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時候,卡西故意歪着脖子看了一眼自己腰上的短刀。
陳興哪能不明白對方的意思,卡西這是在利用自身近戰的優勢,來壓迫他這個中遠程的戰鬥單位。在此之前,他就發現卡西偷偷摸摸地向一個女傭兵詢問他的數據。
因為卡西是流民,沒有黑表,只能問別人。而那個被問的女傭兵,似乎沒有滿足他的要求。不過,從陳興身上攜帶的武器來看,十有八九是擅長中遠程的。
「好,那就玩一會兒吧。」陳興笑了笑,起身說道,「但我要說清楚啊,我身上沒多少金幣。」
卡西也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齒,說道,「別擔心,我們玩得很小。」
「行。」陳興點頭應道,低頭鑽出帳篷。
腳剛落地,他突然旋身而起,一拳砸在卡西的臉上。拳頭觸碰臉部的瞬間,一絲藍芒閃過,那是開啟了靈能護甲的標誌。這卡西早就有備而來,已經暗自開啟了防禦。不過這沒有用,他的的動作又快又狠,而且毫無徵兆,卡西根本躲不開。即便開啟了靈能護甲,也被他一拳砸趴在地上。
卡西單手撐着地面,扭身而起,另一隻手同時拔出短刀。可他還來不及進行下一步的動作,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他了。
槍身的紋理流淌着晶瑩的藍光,預示着槍膛中的子彈已經完全充能,就算開啟了靈能護甲,也未必防得住。更何況,對方蓄能的時間這麼短,實力肯定不簡單。
「我建議你……」陳興雙手握着銀色的手槍,緩緩說道,「最好別來惹我,向你這種貨色,我隨便都能殺上好幾個。」
「噢!」卡西翻了個白眼,好像很意外似的,收起匕首,說道,「兄弟,放輕鬆點,我只是想找個人打打牌。」
「你認為我不會開槍嗎?」陳興眯起眼睛,保持着持槍的姿勢。
「天啊……」卡西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聳了聳肩,說道,「我們可是戰友,一個商團的……」說着,他指向別處的工人,「你看他們,都是我們的好兄弟。」
「很好。」陳興說道。
卡西做了個雙手持槍的動作,然後一邊後退,一邊說道,「既然你沒空,我就先走了。」說完,他轉身離去,一副輕鬆的模樣。可他還沒走出幾步,身後就響起冰涼沉靜的聲音,「我說過可以走了嗎?」
卡西身形一頓,緩緩回過身來。陳興的手指壓在扳機上,正一點點地收縮着。
「你真的認為我不會開槍嗎?」陳興再次問道。他必須造成足夠的威嚇,才能確保對方不會繼續打他的主意。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被這種人惦記着,晚上睡覺都不舒服。
卻沒想到,卡西「撲通」的一下,直接跪倒在地上,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幾乎要哭出了聲音,「大哥,我錯了!」他雙手合十,苦苦地哀求着,「不要殺我,我家裏還有老媽媽,還有剛出生的小baby,大哥,我錯了,真的錯了……」
陳興楞了一下,緩緩放下槍,槍身的紋理逐漸暗淡。
「你走吧。」陳興嘆息道,轉身回帳篷。
而就在陳興轉身的一剎那,卡西驟然暴起,拔出短刀。可他還沒來得及站起來,眼前突然一黑,一隻腳橫掃過來,抽在他的太陽穴上,直接側翻出去。
卡西搖晃着暈沉沉的腦袋,剛扭過頭,就看見黑洞洞的槍口,還有綻放着藍光的銀色手槍。看着越來越盛的藍光,他眼中透出了絕望。
「嘭!」
一聲槍響,卡西雙手抱住頭,蜷縮在地上大喊大叫。
然而,過了好一會兒,預想中的死亡並沒有到來。他迅速翻過身,在身上反覆摸索着,卻沒發現中彈的地方,隨即鬆了口氣,癱軟在地上,「我的神啊。」
「記住……」頭頂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陳興收槍離開,他可以確定,在接下來的旅程中,對方不會再打他的主意了。
等到陳興再次鑽進帳篷,卡西倒了下去,仰躺在地上,雙眼無神地望着天空。此刻,他的心靈正遭受着巨大的折磨,痛苦萬分,卻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褲襠濕了。而是因為,他褲襠濕掉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一個擬聲詞……
對方壓根就沒開過槍!
「阿喬木,你說得沒錯,他確實是個狠人。」
幾個小時後,在篝火旁,卡西對一個女傭兵說道。
這個女傭兵穿着遊牧民族的服裝,包着灰色的頭巾,穿着短衫和長裙,外套一件皮質的馬夾,腳下是一對做工粗糙的羊皮靴,用牛筋綁着。背上背着一把突擊步槍,腰上掛着彎刀,靴子口露出半個刀柄。這是典型的沙民裝束,無論行走荒野還是行走沙漠,都是一流的。
她露在外面的皮膚,在火光下呈現出紅銅色,也是典型的沙民膚色。相貌算不上好看,但也不難看,眼窩有些輕微凹陷,年齡在三十歲左右,有幾分成熟女人的韻味。身材倒是不錯,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能出來當傭兵的女人,至少贅肉不多。
「我好像聞到了馬尿的餿味。」阿喬木捂着鼻子說道。
「該死!」卡西翻了下白眼,咒罵道。
「你最好小聲音點。」阿喬木說道。
「為什麼?」卡西有些懵。
「他來了。」阿喬木說着,朝側面瞟了一眼。
卡西朝側面望去,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該死!」
陳興走了過來,朝卡西晃了晃手中的撲克牌,「來玩玩?」那撲克牌,正是卡西剛才遺落的。
「玩就玩。」卡西硬着口氣說道。
正要去接撲克牌,陳興毫無徵兆地撲向一邊。緊接着,一聲沉悶的槍響打破了夜晚的寂靜。
卡西下意識地轉頭看去,坐在篝火對面的男性傭兵耷拉着腦袋,鮮血和腦漿噴了一地。
「謝特!」卡西大叫一聲,朝暗處撲去。
阿喬木則抓起旁邊的水桶,朝篝火上一潑,翻身側滾,融入黑暗之中。
「襲擊,有襲擊!」「趴下,快趴下!」「把火都滅了!」聽到槍聲,營地里起了一陣騷亂。不過大部分人都是商團的老僱工,見過了場面,沒有太過於慌亂。
陳興在黑暗中爬出十幾米,靠在一輛卡車的輪子旁,卸下背後的布套,朝地上一攤,三兩下組裝好「獵象」狙擊槍,「咔嚓」的一聲,拉栓上彈,然後貼着輪子,朝朝土山的方向望去。
「嘭!」
土山上火光一閃,營地里倒下一個逃竄的工人。
陳興迅速打開狙擊鏡的蓋子,瞄了過去。
八倍鏡的十字準星中,出現一個模糊的人影。陳興凝神聚氣,纏着布條的槍身逐漸點亮。「獵象」狙擊槍主要是狩獵用的,沒有隱蔽充能的設計,白天還沒什麼,一到晚上就必須包着厚布,不然簡直是夜裏點火把。
陳興暗念着,等去了烏鴉市,一定要換把專業點兒的。
十來秒鐘後,充能完畢,陳興能感覺到槍膛內子彈充盈躁動的靈能。準星挪到人影的上方,猛地扣下了扳機。
「嘭!」
一米多長的藍焰噴吐而出,一道藍芒刺破夜空,瞄準鏡中的人影應聲而倒。
一槍斃命,陳興迅速轉移位置。而這時,對面槍響了。身後火光一閃,熱浪襲來。子彈擊中了卡車的油箱,發生了爆炸。陳興瞬間燒成了火團,不過他沒有感覺到疼痛,反而皮膚涼涼的。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火就滅了。
對面的卡西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呆住了,「我的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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