小一家子人聚在一起,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家主,從一口大鍋里撈出一顆豬頭來。
三月十二,清明,獻三牲用以祭祖。
這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節日。
可藍家這一大家子,又該祭奠哪個祖先?
藍禮這個半穿越者就不去說了,紫萱乃是嫡系的女媧後人,歷代女媧後人實際上都被譽為女媧的後代。
女媧娘娘又沒死!清明之時自然不能祭奠她!這是禮數問題!
綠衣?這丫頭是打小被賣入府中當婢女的。
再往下排列,東方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爹媽是誰,又死了沒有。
老福祿等前陳家僕人以前過祭之時,祭奠的更是某個陳姓王侯的先祖。
所以說,該祭奠誰呢?
天地!
以三牲以祭天,待等上半個時辰,老天若是沒胃口的話,這些牛啊、豬啊、羊啊身上的肉,就都被這一大群人給分而食之。
畢竟這年月牲畜都是寶貝,尋常人家更是連口肉都吃不上,好好的三口畜生不能就這麼浪費了不是?
而在祭奠完後,分肉的時候,也是有着講究的。
如牛耳、豬標之流,可不是每個人想吃就能吃的到的。
像今年的牛耳朵,就被東方白搶了去。
一旁的猴兒眼饞,結果被東方白瞪了一眼,最後只能委屈巴巴的抱着肋排在她身邊啃食。
小白白搶去的是耳朵,猴兒吃上的是肋排,輪到藍馨兒時,就剩下一顆大大的牛心,看的小丫頭眼淚汪汪的。
牛心有什麼好吃的?
又腥又澀,還特別難咀嚼。
可偏偏的,在這件事情上,藍禮和紫萱都沒有偏袒她,反而是要她吃光。
至於輪到藍禮時,就見他抱着個牛頭,面無表情的啃着。
紫萱吃的是藍禮吃剩下的!
每次過清明節,紫萱都是陪在藍禮身邊,等到藍禮吃完,才吃那些藍禮的餐盤內,特意從牛頭上撕扯下來的肉條。
綠衣和她類似,不過吃的是羊頭。
這種規矩也不知是從哪兒流傳下來的,反正最初藍禮在從綠衣口中聽得時,心裏是非常不願意去過得。
畢竟抱着個牛羊腦袋啃肉什麼的,實在是有傷他得儒雅風範。
可隨着這些年過下來,每當清明之日綠衣都把一大家子人叫到一起分肉吃,這種習俗也就這麼養成了。
實際上,過這節日時,吃的最為幸福的,是福祿和左忠這一批人。
他們吃的都是四肢上的好肉,上好的肉蹄子一個個濃香四溢,讓人一望之下就忍不住流口水。
據說,這叫為人爪牙!
而那被小白白搶去的牛耳朵,自然不用去多說。
執牛耳者!
武帝城執牛耳者,除她東方白外,就問還有誰?
包括骨頭、肉筋、內臟,每一項事物都有着其所代表的象徵性。
能吃到什麼肉食,就代表着你在這個體制內,是充當着什麼樣的職務。
非常清晰的劃分,讓人心下瞭然,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這可能就是老祖宗傳下來的一種智慧,讓人能夠認清自己的身份。
這種聚餐差不多一年一次,大家也都習慣了。
待到吃完飯,左忠等人起身離去,剩下的人也就各忙各的去了。
再晚些時候。
一聲凶戾的鳴叫聲自遙遠的天邊傳來,隨之而來的,是鯤鵬那寬廣羽翼划過天際,帶來的龐大陰影。
鯤鵬入東海。
在其入海前,一個背着大包袱的年輕道士,就直愣愣的自其背上跳了下來。
上百米的高度,落地時卻如同秋風拂過的落葉,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花園內,藍禮看得這一幕後,忍不住撇了撇嘴。
「回來了啊?」
「嗯?你們吃完飯了?」
「廢話,這天都黑了!」
「那我的豬肘子呢?」
「給你留着呢.....」
說這話時,藍禮的臉色有些古怪。
清風這貨,是知道藍家這個規矩的,可偏偏的,這貨不在乎這些,每當有肉吃的時候,都喜歡抱着個大肘子在一旁啃着吃,若是再能有上兩壇好酒,那更是快活的跟個神仙似的。
一好好的天仙,居然喜歡吃豬肘子?
吃香還特別的邋遢.....
tui!清風!求你退群吧!
別在給神仙之輩丟人了!
當然,清風不知道的是,每次給他吃的豬肉,都是出自另一口豬。
藍禮這邊還在不靠譜的想着,另一邊走過來的清風,卻是直接把背上那個大包裹衝着藍禮一扔,整個人就奔着那口還在熬製的大鍋走去。
藍禮隨手接過包裹。
「裏面裝的什麼?」
「呢,你徒弟找我要的,等明天就給他們發下去吧。」
「仙桃?這麼多?」
「嗯,今年那顆老桃樹收成不好,我就讓他們把凌霄宗的庫存都給搬出來了.....唔,這肉燉的真香!」
藍禮:「......」
「明月,酒呢?」
「桂樹底下埋着呢....對了,你去了一趟,他們就這麼把這仙桃都給你了?」
「沒,我和他們說,記載天地閣的賬上!」
說話間,清風已經從桂樹底下挖出了兩口罈子,起開一壇後,濃郁的酒香氣就在花園裏瀰漫開來。
把頭湊近壇口,深深的那麼一吸,清風一臉的陶醉,隨後抱着酒罈沖藍禮走回來:
「這才是好酒,果香濃郁,像你之前用那什麼蒸餾法弄出來的鬼玩意,除了辣口之外,也就能用來醉人了!」
從清風手中接過一壇,藍禮心下無語。
這可能就是他和這個時代的人的代溝。
就像清風,喝酒的時候從不愛喝那些以蒸餾法養出來的高度數白酒,而當下時代的文人、武者,也都不喜歡這些小小喝上一壺,就能被灌醉的酒水。
他們喜歡那種度數低,酒里最好有着香氣,一喝還能喝上一晚上的。
整個天下的風氣都這樣!
在這樣的情況下,藍家出產的高度數白酒,就成了賠錢的買賣!
換句話來講,在武帝城裏,除了那些實在是沒錢買酒、卻又犯了酒癮的人外,根本就沒人會選擇去喝高度數的白酒!
銷量慘的很。
沒辦法,在得知了這樣的情況後,藍禮又把其再次提純,弄成度數類似酒精的樣子,直接扔進了傭兵工會當處理外傷的藥物售賣。
還別說,這樣一來,反倒是賣的不錯.....
見此情況,藍禮也是十分無語。
可能對古代人來講,喝高度數的白酒,就是喝湯藥類似的玩意吧。
反正沒人愛喝!
不單單外人不愛喝,就是藍禮自己,在喝過了那些用各種瓜果釀造,口感潤滑且帶有香甜氣息的酒水後,也不愛喝這所謂的高度數白酒了。
月色下。
兩人一人抱着個酒罈,中間是一口用來煮肉的三足圓鼎,一邊大口吃肉,一邊有的沒的閒聊着。
「清風,這幾年你去過峨眉山沒?」
「去過。」
「現在還喜歡滅絕老尼姑不?」
「喜歡啊.....不是,你想什麼呢?」
望口中灌了口酒,醉意上頭的清風似笑非笑的看着藍禮道:「人家滅絕保養的好着呢,二十年前長什麼樣,現在也就是什麼樣。」
「真的假的?」藍禮有些差異,仔細一算,滅絕老尼姑現在已經六十多歲了。
六十多歲的滅絕老尼姑,居然還是三十歲左右的外表?
「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
「她不都六十多了麼?要知道.....」
「六十歲,一甲子罷了,對我們來講不算久,明月,你要學着改變時間觀念了。」
「呃....」
「你知道麼,這次我去凌霄宗,那邊的人是怎麼說你的麼?」
「說我?」
「嗯,在他們心裏,你這個人仙,就是個沒長大的娃娃。」
「什麼玩意?」藍禮聞言,眼睛不由得瞪得老大:「娃娃?我?」
「不然呢?」
清風大笑着指着藍禮道:「正常武道人仙壽數三千,而你眼下是足以熬過萬載年月,上萬年的歲月里,你這四十歲的人不是娃娃又是什麼?嬰兒嗎?」
「呃....」
藍禮不說話了!仔細一想,人家說的還真沒錯!
依照超過萬歲的時光來算,藍禮才走過三百分之一的歲月,依照正常人的算法,這也還不滿三月。
不到半歲!!!
不到半歲的人仙,被一群上千歲的老不死稱之為娃娃,還真沒什麼毛病。
這麼一想,藍禮心裏居然還有些高興.....
畢竟他還能活好多年,上萬年的歲月,足夠他走過很多他想去的地方,探索到很多他想知道的事情,活到他自己不想活了為止。
「行了,不說這個,喝酒!喝酒!」
「哈哈哈哈.....」
「對了清風,還沒問你,你今年多大?」
「比你大一歲,四十二啊。」
「不是,我是說....」說話間,藍禮指了指清風頭頂。
清風見狀翻了個白眼,用手掐算了一番後,看向神色變得詭異起來:
「你問我今年年紀多大?」
「嗯啊。」
「我....不記得了。」
「啊?」
「就連天道,都不記得了。」
藍禮:「???」
「你別這麼看我,我一出生就被人抱去了天地閣,成為師傅門徒後,這一呆就是不知多少的歲月.....嗯,赤縣神州上的天地閣建起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是四品的天仙了,你想想天地閣在赤縣神州上存在了多久?」
藍禮:「......」
天地閣在赤縣神州上存在了多久?
依照赤縣神州那邊的說法,天地閣乃是天地初開時有上界仙人臨塵,而流傳下來的道統,那是要比凌霄宗這個流傳幾萬年的道統還要更早許多年的蠻荒歲月。
聽聽!聽聽聽聽!
天地初開!
赤縣神州所在的位面,天地初開的時候,這貨就已經是四品天仙了!
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麼?
比一個世界活的時間還要更加久遠,看着一個世界慢慢長大並發展起來。
坐與天軌之上,俯瞰文明變遷。
與雲端執棋,落子定萬物蒼生。
逍遙恆宇內,遠遊星河畔。
飄逸,浮游。
年年又歲歲,歲歲又年年。
身邊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曾經認識的人,都已然成為記憶,可他們卻還活着。
活到最後。
活到了就連天道本身,都懶得去記住這群人究竟活了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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