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者....東方....不敗?」
「哇!小白白好威風啊!」
「現在不能叫小白白了,小心小白白回來後揍你。」
「哼!才不會呢!」
玄黑色的車廂內,紫萱衝着藍禮拱鼻子,眼中笑意不絕。
蒙古人在三天前,撤軍了。
嗯。
在當天下午,藍禮一家人也搬離了襄陽。
此時車隊行駛在前往東海郡的官路上。
青草依依。
走走停停。
馬車上的藍禮抱着紫萱,口中讀着自長江以北送來的戰報。
嗯,那句殺人者『東方不敗』,還有更加具體一些的,此戰雙方產生的死傷。
金國一方,完顏宗粥戰死。
隨後戰場上金國潰軍被其副將,完顏阿彌收攏,又於北伐軍打了一場收尾戰後,潰退向更北方。
來時四十七萬的女真大軍。
打了兩個多月的一場戰爭。
撤退時。
成建制者不足十萬......
大勝!!!
雪恥!
滔天功業!
戰場之上的功臣有兩方,
一方面是東方白突入完顏宗粥的陣地,於萬軍之中斬將奪旗。
另一方面。
當初楊康過江時,遺留在長江以北的鐵浮屠,則是起到了一錘定音的作用!
人着甲、馬陪甲。
長槍如龍!
當這些被全副武裝的鐵浮屠殺入敵陣後,因完顏宗粥之死而士氣大跌的女真人,直接陷入了潰敗的邊緣。
鐵浮屠。
冷兵器時代的點陸戰巔峰!
他們的出現,就如同把坦克開到正門戰場之上。
無可披靡,當無可擋!
一場血戰以這些陸戰之王而畫上句號,這真是一個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結局。
當然。
血戰結束,並不代表戰爭就此結束。
在由完顏阿彌領導的女真人,潰敗之後,岳鵬舉雖身受重傷,缺依舊跨馬揚鞭,帶領北伐軍一路把戰線平推到了真定府一線!
但也到此為止了。
在往前,就是金國的盛京城所在。
而北伐軍的身後,還有着大量處於金國控制中的疆土。
除此之外。
因此次實際疆域佔領區域過大,南宋掌握的疆土,已然有很大一部分已經和蒙古接壤。
很有意思的一張圖。
從全景地圖來看,在第一次北伐未曾開始時,蒙古於南宋之間,只有一處長安接壤。
在第一次北伐之後,因為金國的取捨,雙方接壤的疆土,又添加了長安至洛陽的一條線形通道。
而眼下?
北伐軍已經收復長江以北大量疆土。
在太原光復後,地圖上的金國就已經退居到幽州所在。
而其原本佔據的地盤,則是被北伐軍所充斥。
也就是說。
此時趙敏所在的長安、洛陽、於其周邊地區。
是一個z字形狀。
z字的開頭,是自己的本部所在。
上方右邊角,則是金國的疆土。
向下的那條斜線。
左邊是正於蒙古全面備戰的西夏、吐蕃。
右邊則是北伐軍的控制區域。
再往下,才是長安於洛陽,這兩座古老的城池。
嗯。
趙敏的心是真大。
這會兒她所在的地域,四面八方都是敵人,已經被人包了餃子.
可人家在藍禮撤離的時間段,卻依舊我行我素的逗留在襄陽左近晃悠。
沒有半點的危機......
『它就不怕岳飛回過頭來,把她當城飯後甜點?』
心下胡斯亂想着。
隨後,藍禮洒然一笑。
他想那麼多做什麼?
兩次北伐,兩次勝利。
他已經對這個國家做出了足夠的貢獻。
眼下局面一片大好。
也到了他抽身而退的時候了。
大功告成時選擇隱姓埋名。
功成身就時選擇抽身而退!
馬車晃晃悠悠,藍禮靠在車軒上,覺得自己真是有名士風範。
「打吧,打吧,打的再亂,也不管小爺的事情了。」
撩開窗外的帘布。
望着窗外風景。
藍禮臉上,滿是笑容!
一場大捷,光復諸多州郡。
藍禮自然是開心的。
可開心之後,面對岳飛、趙志敬、還有臨江城那邊錯綜複雜的關係時。
就會令人感覺十分的頭痛了。
因為不想理會這些,藍禮卻是連東方白都不等,直接就向着東海進發。
就藍禮來看。
這些亂七八糟的破事兒,外加那把燙屁股的椅子,愛誰坐誰坐去吧。
反正他沒興趣。
也不打算勞心勞力的幫誰坐上去。
相比之下。
到了東海後,安穩下來。
設計上幾艘能抗風浪的大船,先跑去俠客島一趟,才是正事兒!
從窗外收回目光,藍禮撫摸着紫萱得秀髮。
「當皇帝有什麼好的?
你看看趙逸。
活着的時候每天累的吐血。
現在死了,還得去算計活人。
這才是死都死不安生啊.....」
撇了撇嘴,見紫萱眼珠子骨碌碌直轉的盯着自己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紫萱,我和你說,東海郡可是一個好地方啊。
到時候咱們把你那座王工給拉出來,往海邊兒上一放。
再叫人精心雕琢一番。
那不就是一座完整的皇宮?
皇帝有的咱們都有。
皇帝沒有的,咱們也有。
你想想,若是當了皇帝,夫君我還怎麼帶着你滿世界的跑?」
「哎?」
「嗯?」
「我沒說想讓你當皇帝啊.....」
紫萱的大眼睛眨了眨,眼中是滿滿的笑意。
藍禮瞬間無語。
好吧。
紫萱是沒說。
剛剛他說的那些,只不過是他給自己找來的一些安慰。
藍禮承認。
在北伐發生的某一瞬間,特別是在趙志敬來尋他的時候,他真的動過想當皇帝的念頭.....
別誤會。
只是一個一閃而過的念頭。
趙志敬都能當,他藍禮憑什麼不能?
就因為趙志敬姓趙麼?
容我苟上個十年二十年,人均一把m416,突突死你們這幫王八蛋!
還好。
這種念頭藍禮只是在腦子裏想一想。
相比起當皇帝,藍禮更希望自己能成為老張那般的頂級大宗師!
皇帝很牛逼麼?
再敢囂張,老子一巴掌拍死你丫的!
可想歸想。
當發現自己面前有着一個當皇帝的機緣,卻被自己拋棄時,藍禮還是覺得有些可惜。
嗯....怎麼說呢?
想像一下。
若是再北伐時,藍禮把趙逸和岳飛的一些謀劃,往完顏宗粥的案板上一送......
死了老爹的岳雲會做些什麼?
當年趙逸和岳鵬舉做過的事,誰敢確定岳雲不會再做上一次?
手提十萬大軍,眼線遍佈天下。
要人有人,要錢有錢。
又身逢亂世。
就藍禮估計,他和岳雲聯手,幹掉皇城內那位,再回過頭把岳雲給幹掉......
咳咳。
雖然缺德了點兒,但還不讓人想想?
......
......
就在藍家的車隊向東海郡進發時。
北伐的消息,已然徹底的傳遍了天下。
中原地區收復大半了!
眼下黃河以東,只剩幽燕之地還掌握在女真人手中。
長江以南,則是還剩下被蒙古人佔據的幾座孤城!
喜訊!
大捷!
大街上無數百姓歡騰。
小巷內,更多的北方難民哭泣。
他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了。
久遠到一代又一代人逝去,新生的一代,已經忘記了故鄉的所在。
吾心安處既吾鄉。
自女真人攻破汴梁,幾十年來,有多少北方漢人被迫南下?
拋棄了家業田產的他們,到了江南,只能從頭開始、白手起家。
他們的心,真的安穩過麼?
要知道。
無恆產者無恆心啊.....
以前,女真人佔據長江以北,他們沒得選。
現在,北伐軍收復中原沃土,他們想回家。
就算不為了曾經的故鄉情節,他們的腦海中,也會幻想着拿回曾經的田產、土地......
咳咳。
廣大百姓總是非常務實的。
他們的幻象,很快九成為了事實。
岳鵬舉把戰線推到幽州邊境,開始於蒙古人在盛京前對持時。
一道來自臨江的聖旨,堂而皇之的被發送出去,且以幾塊的速度傳遍長江以南的每一個州郡。
......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先乘武皇帝.......】
......
一封招數,被傳諭天下。
其中點名了『先皇』趙逸。
代表先皇已死!
其後又書寫了趙逸曾留下遺詔。
二次北伐結束後,曾經因北方戰亂兒南遷的平民百姓,可靠着手中的田產、房產契約,向北方的大宋官府,討回房屋于田地。
如遇到官員貪魔者,可向北伐軍檢舉。
貪墨被查實者。
殺!無!赦!!!
嗯。
這位皇帝在死後,也是幹了一件漂亮事兒!
或者說。
這封遺詔,就是這位皇帝給自己留下的蓋棺論?
趙逸食言了。
他沒能完成曾經許下的諾言。
或許。
內心的一些愧疚,令他在死前,準備好了這張遺書。
坑害北方百萬軍民赴死,用以完成自己的野心。
想用真實的利益,來作為補償。
也讓後世書寫歷史的人,筆下積點德。
饒過他的言而無信。
也饒過他這一生中做過的許多錯事.....
又或者。
他是在向這天下黎民表達自己最後的驕傲?
我!趙逸!
言而無信的去死了!
雖然死的早了點,也沒能完成於你們之間的約定!
可我....
孤......
今生盡力了啊。
......
......
趙逸用一封遲來的遺詔,宣佈了自己故去的消息。
舉國.....歡慶!
雖然說起來非常之搞笑。
但實際上,對於他這位還不壞的皇帝死去,廣大人民群眾,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相比之下,他留下的那封遺書,還有北方此時的大捷,才是民眾們所關注的。
皇帝死了就死了,正常人誰會在乎?
所以。
在皇帝死去的那一天,雖然官府嚴令讓城中素白,可大多數人臉上,還是刮着熱情洋溢的笑容。
也不知地底下的趙逸得知這一幕後。
他是會哭還是會笑?
誰知道呢?
在聖旨頒佈後,時常能見到一些來自北方的平民找上官府,出示自己曾經的籍貫,表示想要回到北方故土。
嗯。
官府的立場迷之尷尬。
一方面,近乎所有人都知道這封『聖旨』是真的。
另一方面,實際上,官府方面,是沒有給出正式文案的。
也就是說。
這封『聖旨』其實只是先皇趙逸的一封『衣帶詔』.....
甚至於。
在爆發了這場『衣帶詔』後。
許多世家才反應過來,趙逸這個當皇帝的居然死了???
等這些人匆匆忙忙的通過各種渠道,找上臨江的熟人詢問時。
被告知。
皇帝死了。
別問新皇帝是誰,還沒能確定呢.....
趙逸身死兩個月。
停靈。
未曾下葬!
新皇未曾選出,北方戰局又未曾停止。
眼下的臨江村,已然亂成了一鍋粥!
這忽然爆發的『衣帶詔』風波,他們該不該去城人?
承認?
北方得到人口回歸,南方人口壓力劇減。
除了未來的皇帝陛下外,可以說大家都皆大歡喜。
不承認?
那個手提『百萬之眾』的屠夫,可還在江北看着呢!
可.....無論承認與否,這事情總歸的得定下來吧?
越來越多得人聚集到州府得縣衙,許多地方官府急得就跟熱鍋上得螞蟻。
此事怎能沒個定論?
下面着急。
上面其實也着急......
臨江。
皇城大殿。
國朝議會之上,圍獵兩側的三伙人,互相對視。
許久過後。
爭吵!
辯論!
辱罵!
三活人,推舉三位王爺!
每個人都有理有據,都有着自己登基的支持者和繼承基礎!
時不時的,你還能在大殿之上,看到許多五六十歲的老傢伙,拎着拳頭戰在一起。
打的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為何?
因為某個狗皇帝,特麼的死的時候愣是沒選出個繼承人來!!!
就跟鬧着玩兒似的.....
大殿之上的混亂,已經持續了兩個多月。
趙逸的屍骨,也停靈了兩個多月。
有大臣說,想要讓先皇先入土為安。
可偏偏的,這大殿裏那位養了個紫貂兒的老祖宗,就是眯眯着言不准許。
偏說什麼先皇說過,要新皇登基後,才准把他送去下葬。
老祖宗的話,大家必須得聽!
這是滿朝文武之間得共識。
要知道,這位老祖宗,當初可是能和張三丰干一架得可怕存在。
臨江城內,這些年來能得安穩,不都是靠着這位得庇佑?
它老人家不說話,那個蠢蛋敢吱聲?
可....該誰當皇帝?
問您老人家,您還說看着都挺順眼的.....
這就讓人非常無奈了不是?
又是一天朝會無疾而終。
大臣們一一散去。
躲在殿後偷聽的小太監掉頭跑出,幾個繞彎後,來到這位老祖宗的面前。
「老祖宗,今天那些位大人們,還是沒吵出個所以然來....」
「嗯....」
長亭之中,以銼刀修指甲的老祖宗聞言後,應了一聲。
吹了吹自己手上的指甲。
隨後以一種怪異的尖長聲調道:
「當老子的是個小機靈,生的兒子怎麼都這麼蠢?」
「這....」
「小雨子,你去看着點,鬼皇之位即將出世,別再讓他這個皇帝的屍體,臭了去......」
......
......
【第三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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