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上次去見卡琉斯的時候,你就已經知道了?」
「是這樣的。」
喬凡尼低頭一隻手扶着下巴,眉頭微皺,沉默了許久才對眾人說道,「不過這件事我希望各位還是不要告訴其他人,高層隱瞞這些信息必定是為了保持整個阿拉亞世界的穩定和繁榮。
如果這種事情被報社曝光出去
我不敢想像後果會是怎麼樣。」
卓然斜倚在一顆樹上,一臉疲態,拉着長音漫不經心道,「殿下你不用如此慎重,這種事情就算我們回去到處亂說,你覺得會有人相信嗎?
我的老師曾經說過一句話,『人們總喜歡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事情』,嗯似乎是在教育我的一個自以為的學弟的時候被我聽到的。
總之,就算我們說出去,不是被高層瞬間管控,就是會被當成笑柄,放心吧。」
「卓然說的不無道理,既然是陳年舊事就讓他過去吧,眼線進入到神靈遺蹟中,考慮我們本應該做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始終沉默的席南他看着眾人,「但我還是不能相信,我所堅信的信仰難道一直都是別人的玩物嗎?」
深吸一口氣,閉起雙眼。
伊貝克拍了拍好友的脊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他。
沙文卻笑道,「這只能說明你的信仰還不夠堅定,席南閣下。
正義聖堂的教義我雖然沒有詳細的看過,但核心理論,也是聖堂所有信徒的信仰所在——正義。
謙卑、仁愛、正直、無私
你所相信的東西不是某個人,或者某個神靈,而是根植於我們人類內心深處,根植於阿拉亞所有生物靈魂深處的正義之心。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是七百年前以為非常著名的大執政官留下的註解。」
席南面無表情的看着沙文的眼睛,沒有說話。
喬凡尼嘆了口氣似乎想要調節一下現在略顯尷尬的氣氛,笑着把右手搭在沙文的肩膀上說道,「沒想到你對正義聖堂的教義還有這麼深的了解,哈哈哈。」
就在這個時候,基隆看着四周茂密的草叢,突然說道,「有人過來了。」
話音剛落,草木發出一陣沙沙聲,兩男一女三名青年就從樹林深處走了過來。
「這不是瞌睡蟲卓然嗎?呵呵,真是好久不見了。」
「麗貝卡學姐,真是巧啊。」
「難道就不準備給我介紹介紹你的夥伴嗎?嗯白頭髮的那個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你是瑟銀王國的喬凡尼王子?」
一向對他人沒什麼惡意和防備心的喬凡尼笑着對女人打了聲招呼,「麗貝卡小姐,你好。」
女人捂着嘴打量他一眼,輕笑一聲。
「早上好,殿下。」
卓然直起身子伸了一個懶腰走到眾人前邊,「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我們還得準備一下作戰計劃,這種事情可不歡迎外人參與。」
沙文打量着這位腰間挎着兩把匕首,身材高挑的女人,絲毫不加掩飾的惡意幾乎就擺在臉上。
或許是她自認為偽裝的很好,而沙文也是因為過于敏感。
但這三個人絕對不是來這裏和他們交朋友的。
「我才懶得管你們開什麼作戰會議,這片森林現在是我和哈根的地盤,不想惹上麻煩就讓你的朋友儘快離開。」
喬凡尼頓時笑道,「你們的地盤?據我所知,你們也是來這裏不久吧,什麼時候都開始劃地盤了。」
女人挑了一下眉毛笑道,「那就只能怪你們來晚了,現在在這片神靈遺蹟,我們和其他隊伍可是互不侵犯,如果你們硬闖
呵呵,要是回去的時候少幾個人,那可就怪不得我們了。」
喬凡尼終於收起他的笑容,就算在木訥,也能聽出來對方來者不善。
一隻手握在劍柄上,眉頭微皺。
「你還想殺了我們嗎?」
「哦差點忘了,您可是生活在象牙塔中的公主殿下呢,就算是殺誰,我也不敢碰您一根手指呢。」
若是換做以前的他,多半按奈不住心中的怒火要衝上去和對方討個說法。
但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他已經不再是先前那位天真的王子殿下。
索性不再說話,隱忍了下來。
沙文笑眯眯的看着她說道,「聽你的意思,那就是說,這片神靈遺蹟里藏着不少有價值的東西。
我們馬上就會離開,不過走之前還是得感謝一下麗貝卡小姐提供的寶貴情報。」
剛才從她說的那些話中,沙文可以得到兩個結論。
第一,這片神靈遺蹟的面積極其有限,所以才能容納十支隊伍劃分地盤。
第二,這裏不僅藏着好東西,他們還早早就找到了。
餘光瞥向身邊,基隆在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早就已經悄無聲息的潛行到了附近。
對於這位稱得上老戰友的刺客,兩人的作戰思路出奇的相似。
三個人就敢來威脅他們。
真不知道是太過自信,還是對叢林法則的認知太過於膚淺。
威脅這種手段,只在文明社會才管用。
「既然對方不歡迎,我們還站在這裏幹什麼,走吧。」
女人雖然長得還不錯,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難免會讓人覺得她是一個把狠毒寫在臉上的人。
而不似索菲那種心機深沉。
「卓然,你的朋友都喊你離開了,還愣着幹什麼?留在這裏找死嗎?」
這位整日邋遢睡不醒的弓手聳聳肩,轉身就跟着眾人向遠處走去。
不過沙文真的會這麼好心?
索菲看着他的背影。
這個曾經被自己利用過的傢伙,可是一個從來都不吃虧的人。
伊貝克拿着板斧,嘴裏一陣小聲嘟囔,似乎是在口吐芬芳。
從對方三人的裝扮上,能夠看出,為首的叫做麗貝卡的女人是一名刺客,因為是未知敵對目標,系統並沒有給出具體的實力等級。
另外兩人全都是戰士職業。
年紀大約二十出頭,絕不是善茬。
看着眾人離去的背影,一名嘴裏叼着乾草的青年低聲在麗貝卡耳邊說道,「要不要」
「你瘋了嗎?其他人還好說,要是真殺了瑟銀王室的人,你覺得我們還敢回去嗎?」
不同於其他國家的王室。
瑟銀所代表的是阿拉亞世界,凡俗巔峰與超凡巔峰交匯的存在。
強盛無匹的國力,夢境精靈的血統,六階傳奇後裔。
沒人敢去打喬凡尼的主意。
「況且你們看到那個黑髮碧眼的小子了嗎?我在報紙上見過他,真知學院的天才法師沙文,聽說是一個罕見的虛無系親和,他想跑我們攔不住的。
只要他們不摻和我們的事情,就隨他們去吧。」
就在兩人說話分神的時候,另一名戰士發出一聲悶哼,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在他們視野中離開的眾人也突然少了一個。
下一刻,當對方再次出現的時候,整個人都貼到了麗貝卡和那名戰士的臉上。
一隻手抓住她的胳膊,身形再次消失。
當最後一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冰冷的匕首已經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想死就別動。」
麗貝卡再次出現在他的視野中時,已經被禁錮在了一條岩石藤蔓中。
沙文悠哉的會晤短魔杖,把另外兩名戰士同樣禁錮起來。
這個時候基隆才從陰影中走出,默契的和沙文擊掌示意。
「幹得不錯。」
雙手抱在胸口,沙文站在麗貝卡身前打量着她笑道,「我很好奇,究竟是誰給了你勇氣,三個人就敢來趕我們七個人離開。
難道我們都是用紙糊的嗎?」
「你!
快點放開我!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你不是說要離開嗎?把我們捆起來是想幹什麼?!」
「當然是嘿嘿。」
眾人回頭看到被沙文和基隆以雷霆手段控制住的三人,卓然忍不住對麗貝卡吹了一聲口哨,然後大笑着就找了一個高大的樹爬上去,開始給眾人警戒。
「你你笑什麼!」
「我想起了高興的事情。」
喬凡尼四人走過來,忍不住看着沙文和基隆,他疑惑道,「你早就和基隆商量好了?」
「當然沒有,可能是巧合和默契吧。」
「默契我和你們也處理過不少任務,怎麼就沒有這種默契?」
那是當然。
他的使命和愛好是衝鋒陷陣,對於這種食言而肥突然出手的事情,腦迴路能和沙文基隆兩人有默契那才是怪事。
從背包里取出一張椅子就地坐下,手裏捧着清水和奶昔,沙文笑道,「有人要休息嗎?我這裏有椅子。」
離開監視星塞爾托之後,他可是滴水未進,現在肚子餓的咕咕直叫,反正人也抓住了,不如先填飽肚子再說。
似乎是惡趣味湧上心頭。
沙文舉着奶昔對麗貝卡笑道,「要吃點嗎?這可是特尼斯最有名的甜點房定製特供版。」
原本他是想故意噁心一下這個女人。
誰知對方竟然嬌聲嬌氣的笑道,「好啊,不過我的雙手被你捆住,你得餵我吃才行。」
「噗!」
剛剛討要過去一瓶水,正在抬頭痛飲的伊貝克頓時就把嘴裏的清水吐了席南一聲。
轉頭看着一臉微笑的麗貝卡。
「見鬼!我的耳朵是不是壞掉了?!」
說到底,阿拉亞世界良好的職業者環境營造,豐富的物產資源,不似那種人吃人的地方。
況且都是被各大組織派出來歷練的年輕一輩精英,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長輩之間許多都是舊友。
他們也多少都認識一些,甚至還並肩經歷過數次抵禦外敵入侵的戰爭,對其他人的殺心和防備心也就沒有到那種動輒不死不休,殺紅眼的地步。
大家還是能在見紅之前聊上幾句,溝通溝通的。
麗貝卡這個勢利的女人顯然誤解的沙文剛才的話。
讓她覺得,這位傳說中的大金主對自己有那層意思。
以至於沙文的後半段話被堵在嗓子眼,半天說不出來。
剛才他們還不知道敵人嗎?
怎麼這就撒上嬌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的在勾應自己呢。
至少此時沙文更加確定了一件事。
誰還不是外貌協會的一員呢。
同樣的事情,經歷這麼多,雖然目前的場合,對方的態度發生如此劇烈的轉變差點閃了他的老腰。
但稍微一想就能明白她在打什麼注意。
不是想用美人計脫身,就是字面意思的勾應。
也就是說,她可能認識自己。
喬凡尼打開奶昔的該死,語氣似乎有些發酸。
盯着手裏的瓶蓋故意說道,「嘖嘖,有的人可真是招人喜歡,前一秒還是敵人呢,現在就嚷嚷着要餵她吃東西了。」
毫無疑問,他比沙文更加英俊帥氣,地位財富更加卓絕。
可惜女人緣一直都不怎麼好。
唯一愛慕的夏洛特,追了她這麼久,對方愣是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他又怎麼能不酸。
只是對於那些他曾經愛慕過的女孩們來說,喬凡尼身邊的光環太過於耀眼,以至於差點刺瞎眼睛,所以鮮有人有勇氣敢靠近他。
沙文挑了挑眉毛,舉着手裏的奶昔瓶子說道,「既然這位麗貝卡想吃,有哪位紳士主動站出來餵她嗎?」
沒人說話。
沙文轉頭笑道,「可惜了,沒人願意。」
隨後就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被晾在一邊的麗貝卡頓時一臉尷尬,心中還給自己找了一個藉口和理由。
沒錯!
這傢伙一定是想玩欲擒故縱!這樣的技巧她見的多了!
只是已經陷入思維誤區的她,壓根就沒想到,沙文那句調侃,真的就只是字面意思,想到了高興的事。
純粹的頑梗調侃,一語雙關而已。
索菲搬着椅子做到沙文身邊,手裏拿着一貫奶昔,小聲道,「聽說你和阿西婭要宣佈訂婚了,恭喜。」
「這種事情你都知道?」
沙文看着她,似乎這件事是他離開的前一天才告訴其他人的吧?
索菲的神情依舊冷漠如冰。
「我是聽默文院長說起的,他還詢問關於我們之間以前的事情,現在霍爾家族覆滅,沒有顧慮,我也就向他解釋清楚了。」
對於索菲,沙文談什麼有什麼感情。
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憐之處。
惡感漸漸被時間洗刷沖淡,剩下的也只有故人之感。
「原來如此。」
似乎只要他們兩人湊到一起,談話的氣氛瞬間就會凝固住,除了沉默外,再無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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