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見王義答非所問,知道他心意已決,便閉口不再相勸,回答道:「已經準備好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說到這兒老人忍不住吐槽道:」三億美元買一份一億美元的保單,外加持續三十年的最低生活保障費的供應,這主意真虧你想得出。
這樣穩賺不賠的買賣,我實在想像不出保險公司為何不做,哪怕你提的那些條件非常嚴苛。
若是把我換做是你,還不如立一份遺囑,等到孩子成年後,把這三億美元給她。
至少這錢放在銀行里,還會有一筆客觀的利息,而不是像你這般選擇,最後能到你女兒手中的,實際縮水得只有不到一百萬美金。」
王義慈愛地看了一眼女兒精緻的臉蛋,抬眼看了一下老人,又把視線移到女兒身上:「任老頭,你也年紀一大把了,難道不知道我們華人有句古話,愛子之深必為之做萬世之謀。
三億美元可不不是三百元,這個世界絕大多數人,終其一生都無法擁有這個數目的身家。
你說要是讓人知道了,我女兒這么小,就能擁有如此身家,會有多少人打她的主意。
怕是連你這個給錢的人在內,都不會對三億美元無動於衷。
現在我的女兒這么小,還沒有辨別是非,照顧好自己的能力。而我這個父親,今天過後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在這個世間。與其讓她活在別人不懷好意的心思中,不如給她一個能夠讓她平安成長的環境。
至於錢這東西,她若有能力,自然可以靠自己的手賺到。她若沒有能力,也不失能平安度過一生。」
王義言語之間,都是對女兒的關愛,這份愛深切到讓他淡漠了自己的生死。
而王義口中的任老頭叫任天明,是任氏集團的創始人兼董事長,也是世界範圍內智能機械人領域的權威。
任天明聽了王義的話後,忍不住嘆息了一聲,神色有些不忍。雖然王義索要保單的行為,是在明目張胆地防着他,是對他的不信任,讓他心裏感到不舒服。
可是在看到他對女兒的憐愛,為女兒所做的長遠考慮,想到這樣一個有情有義的人,今天就可能因為他的實驗而喪命,他就生出一種自己是劊子手的感覺。
突然砰地一聲悶響傳來,車子似乎撞上某個東西,還沒等王義明白是怎麼回事,妖冶火舌帶着橘黃的溫度,瞬間舔舐起車子的擋風玻璃。
司機似乎已經習以為常,毫不驚慌地再次提高車速,帶着熊熊火焰急速前進着。
不一會兒待火焰燃燒殆盡,車子依舊好發無傷。
王義回頭向後面看去,透過車子的後擋風玻璃,可以看到幾個人同樣帶着面具的人正手拿着燃燒瓶,點燃了奮力向他所在的車子扔過來。
知道了是怎麼回事的王義,見他們的行為並沒有對自己造成任何傷害,便懶得再去計較。
自從大災變之後,在生存的壓力之下,人類的生活秩序,早已變成了弱肉強食的森林法則。
也許在那些在大城市的基礎上建成的基地還保留着大災變之前人類的許多秩序和習慣,但在這些基地以外的世界,早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模樣,黑暗的叢林法則逐漸蔓延開來。
隨着水資源變得有毒,空氣成分發生改變,農作物無法正常生長,自然物種大面積的滅絕,人類為了爭奪有限的生存資源,已經越來越傾向於赤裸裸的叢林法則。
這也是王義為何明知有可能會死亡,也要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去換取女兒一個能生活在基地中的機會。
因為他實在無法想像,當基地外的人類社會丟掉了以前的傳統,徹底盛行赤裸裸的叢林法則時,他是否還能保護自己女兒免遭傷害。
在這樣弱肉強食的法則下,哪怕他再厲害,也不敢保證一直會贏下去。若是他只是一個人,倒也不會怕什麼。
可是他畢竟是個有女兒的父親,若是他出現了意外,他不知道女兒一人能否在這危機重重的環境中生活下去。
王義看了看窗外,忽然對任天明道:「其實你本不必提醒我,在我做出選擇的那天,我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應該值得我去相信。
可是像我這樣的情況,可以說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都不知道。我有必要提前佈置好一切,哪怕你是個好人,我也只能以最大的惡意去揣度。為了女兒,我不能冒一丁點風險。」
任天明心中一怔,望着王義苦笑道:「我還能算是好人嗎?現在我即將讓一個孩子永遠失去她的父親,這若能算是好人,估計天下就沒有好人了。」
王義冷靜道:「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至少你沒有強迫我。其實你本可以強迫我的,以你的地位和財力,想要把我抓走用於實驗,是件輕而易舉的事,只要幾個強壯的保安就可以。可是你卻沒有,而是願意用數億美金的代價,與我做交換。
僅憑這一點,你就要比絕大多數富豪強。在這個社會秩序已經在基地之外奔潰的世界,還能像你這麼做的已經鳳毛麟角。」
王義的誇讚並沒有讓任天明得意,他自嘲道:「這真是一個比爛的時代,我這種行為都能被稱為好人,這要是放在大災變之前,估計要被人笑掉大牙。
我沒有你想的那麼高尚,我這麼做只是為了保證實驗可以完美的進行。雖然你天賦異稟,靈魂值高出常人許多,可是思維意識的領域,畢竟是人類以前沒有觸碰過的禁區,誰也不知道實驗中帶着自願和抗拒這兩種不同意識的人,會給實驗帶來怎樣的後果。為了保險起見,我不得不這麼做。」
「在大災變之前,這樣的結果也是很好的,我還能再奢望其它。」王義說得是自己的心裏話,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時代,人命的價值只怕還比不了他坐的這輛車的一個零部件。這也難怪剛才走來,無緣無故地招致別人的燃燒瓶攻擊。世道已經這麼亂了,有幾個仇富的人一點也不奇怪。
就在這時,車子來到基地哨卡處。
哨卡是一座鈦合金打造的自動化大門,門前站着全副武裝,穿着外骨絡機甲的士兵。在哨卡的左右兩則,各有一座密集陣。這種型號的密集陣王義十分熟悉,在大災變之前就是軍事雜誌的寵兒,可以近距離的防禦導彈的飽和攻擊,被稱為死神的鐮刀。
大門的後面是一座長長的通道,通道的下面是人工挖出的萬丈深淵,不管是誰掉下去,不死也得脫層皮。即便有那僥倖不死的,也會被抓起來遣送回地表,而不是有機會可以從地下直通基地內。原因很簡單,據說下面是整個基地的軍事功能區域,即便有何外界連接的地方,也都是軍事通道。
通道在深淵上延伸,一直通向有如透明碗倒扣在地上的基地。透過那透明的防護罩,可以清晰的看到基地內綠意盎然,與外面萬物凋零,開始黃沙漫天,逐漸變得沙化的世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現在的基地若是放在大災變之前,其實就是一個人工建造的生態圈。只是基地這個生態圈,範圍更大,功能更多,生態圈中更是有一個集政治、軍事、經濟於一體的人類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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