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時後,商業街後巷的幾個老攤販被全副武裝的亞倫「請」到了蘭花鎮第三守備隊的辦公室。
「知道我為什麼請你們來嗎?」陳興雙手互握,放在辦公桌上,朝幾人問道。
幾個老攤販面面相窺,都是一臉茫然。
「今天凌晨,海岸社區的二十七棟死了位公民。」陳興說道。
「啊?」「這……這和我們沒有關係啊。」「我們只是本本分分的小商人,決不會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是啊是啊……」老攤販們七嘴八舌地說道。
「行啊。」陳興點頭說道,然後朝擋在門口的亞倫招了下手,「隨便拖一個出去,槍斃了。」
後者立即大步走了過來,銅鈴般的眼睛在幾人身上掃來掃去,似乎在找下手的目標。
「別別別,別衝動!」「大人饒命啊。」「我……我想起來了!」「對,今天早上有個人來賣東西。」老攤販們連聲說道。
「說吧。」陳興扭了扭脖子,懶洋洋地說道。
「今天早上,剛開市的時候,有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過來賣東西。」一名戴着小氈帽的老商販描述道,「他穿着黑色的旅行衣,蒙着臉,雙手纏着很厚的繃帶。聽口音,不像本地人,可能是中部荒野那邊來的。他想出手一些小飾品,還有一把手槍和兩個礦物掃描儀,以及一套紅蜥蜴公司生產的中級輻射防護服。」
另一名老商販接着說道,「這些貨一看就知道有問題,都是礦工的用品,而且是隊長級別的。」
「他問了好幾家,我們都不敢收。」第三名老商販說道。
「然後呢?」陳興問道。
「這……」第四名老商販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們都不收,他就走了。」
「啪!」
陳興臉色一冷,拍着桌子喝道,「亞倫,全拖出去宰了!」
「是!」亞倫一聲大吼,震得幾人耳膜發疼。
「等等,我們說,我們說!」「這鎮上,只有一個人敢收。」「她是開槍械店的。」「千萬別說是我們說的!」幾個老商販慌忙說道。「阿麗雅?」陳興問道。
「不知道。」「我們什麼都沒說。」「肯定不是她。」「我發誓,絕對不是她。」
老商販們走後不久,陳興來到了阿麗雅的武器店。
「帥哥,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阿麗雅款步走來,腰肢一扭一扭的,仿佛沒有骨頭似的。臉上的笑容,更是甜美無比,就像剛吃了個大蜜棗,甜到心裏去。
不得不說,阿麗雅是個稀世罕見的美人兒。也難怪前身會被她迷住,如果不是知道她的惡魔本質,估計陳興也會迷失在這片甜美的笑容里,遐想翩翩。
如果說,葉陽白柳的美是一種知性美,阿麗雅的則是一種靈性美。
看到前者時,會產生「娶回家做老婆」「午後陽光里的下午茶」,或者是「壓在床上直到天亮」「和孩子們爭奶吃」的念頭,如同船兒的港灣、倦鳥的歸巢,是男性對安穩生活的渴望、對溫暖被窩的眷戀。
而看到後者時,會產生「來談一場甜蜜的戀愛」「一起去冒險、去旅行、去幹壞事,看沙漠、看大海、看星星、看月亮,把國王的王冠偷回來」,或者是「哄她笑,氣她哭,征服她,蹂躪她,囚禁她,給她戴上鐐銬,栓上鎖鏈,再把全世界都給她」的念頭,如同魔王的公主,竊賊的瑰寶,是男性對夢想的追求、對獵物的征服。
無論哪一種美,都會讓人深陷其中,痴醉迷離,難以自拔。
好在陳興三世為人,很多事情都看開了,至少能分清現實和理想,對於不切實際的東西,不會抱有太多的期望。比如現在,他就很實在。
「我想買兩個礦物掃描儀和一套中級輻射防護服。」他開門見山地說道,阿麗雅的臉當場就拉了下來。
「沒有!」惡魔少女沒好氣地說道。
「這事能談談嗎?」陳興問道。
「保護顧客的私隱,是商人的美德。」阿麗雅說道,潛台詞就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那麼……」陳興一邊說着,一邊摸出一枚墨綠色的結晶體,放在櫥柜上,「現在呢?」
這是他上次獲得的巨蟾晶核,足足有半個拳頭那麼大。
阿麗雅當即瞪大了眼睛,那紅玉般的瞳孔里,透出了渴望的光芒。然而,她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朝他反問道,「如果我告訴了你,以後還有人敢來我這裏賣東西嗎?」
「誰知道呢。」陳興勸道。
「整個後巷都知道!」阿麗雅咬着牙,斬釘截鐵地說道。
與此同時,龐大的威壓瀰漫而出……
在阿麗雅徹底發怒之前,陳興離開了槍械店。
「呼……」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線索中斷,只能另外想辦法了。
無意間,他看見對面咖啡店的門口停着一輛灰色的機車。由於這種顏色和款式的十分少見,所以他多看了幾眼。隨後他就想到,兇犯不是本地人,帶有中部荒野的口音,應該不是龍涎河聯合王國的,而且是獨行的,沒有有同伴,交通工具很可能是機車,於是他來到了狗王的店子。
「有沒有看見一個身穿黑色旅行衣,蒙着臉,雙手纏着繃帶的人?」陳興問道。
狗王搓了搓手指,沒有回答。
「你上個月的稅,好像算錯了。」陳興說道。
「啊……」狗王驚叫一聲,整個人都萎了,就像一隻鬥敗的老狗,垂頭喪氣地說道,「見過。」
「快說說情況。」陳興頓時面露驚喜,催促道。
「大概是中午的時候,我剛吃完飯,正準備睡個午覺,就有個人推着機車來了,說讓我檢查一下油路。衣着就和你說的差不多,高高瘦瘦的,聲音有些沙啞,不是本地口音。機車是牧野重工的開拓者,灰色漆塗,顏色比較少見。」狗王一五一十地說道。
「灰色的開拓者……」陳興沉吟道,忽然記起,剛才出槍械店的時候,對面的咖啡店門口,就停着一輛灰色的機車。
他迅速出了店子,往回走了一段。果然,咖啡店的門口停着一輛灰色的開拓者!
陳興差點罵了出來,殺完人賣完髒還不趕緊跑,居然有閒情雅致在這喝咖啡,這人的心得有多大啊。若不是亡命之徒,就是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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