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向着所謂的李嬸家走去,賀曉天看着絲毫不懷疑自己等人的村民,暗嘆一聲還真是一幫好孫子。
不要誤會,沒有任何貶低的意思。
相信自己祖宗到此等份上,他姓賀的當真是第一次見到。
若是一幫現世人,估摸着都得時刻提防。
「咱們就沒必要摻和這種事情了吧?」羅傑跟在後面,小聲bb道。
賀曉天聞言,苦笑一聲。
你以為我想啊!
如果不是沒有其它辦法,我也不至於如此。
七十多次場景重啟,他一口氣帶着羅傑跑了半宿。
不知跑出多少里遠,結果一見到光,嗖的一聲又一切回歸原來。
哪怕是是他把李村給轟成了平地,都不好使。
「唉,你不懂得。」
羅傑一臉蛋疼菊緊,你這一副歷盡滄桑的樣子,到底是什麼鬼?
別說,他還真猜對了。
賀曉天的確,在短短的一夜內,歷盡了滄桑。
大約十分鐘後,眾人才來到一處臨時搭建起來的靈棚。
喪幡在外,共有三根。
大的有三丈六,白布包裹,帆長一丈四,寬七尺。
左右各有一白布條,七尺長九寸寬,此乃下馬幡,凡是前來吊嗓的人看見,需得下馬。
右邊整儀幡,高有二丈。
一帆長五尺寬三尺,左右白條四尺寬二尺一寸。
見者需把身上所戴飾品拿下,旁邊還有個洗臉盆。
另外還有一落淚幡,不過很小。
高一丈七帆長七尺寬三尺,左右白條一尺三寸。
見者需哭,以便門口的鼓樂通知守孝人準備行禮。
可惜現在,哪裏還有什麼繁文縟節?
裏面,早就亂成了一片。
畢竟一個大活人,突然失蹤,誰還能保持淡定。
以李村族長為首,身後跟着扛刀壯漢,以及五六位後輩,走了進來。
其餘人等,俱是守在外面,嚴陣以待。
棚內躺着棺材,棺材前是是供桌靈位。
內里早有人等候,見到李村族長進來後,嘩啦啦圍了過來。
「族長,您可得找到我家李燁,他若是沒了,留得我一個婦道人家可怎麼辦?」
話音落下,就開始哭哭啼啼,吵得人心煩意亂。
「胡鬧,你一個懷了孕的,誰讓你進來的?」
李村族長見此,臉色當即沉了下去。
這李燁家的婆娘,直接犯了三個忌諱。
其一守靈時,應素顏端莊,不可佩戴首飾,女子不可穿裙子,不可披頭散髮,不可濃妝艷裹。
結果對方不僅穿着裙子,妝容抹的那叫一個艷麗,像是盛開的牡丹花。
其二守靈時,不可閒言碎語,尤其是後人不可在靈棚內爭吵。縱是有天大的委屈,也應讓先人體面的走好人生最後一站,再行解決不遲。
現在此番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當着長輩亡靈之面哭的臉都花了,亡者豈能輕易離開!
其三便是守靈時,孕婦不可進入靈堂。如果實在避諱不開,不得不去,孕婦務必身着五種顏色以上的衣物方,可帶孝守靈祭拜。
仔細一瞧李燁婆娘身上,哪裏有什麼五色?
很快,外面就進來兩個人,直接把她給架了出去。
「老羅,這靈棚佈置的咋樣,對不?」
對於賀曉天的疑問,羅傑只能報以沉默,順帶着翻了個白眼。
你特麼問我是幾個意思?
我爹羅鋒,還活得好好的呢!
不就給了你點品質不算好的靈氣結晶麼,至於一直揪着他老人家不放嘛。
「說說吧,怎麼回事?」
於是,立即有人上前,將前因後果一一道來。
原來本有數人陪着李家孝子守靈,但時至深夜眾人有些饑渴。
便走了幾人,去準備吃食。
餘下一人,與李燁此人一起。
而留下那人腹痛,去了茅房。
而正是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此人回來之後,李燁就不見了。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規矩怎麼寫的?你們幾個還記得嗎?」
「回族長,守靈不得少於三人。若是去茅房,也得結伴而行,不可分開,以防不測。」
李村族長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小聲念叨的後輩,氣的都笑了。
「知道你還犯錯!!明日,自己去祠堂領五十棍。」
「是!」
這後輩聽了,滿臉苦澀。
五十棍,至少一個月下不了床。
即便如此,都是手下留情。
如果族長狠一點,他能躺在床上半年。
「全都找了?」
「找遍了,還是沒有發現李燁的人影。」
話音落下,那位十二三歲報信的小孩,突然喊道。
「還有棺材沒找!」
「閉嘴,亡者豈是能輕易打擾的?」
不待李村族長說話,一群人就呵斥小孩,顯得極為憤怒。
因為在李村的記錄中,幾十年前就有過開棺之事發生。
結果屍變,咬死了十幾個人後才堪堪制服。
所以誰也不敢妄動靈棚之內的棺材,萬一李燁他娘屍變,竄出來把大傢伙給咬死了呢?
「開棺!」
跟隨李村族長進來的後輩,二話不說就走向棺材,準備掀開。
而扛刀漢子,也已經將刀雙手握住,刀鋒之上一抹幽芒吞吐,防備隨時可能發生的突變。
「咱們近點。」
賀曉天踏前幾步,走上前去。
羅傑對此,只能報以無奈的苦笑。
自從進入丹姐便多次發生意外,導致他很是畏懼一切有可能出現的任何危險。
他本人是巴不得遠離,但萬一再次遭人掠走可咋辦?
至少距離賀曉天近一點,安全多少能夠保證。
起碼在意外發生的時候,人家有能耐即使制止,把他給救回來。
「開!」
四個年輕後生,雙手一伸搭在棺蓋之上,而後用力向上一掀。
「呼」
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冰寒之氣,自棺材之內涌了出來,緊接着刺鼻血腥味瀰漫開來。
頂着棺蓋的四位壯碩後生,眉毛上登時就掛滿了寒霜。
甚至體表,都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冰膜。
「噗!噗!噗!」
靈棚之內的燈籠蠟燭,似乎是因為寒霜之氣的緣故,於瞬息之間熄滅。
使之此地,被黑暗所吞噬。
「啊啊」
一些定力不夠,膽小的村民們,從喉嚨中發出刺耳的尖叫。
好在地魘界不存在玻璃,要不然全村都得碎成一片。
視線本就漆黑,又處於靈棚,加之他們嗷嘮一嗓子。
僥是心智頗為堅定,無所畏懼的四位開棺後生,都遍體生寒,心中滋生起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
黑暗之中,人群憑藉着感覺,向着靈棚之外跑去。
一幫人不管不顧,爭先恐後。
他們互相推搡、喝罵,人性陰暗的一面,表現的淋漓盡致!
一個個生怕從棺材裏面鑽出個可怕的玩意兒,把他們全都給生吞活剝了。
「不要慌,大家不要慌!」
李村族長的聲音響起,結果毫無作用。
此時此刻,哪裏還能顧得到彼此之間的身份地位?
當務之急,自然是逃命要緊!!
這股子漆黑,僥是賀曉天都被蒙蔽了視線。
以他夜視能力,按理來說不應該陷入黑暗。
他幾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場景不斷重啟,一定與此地有着莫大的關係。
「法眼!」
黑暗中道道金光綻放,可令賀曉天失望的是,他居然看不透。
往日裏無往不利的雙眼,今夜遭遇挫折。
可他並未有多麼失望,《密藏夢觀成就法-法眼篇》雖然神奇,可卻沒有花費多少經驗值。
何況不要忘記,只是+1層次。
以往遇見一些普通邪祟,自然是無往不利。
今夜這個可是大傢伙,邪異的很。
地魘界明顯不是現世,可甚至於要比幽世都危險數倍。
「轟」
白色焰火瞬間將賀曉天籠罩在內,防備着隨時可能出現的偷襲。
並且他拿出了地藏鎮魔碑,發動了佛光屬性。
「嗡」
一圈圈金色的光輝爆開,登時將周身一米的黑暗給撐開。
見此,他暗嘆一聲,好霸道的玩意兒。
高達2500點的佛光屬性值,居然只能撐開一米。
八百羅漢+8、地藏之力+8,一一發動!
鎮魔碑上,一道道羅漢虛影降臨,虛空中隱隱約約傳來誦經聲。
而且一道道梵文,自其中流轉華光。
接着一位頭戴毗盧冠,身披袈裟。一手持錫杖,一手持寶珠,坐下蓮花的僧人牢牢守護在賀曉天周身。
不論如何偷襲,至少他能保證自己無礙。
有着羅漢偉力加持,佛光暴漲,轟的一聲撐開六米之距。
而在佛光的照耀下,賀曉天清晰的看見,一隻像是被人剝了皮,血肉模糊的手臂伸了出來。
他猛地一把抓住羅傑的衣服,然後嗖的一聲縮了回去。
在這個過程中,羅副部長掙扎了一下。
可惜壞就壞在,若是普通衣服,備不住他就逃出生天。
大不了讓血手,抓一件破碎的衣物回去。
但,他穿的乃是鳳冠披霞,這衣服堅韌無比。
僥是渡厄之河中的九品巔峰何羅魚,都不能咬破。
所以羅傑很是悲劇的,被血手薅了進去。
「哐當」
四個頂着棺蓋的後生,似乎是因為承受不住陰寒之氣,手上一松使得棺材重新蓋上。
羅傑鑽進棺材時,腦子裏只有兩個念頭。
「遭殃的怎麼又是我?!」
「x,你個犢子又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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